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家汉子很少入京,便一路听着冬香的指挥往前驾车,冬香瞧了璃王府三个鎏金大字才真正的把心放回了肚子里,冬香报出了定国公府和月轻玉的名头,璃王府的守卫吃过一次亏这回也倒乖乖的去通报。
陈管事听说有个女人抱着孩子来找璃王还拉了一口棺材时还真是吓了一跳,守卫说那女人坚称是越大小姐身边的人时他连忙迎了出去。
娘哎,这又啥时候整出个孩子来?
冬香他是识得的,瞧这丫头一身狼狈怀里的孩子哭的连声都快听不到了,他也来不及多问,忙让人收拾出一间客房出来,又命人去寻了乳母。
璃王听闻此事拔腿就来,冬香瞧着璃王在京忍不住扑去问:“王爷,我家小姐是回京了么?她人怎么样?”
璃王眼睛盯着冬香攥着他衣服的手,待她松开才道:“她没事,这孩子是...”
“小姐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这孩子是定国公府的长子,柳姨娘拼了一条命生下的!”冬香抬手抹去眼泪道:“我得赶紧回府,再晚就来不及了!”
小世子?
这孩子竟然是定国公府的骨血?
可怎么会在这丫头手里?她不是一直伺候轻玉么?
这件事又与轻玉有什么关系?
“等等!到底出了什么事?”所有跟月轻玉有关的事璃王都想知道。
冬香支支吾吾的不肯说,璃王便道:“是不是与月如婷有关?”
冬香瞪直了眼睛看着他,璃王便知自己猜对了,语气愈发的严厉起来:“说,到底怎么了?小世子怎么会在你手里,这般模样?”
“小姐安排柳姨娘于府外安胎,可不曾想三小姐派了杀手迷晕了众人掳走了柳姨娘、绿筠和我,我和姨娘逃了出来可绿筠还在那,三小姐一直居心叵测她定不会放过绿筠的,四水街的土地庙王爷求求您派人去救救绿筠吧,姨娘动了胎气早产又遇难产人已经没了,绿筠再出事我真的是没脸见小姐了。”冬香哭道。
璃王想了想,看了一眼孩子道:“备车!”又看了一眼冬香,“你随本王去定国公府,孩子先留在这儿如今定国公府顾不他!”
冬香没明白什么叫顾不月长栋,这可是侯府的第一个小世子满府得欢喜的疯了怎么会顾不他呢?
*
秦王收到了拜帖之后用完午膳才往定国公府走的,因在宫中住了一段时间月轻玉倒没有同秦王做出那些虚礼,她找他本就是有事的。
待他掸了雪后便示意护卫退下,这个屋子里只剩了他们两人。
南乔何南木守在门外,护卫一脸警示的盯着里面,好像她家小姐要对秦王做出什么不利的举动似的,惹得南乔和南木不快。
“王爷可还记得欠我一个人情?”月轻玉端着热茶对着秦王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秦王抬眸看她,恰好她垂下眼睑吹起热茶两人视线完美的错过。
“记得,怎得,小姐可想好了让本王还了么?”
“明人不说暗话,我想王爷明白告知臣女一件事,愉妃娘娘或王爷手中可有置夜逸辰于死地的把柄?”
女人的声音玉环相碰好听到了极点,可话里却尽是杀招。
秦王不自主的紧张,忧郁深邃的眼睛直盯着她道:“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
“有便请王爷明白告知,若是没有我也不介意再卖给王爷或愉妃娘娘一个人情!”
“你想借我和母妃的手除掉端王?”秦王的语气变得危险起来。
月轻玉如同没有察觉一番,继续道:“王爷说错了夜逸辰已经是庶人,若想除掉他臣女不用借任何人的手,雇凶杀人都可以了结了他。
更何况王爷心里明白的很,没有我愉妃娘娘也定不会放过他!而我,只不过是想让王爷替我说句话而已。”
“什么话?”
“我想请娘娘告诉陛下夜逸辰的侍妾红衣腹中的并非皇室血脉,我二哥是被他构陷,望陛下能秉公处理此案还我二哥一个公道。”
秦王显然被她这个想法震惊到了,“你..说那孩子不是皇室血脉?”
“是!”月轻玉斩钉截铁的说。
“你有何凭证?”
“没有!”
秦王:“.....”
“我没有,不代表别人没有,夜逸辰称病重不醒我二哥便成了杀人凶手,此案刑部一直无所作为,只要请太医前往端王府作证夜逸辰早已不能人事便可证明红衣肚子里的孩子并非皇室血脉。”
秦王很难相信这种话是从一个闺阁大姑娘嘴里说出来的,还脸不红心不跳的,这种秘闻她是从哪里得知的?
还是她杜撰的?
月轻玉若是告诉他,这是她亲眼所见,瞧着吴舟勇亲自废了夜逸辰怕是要颠覆秦王对女人的认知了。
“咳咳...小姐所言还真是鲜为人知啊,不过你既有证据为何要选本王呢?就因本王与他有仇?”
“定国公府与轻府的关系天下人尽皆知,我倒不嫌此事尴尬,只是由我出面众人往往关注的不是案情本身而是揣测是不是为了让二哥脱罪而编造出的托词。
还有,这种皇家秘闻若是由我一个小女子说出去,一是会闹得沸沸扬扬失了皇家体面,二是如今我可是孤女一个,万一惹了陛下不快,怕是小命儿难保啊!”
月轻玉低头徐徐吹着茶杯中的茶叶,秦王的目光探过去总觉着她的眼中随时都会有一滴清泪溢出却始终倔强的在眼睛里裹着,不曾落下。
她垂着眸子,秦王没有看到那眼中滔天的恨意。
月少堂乃是忠臣良将,他的离逝不仅是定国公府损失更是东武朝的损失,对此秦王深表为撼,便道:“月将军为国尽忠却为奸佞所害,父皇定会忠魂一个公道,小姐早慧斯人已逝活着的人需节哀顺变,莫要自轻自贱才好。”
她盯着眼中漂浮的茶叶,嘴角牵强的笑了笑,放下茶杯道:“秦王这是答应了?”
秦王对着她拱了拱手。
他是被月轻玉推着出来的,打帘出来时秦王府的护卫都吓了一跳。
要知道,他家王爷宁愿自己走也不肯让别人推他,连愉妃娘娘都不行,今日竟允了?
护卫唇瓣微张却没有出声,他怕他的声音会惹得王爷不快,月轻玉放手后他便不动声色的接了过来,秦王道:“虽是雪天可本王来时瞧着长街和府门口有不少百姓自发的祭拜,明日英雄归来想必人会更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