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孟节来的速度比定国候的预想还要快一些,免了那些虚礼,连忙让他诊了起来。
这脉象...傅孟节眉头蹙蹙。
“可有不妥?”定国侯急问
结论总是出奇的一致,只是开了些寻常驱热的方子,与赵大夫开的药相差无几。
“大小姐需静心调养,切莫再操劳!”傅孟节道
定国侯拱拱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傅院使辛苦了,借一步小坐片刻!”又看了看陈管事,他颔首道:“王爷有几句话...老奴转达完再去拜见侯爷!”
傅孟节客套着,示意定国侯先行,他追在其后,陈管事将信恭敬递交给二夫人,“此乃王爷私信,待王妃醒后请二夫人代为转交,王妃便辛苦二夫人照看了,有任何需要夫人尽管开口,即便是仙草璃王府也赴汤蹈火也会交到夫人手!”
二夫人接过后放进袖口,道:“陈管事放心,这信我一定交到玉儿手!”
“多谢夫人!”陈管事长揖到底后,由下人带着向定国侯书房的方向走去。
待他落座后,傅孟节放下茶盏才开口道:“侯爷,有句实话老朽必须同您说!”
定国侯紧张起来:“可是玉丫头的身子...”
傅孟节点点头,“侯爷莫急,也有可能是老朽医术不精,尚查不出个由头,也许就是普通的高热不过是我们将事情想的复杂化了些。”
陈管事:“此病连傅院使都断不了么...”
“老朽惭愧!”傅孟节低头道
刚还说什么普通高热,这下子就简直是给月轻玉判了死刑一般。
定国侯起身急得在房间内团团转,一辈子行军打仗让他迅速做出判断,这丫头若不是病了便是有人暗害,在府里出的事...
“李忠!!”
李忠忙进来,“大小姐突患恶疾,从今日起云榭院避疾,告诉二夫人云榭院的事由她代为处理,其他不相干的人不得近身侍奉,明白么?”
“老奴这就去办!”李忠领了命便匆匆赶去云榭院
“太医院广纳天下疑难杂症,还请傅院使多多费心才是。”陈管事对着傅孟节行礼道
傅孟节心领神会便对定国侯告辞:“老朽这就回去,查阅古籍或许会有收获!”
“不过,此事不宜外扬,以免乱人心神,还请傅院使代为保密才是!”定国侯道
“老朽明白!”傅孟节心明定国侯所指
定国侯感激不已,将人送到门口,陈管事对傅孟节颔首,目送他离开之后,才望着定国侯从袖口掏出一封信递给他。
“这是...”
“瓮城战况!”陈管事道
定国侯一目十行,寥寥数字看得他惊心动魄。
“卑鄙!”定国一掌拍在桌子
瓮城,巫马荣瑞率大军发起数次进攻,火璃军抵死相抗。巫马荣瑞久攻不下,以东武百姓为质,押于大军阵前做肉盾,守城将士恐伤及百姓放弃强弩,璃王亲率与南楚众将士近身肉搏,南楚以数倍兵力压境,瓮城告急!
“以王爷的脾气断不会在此时离营回京,可王妃病的时机...若是王爷不回来便是抗旨不遵,若是回来,大司马...”陈管事的声音顿住,唇瓣嗫喏着却没有发出声音。
就危险了!
对此战定国侯虽然早就做了最坏的心里准备,可听他这么一说心里还是咯噔了一声,睁大眼瞧着陈管事。
“少堂开拔,并未去瓮城!”定国侯道
“没去瓮城?”陈管事吓得脸色煞白
出征前月少堂已将出征路线派兵告诉璃王,东武不似南楚麾下强兵如云,只能取巧方有一胜的可能,如此这丫头病的很不是时候。
陈管事掷地有声的跪下给定国侯叩首道:“大司马此举意在保全王爷,将所有的罪过全都揽在了自己身,璃王府下必定拼死护住定国公府和大司马。”
一向坚韧的定国侯双眼泛红,染了一层雾气,悲凉的低笑一声,道:“少堂这么做不仅是为了璃王,更是为了瓮城百姓和苦战的将士们,这是他的路也是他为臣的责任。
不过玉儿决不能出事,否则...”
他一定要保住少堂这支血脉,否则他也不知道少堂疯起来会做出什么傻事!
还有一个谁都无法控制的璃王...
“老奴即刻命璃王府的人出动遍寻名医,请侯爷放心。”陈管事道
“好!此事就全靠璃王府了!”
整个定国公府外松内紧,虽说大小姐无事可每个人心里莫名的都紧绷着一根弦,紧张的不得了。
即便是这样,傅孟节入府的消息还是传到了陛下的耳朵里。
“是定国侯传召的?”陛下眯着狭长的眸子悠悠的问道
“不,来人拿的是璃王府的对牌。”一个小太监跪在地,从望下去根本看不清脸。
“人怎么样了?”
“说是寻常高热,没什么大碍!”小太监回话道
“当初朕刚登基时定国侯还不是定国侯,也就大司马这般大的年纪,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九王夺嫡他替朕打下了这江山,如今他的儿子替朕守着这江山,细想想...说这月家是朕的恩人也不为过。朕的儿子娶了月家的孙女、女儿,说起来也是姻亲,想那定国侯许自己都没想到,他替朕打的江山,呵呵,便宜他的孙女了。
这样也好,如今朕也老了,难得月家还有精神头儿去朕守着,这样也不错。”
皇帝半倚在龙椅,一只手撑着头,一只手有规律的敲着扶手,嘴里絮叨着,像是回忆往事又像是畅享未来,话说出来觉着里面既是罪过也是恩德。
小太监伏在地,不敢接话。
“启禀陛下,愉妃娘娘求见!”
皇帝看了那小太监一眼,摆摆手,待他退出后才懒懒道:“传!”
愉妃领着丫头袅袅而入,行礼后往皇帝身边凑了凑,笑道:“陛下的气色好多了!”
“嗯~”皇帝心情似乎很好的样子
淑贵妃和她肚子里的那个孽障死了,她的心才舒服了一些。
“朕瞧着爱妃倒是憔悴了许多,怎么...后宫诸事繁多,可是累着了?”陛下揽了揽愉妃的腰肢,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身侧。
“陛下病了几日不知道,宫里疯言疯语不断,都是朝夕相处的姐妹们,臣妾也不忍过分苛责,可...唉,说来还是臣妾无能,愧对陛下的信任!”愉妃说着便要做请罪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