月如婷被她惊住了,月轻玉眼睛精亮的眯着随意的笑笑算是回应,令她心中更是不安,难道她发现了么?
不可能,她怎么可能知道身契的事?
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流锦,心想还是有人背叛她?
谁都不会想到身契之事与三小姐有关,反而把目光都看向了三夫人。
祁氏拍案惊起,她以为月轻玉是在怀疑她,毕竟这些都是过了她的手交去的,最大的嫌疑人也是她!
不过,这件事她问心无愧!
“谁这么大胆敢动公中身籍,按家法可是要握碳的!”祁氏带着几分得意,“不过,玉儿咱们当初可是过了数的,现在该不会是...”
“当然,三婶婶交回一应东西都没有错漏,只是听说三妹妹身边的一个丫头无缘无故的死了,下人们都以讹传讹说是三妹妹不愿意放了流光婚嫁,才惹出的这人命官司。
我也是害怕,女大心思多,一次也就罢了若是接二连三,岂不是让人笑话我们侯府苛待下人?
祖母,您说是不是?”月轻玉道
老夫人点点头,点评着:这话没错。
月如婷却不敢吭声,流光之死是她活该,可不能流光死了将这一大片棋子都揭出来吧?
那她岂不是亏大了?
她了解月轻玉的为人,这个女人一向都是扮猪吃老虎,刚才她怎么就没反应过来她的示弱是有阴谋呢?
“祖母,如婷没有苛待流光,孙女早就命人发还了她的身契,却不想这个丫头如此想不开...”
“好了,好了,不过是死了个丫头,没人怪你!”老夫人安慰道
真是会哭的娃儿有糖吃
随后又泪盈满眶,弱弱的反问:“祖母仁厚,大姐姐也不怪我么?”
月轻玉噗嗤一声苦笑,“流光是三妹妹的丫头,我也是听人家闲传,她是生是死哪里由得我来评论?”
这话外音就是我院儿里的事你也闭嘴!
月如婷吃瘪,本想挑拨祖母恼了她,她倒是够伶牙俐齿的,气撅撅的坐下来。
今早她还检查过身契,是她亲自藏的,她就不信这贱人有什么证据不成?
“刚才大姐姐说有人私藏身契是怎么回事?”四小姐道
“也不过今日想打发了这些个丫头出府,雪影去取身契时公中却是遍寻不得,我便猜测若不是丢了便是有人私藏了丫头们的身契,以便要挟她们为己所用。
所以又查了这身契进出的档案,孙女只是好奇,除了自家人,又没人动这身契,难不成...这府里闹鬼了?
如三妹妹所说,爹爹归府在即,这些魑魅魍魉若不打发了,那岂不是做女儿的不孝?”月轻玉盯了月如婷一眼,随后眼神示意,雪影便将档案捧了去。
老夫人也不糊涂,看这那档案只有赵氏管家之时每年核验和日常发卖的记录,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祖母来之前孙女按照公中的身契名单,正好整理完这些个名册,这是所有在府却没有身契的人员名单,其中不乏还有几个是町芷院和花荣院的,我冒昧问一句,这些人的身契可在二位婶婶手中?
若是在自院手中也好,至少下人们还握在自己手里,只是不合府里的规矩,若不在,那这事...”月轻玉扫了二位婶婶一眼
就有意思了!
说完,冬香又将三份名册分别递了过去。
月如婷如坐针毡,她只余光瞥见那密密麻麻的字,却不知都有哪几个名字,该不会被一锅端了吧?
那赵氏十几年的经营岂不是毁于一旦?
她简直心疼的要吐出血来!
二夫人和三夫人急忙接过,看完名单后差点跳脚,这茗烟、茗雾都是四小姐房内的丫头啊,这...这贴身伺候的竟然是无主之人?
三夫人更甚,简直就是暴跳如雷,这晨珠伺候了五小姐多年的晨珠竟然身契不在府内?
回想之前种种三夫人简直后脊发凉,她把女儿都交到了什么人手中啊?
“这...”三夫人张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衣袖被身旁的人拽了拽。
她低头一看是五小姐担心的望着她,祁氏忍不住抱着女儿痛哭起来。
“娘,这若是小姐们有个什么好歹,你让我们怎么活啊!”
老夫人挑了眼月轻玉,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这丫头不过是过了一眼账目和名册便发觉出不妥,眼光和手段还真是毒辣。
嘴角微微一抽,“来人!”
立刻有下人前应声
“把名单的这些人都给我捆起来,再给我搜赵氏的房间!”老夫人一声令下
“等等!”月如婷跪地哭道,“祖母,这件事绝对与我娘无关,我娘已经受到了惩罚,求您给她留最后一点的颜面,孙女求您了!
左右这些人也都找出来了,打发了便是了!”
二夫人目光落在月如婷身,提气冷言道:“赵氏狠毒,没想到生出来的女儿倒是个顶个的温婉多情!”
“哼,这就叫老天有眼,自作孽不可活!”祁氏骂了一句
月如婷听罢,心里倏地一凉,眉心一紧,果然拜高踩低,这府中是个人都会在她身踩一脚呢!
“二婶、三婶也该体谅,三妹妹孝顺,不过做姐姐的要劝你一句,愚孝害人还是要顾好眼前的亲人,否则一个个的接踵而去可真是护你的人都没有啊!
咱们侯府好歹也是个正经人家儿,就算是发卖丫头也有应当按照规程,没有身契谁能发卖的出去?”月轻玉道
她只含泪给老夫人磕了头道:“孙女自知没有脸面求祖母宽恕母亲,她虽有错却也不能任由别人如此污蔑,若是身契并非我娘所藏又当如何?”
月如婷擦了擦眼泪,眼中的杀意一闪而过,你断我臂膀,我就要断你肱骨,反正咱们是命定的敌人了。
“除了赵氏还有谁能碰得到这些东西?”祁氏憋不住火,惹得老夫人眉头蹙蹙。
“三妹妹的意思呢?若是没找到,想如何了结这件事?”月轻玉开口
月如婷起身走前福礼,舒心道:“大姐姐自恃身份贵重,不惜诬陷继母以挑拨三房不合,若是没找到便余生青灯古佛请罪可好?”
“如婷,不得胡闹!”老夫人警告道
月如婷越矩了,她才不会理会那个老不死的,只要拉月轻玉下马,总有一天这些人都得跪在她脚下求她。
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月轻玉让出那个位子。
众人正想数落三小姐不知轻重,月轻玉唇角勾起,应了一个字:“好!”
“为了公允起见,张嬷嬷便由您监督吧!您是祖母身边的人,最能服众了!”
张嬷嬷心里一哆嗦,撇撇嘴,吊梢眉撇了一眼三小姐的脸色,虽不愿蹚这趟浑水,也终是应下了。
“是!”
月轻玉和月如婷相邻而坐,两人相视一笑,从眼中都看到了得逞的笑意。
一个心中腹诽: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一个心中腹诽:螳螂捕蝉黄雀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