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成全?那我倒是要听听我能成全她什么?”月少堂坐了下来
四小姐看了一眼二爷,得到他一个肯定的眼神后开口道:“请大伯成全让如歌同长姐一同习武!”
月少堂噌愣一下,想起女儿之前说的话,脱口道:“可是玉儿怂恿你的?”
“不不不~”四小姐脑袋摇成了拨浪鼓,“是如歌自己求了爹爹许我习武的!”
“族堂里的先生曾教过一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以前如歌不懂,如今才发现这句话用在长姐身最合适不过。
长姐生性果敢坚毅,如歌好生敬佩,我也想做长姐这般的女子,所以求大伯允准让如歌同长姐一起受教!”穿堂风吹着四小姐娇弱的身子有些微晃
月少堂打心里是一万个不同意,二房对如歌的心比他还要细三分,当真是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他平日里都是在军营对玉儿的关心都在饮食,可就这也没防住赵氏的暗害,现在更是女大心思多,眼看着自己都拢不住了。
如歌不同,那可是眼珠子,打小便没离开过二弟他们的视线,如今花儿一样的女儿交到他手里,破了一层皮怕二弟妹都要同自己拼命,不行!
“你长姐不过是新鲜两日罢了,不出三天定哭着喊着求我送师父回去,你还小,肉皮子娇嫩磕了碰了可怎么好?
莫学你姐姐胡闹!快,快起来!”月少堂抬手示意四小姐起来,眼皮子刚耷拉下来瞧见门口气哄哄的站着一人,头更疼了。
“原来爹爹把女儿的话这般不放在心,权当女儿在儿戏么?”月轻玉道
姑奶奶,怎么全让她听了去。
“玉儿,休得胡闹!”
好歹也得给爹留点面子!
月少堂当着二爷的面只能板了板脸,语气严肃道。
月轻玉瞟了一眼老爹,直接扶起了四小姐:“四妹妹不必求他,池教官已经收我为徒,日后我教你便成!”
“真的?”四小姐眼前一亮,没想到长姐竟然答应了。
月少堂警惕的看着二爷,“二弟,你当真同意如歌这般胡闹?弟妹同意么?”
二爷捏了捏自己的腿,“想当初你我兄弟二人一同骑马、提枪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如今再也不能了,我瞧着玉儿就挺好,很像年少时候的你,如歌这性子也委实软了些,若是哪天我不在了,谁能护住她?”
“二弟,你说这般丧气的话做什么?”月少堂心中被刺了一下
四小姐双手挽着二爷的胳膊,眼光噙着泪花看向月少堂。“你啊~瞧你惹出来的好事,没一日让我省心的!”月少堂最后妥协的戳了戳女儿的额头
“哪里就不好了?等下次爹爹出征女儿便可执剑骑马,追随月大将军其后,到时我们父女阵,定能杀敌军片甲不留!”月轻玉说的有模有样逗笑了二爷,惹红了大爷的眼眶。
哪有女儿家阵的?就算有,也不该是玉儿,她应该无忧无虑的在府里摘摘花,喂喂鱼,开心的时候便放肆大笑,不开心的时候便窝在她怀里无理取闹才是。
“行了,行了在院里痛快痛快嘴就行了,也不怕你二叔笑话!”月少堂佯状教训道
月轻玉哪里不知他是舍不得,忙告罪:“爹爹说的是,女儿就是练着防身的,不会让自己受伤的!”
此事也算是定下了,四小姐回了町芷院欢喜的叫人准备着几身骑装,月轻玉没心没肺的同月少堂讲着她幼时的趣事,月少堂脑袋里转着吴之海那封奏折,听得一知半解,往往get不到月轻玉的笑点,惹得她频频噘嘴。
“爹爹若是不想听我便不说了,回去了!”俨然一副生气模样
“没有,爹爹哪里会不想听呢?只是...”月少堂一把拉住女儿的胳膊,他正好有个疑问想要问她。
“当初你在胶东曾提起过璃王查到了端王勾结靳鹤生的信,这信你可见过?”
月轻玉摇摇头:“没有,当初只是听王爷提起过。”
没见过?
那这信的真假又如何知晓?
那极有可能是找人仿字伪造的嘛!
“人家说什么你便信什么,当真是女大留不住!”月少堂不满道
这门亲事都没经过他的同意,怎么就定下了呢?
现在想想还有种做梦的恍惚,唉~
月轻玉:“....”
“爹,您的女儿又不傻,知道什么话能信什么话不能信!”
“端王这个人,对女儿和如媚不曾有过半分的真心,唯有利用二字。他看中的不过是爹爹手里的剑罢了,若他自己得不到断不会便宜璃王。
这种皇位之争的手段戏本子都说过的啊!”月轻玉接过冬香摘好的果子,放到嘴里吃了起来。
午膳过后肚子里油腻腻的,现在吃些果子正好。
月少堂将心中的怀疑压下,似玩笑般道:“争与不争,幸与不幸,皆在一念之间,端王何其聪明?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若是爹爹早能识破他的真面目...也好早做些安排!”
他好狠狠的从端王身啃下一块肉来,偿了那数万忠魂的冤屈。
月轻玉眼中闪过狠戾,笑道:“现在也不晚嘛!天道昭昭,他做的孽老天会收拾他的,爹爹且等着看呗!
更何况端王丢的是他老子的脸,是皇室的脸!如今最该发愁的是陛下,爹爹愁眉苦脸倒整的像是你儿子犯了错似的。”
这话说得极其放肆却也十分符合她的性格,在众人心里她不就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丫头么?
可偏偏是这个毛丫头非得要把天捅出一个窟窿来瞧一瞧,这天到底有什么吸引人的!一个个的不择手段,不顾道义的往爬。
月少堂想了想,点头道:“玉儿说的对,举头三尺有神明,爹爹就等着看!”
她嫣然一笑,这便对了嘛!
如她所言,正德宫内皇帝老儿已经是焦头烂额,愤怒砸了手中青花绘缠枝红梅的瓷茶盅,气得坐不住来回走动,淡黄的茶水顷刻将细绒地毯弄的一片狼藉。
嘴里不停的骂着吴之海:“吴家好大的胆子,简直是放肆!放肆!”
即便是这样还是不解气,摔了几个黄地画珐琅盘龙瓶,大殿内宫女太监个个如鹌鹑似的以首叩地,屏息不敢言语。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启禀陛下臣带领的禁军已经查封了端王府,端王苦求面圣说自己是冤枉的,侧妃亦是数度晕厥,臣恐再生事端特来禀报,请陛下定夺!”禁军首领高衍执令叩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