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烫伤手也没撒开,稳稳的将碗放下,眼圈一红道:“幸好没烫到爹爹,只是可惜了姐姐的心意!”
月轻玉倒没想到她还挺能忍,眼泪憋着愣是没哭出来,小模样还真是招人怜惜。
她转向月少堂的身边,扬了扬被她自己按红手背,撒娇道:“爹爹可瞧清楚了,三妹妹平日里定是被爹爹宠坏了!
这种端茶倒水的粗活也就我能做,不过一家人嘛,有我孝敬您三妹妹做不了日后免了便是,何苦为难她呢?”
月少堂笑着替她揉了揉手,看了一眼如婷,夹杂些情绪道:“快去找个府医好好瞧瞧吧!”
月如婷脸自信的微笑逐渐消失,却仍应了下来:“谢爹爹关爱,女儿先退下了!”
月少堂眼中的无奈几乎不加掩饰,“你个鬼精灵来做什么?”
笑眯眯的对着老爹,毫不掩饰此行的目的:“爹爹回来都好几日了,女儿的教习师傅可找好了?”
他不在的一月的时间府中发生了太多的事,他的小公主原就是个不简单的人物,即便她有通天的本领他却高兴不起来,他的掌明珠怎么可以活的这么累呢?她不需要担负这些。
不顾着他的神情变幻,不饶道:“您瞧若不是刚刚女儿撒手的快,可不是要烫着了?
看来还是要有武艺傍身才能保平安呢!”
又气又好笑,“既然没烫着又何必同她计较呢?”
“爹爹看的清清楚楚,哪里是我要计较。”她撅着嘴有些不乐意明明她才是受害者
“我听说今儿的来客中爹爹特意见了司马教习官迟仲温的关门弟子迟柏山,有爹爹的官威压着,那迟柏山可是答应了?”
哪里是靠官威?
明明是自己舍了面子,那迟柏山一听教的是个女娃娃便不干了,他好歹也是二品大员的关门弟子虽名声不如师傅响亮,可放眼满东武朝有哪个府的小姐习武的?
能习出个什么结果,再好能好到哪里去?
若是教不好或者磕了碰了的,他可吃罪不起!
若不是拿多年的交情游说,加沾璃王几分薄面人家哪里肯?
月少堂点点头,看着扑过来的女儿,一手止住:“别高兴的太早,苦日子刚刚开始!人家迟教官可说了,别瞧你是个女娃人家可不留情面啊!”
“没事的,到时候我找四妹妹和五妹妹作伴儿,再苦再累也是是顶有意思的事!”
“什么?”月少堂猛然瞪大眼,仿佛耳朵听错了词。
她还想把二房和三房扯进来?
那不得闹翻了天?
“你给我站住!”
“那个没什么...爹爹你先休息着,明儿我再来看你哈!”月轻玉边说边往外走,不顾及绿筠的提醒,巴掌大的小脚结结实实的落在定国侯刚迈进来的脚背。
某人如炸窝的猫立刻跳开,只能给祖父赔了两个笑脸,月少堂见定国侯进来也来不及追究她刚才的话,眼神剜了她一下示意这个惹祸精赶紧走。
定国侯也没空理他们父女这些事,屏退了下人坐在了正位才道:“宫中来消息了!”
月少堂神情严肃起来,“可是有了眉目?”
定国侯吧嗒了一下眼皮,算是肯定,“重刑审了几日,广全孙吐出来一个名字!”
“谁?”
“章仁安之子--章书清!”
“章书清?章家三族尽灭,章书清乃是章家嫡子他怎么可能活?”当年章家差点害死璃王,陛下没诛章家九族已是恩宽,怎会有余孽?
这人…又怎么可能与胶东的案子有所牵扯?
难道是…怎么可能?
端王好大的胆子!
好细腻的心思!
竟布局如此之早,七年前他尚未弱冠,便有了夺位的心思?
月少堂惊出一身冷汗!
定国侯初闻这件事亦是震惊不已,可事实如此他又不得不早做打算,具体章书清如何活下来的他不知道,也不重要了,关键是章书清是谁的人?
“听闻陛下盛怒,命人彻查此事,明日朝怕是就要传开了。之前你说军中奸细一事与端王有关,那此人极有可能是端王的手脚,若是章书清被揪出来,只要查实端王与之有所联系,那如媚...”
若真是端王暗中收留章书清便是忤逆圣意的大罪,当初玉儿曾告诉过他端王通敌卖国,可此事关系重大他没有实证,月少堂不敢妄言,可若一切属实那端王岂是一条死罪可以处置的?
“赵氏被休她名下的子嗣,月家认她才是,若月家不认那她所言所行皆与月家无关!嫁入端王府是她自己的谋划,后果自然也是她承担,儿子不会为了一人断了侯府的活路!”月少堂淡定的一字一句道
定国侯欣慰儿子能以全府为重,况且有玉丫头在,如媚和端王只是退而求其次的选择,又将淑贵妃和吴家前后发生的各种事情一一同他述了一遍,端王早已失了君心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了。
“我进下朝时瞧着端王携如媚进宫给陛下请安,赵氏被休...端王明面倒也没表现出什么,现在看对如媚来说也不知是福是祸,听天由命吧!
璃王书说如今南楚蠢蠢欲动,我瞧着陛下的意思是打算趁此机会收拾了南楚,正是用人之际不会因如媚牵连你的,由陛下出手也好,手心手背都是肉总好过来日他们兄弟相争...届时为难你的好。”
听闻战事月少堂心中一动,神情激动道:“当初陛下召我回京是怕我的身子撑不住,南洼前有狼后有虎,如今南楚来犯璃王如何应对?
若他有差池玉儿怎么办?
不行!
我明日便进宫面圣,我的伤并无大碍,还是可以...”
定国侯一声呵斥:“你且坐下!如今奸细一事未平陛下如何纵你回南洼?陛下已经派兵,更不可能允许你和璃王同时拥兵在外!
你若私自出京,后脚陛下便会收了这满府老少,这便是你想要的?”
“可...”
“璃王的功绩靠的不是陛下恩赏,而是他自己真刀实战打出来的,论军心和谋略未必在你之下,你可记得他十四岁那年同北狄的那一战?
分哨合击,出兵百人,斩敌军之首四百七十八颗,生擒十五人;自身阵亡三人,战伤十九人。
用兵之诡非你我可及,年少又如何?
玉儿坚毅非你想象般软弱,若分析起形势来也未必会输给你!
这天下早晚是他们年轻人的,此时不历练些,将来怕是要禁不起风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