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身形惊的晃了晃险些站不住,脖颈也划出一道血痕。
血滴滴答答的流下,璃王无力的垂着两条胳膊向端王一点点的靠近,“放了父皇!”
端王望着璃王漆黑如墨的眸,那里…透着坚韧不屈不惧的冷光,那一身墨袍散发的尽是为将者的风华同威严。
璃王是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这样的场面根本就吓不到他。
他与璃王之间的差距...竟如此悬殊么?
璃王淡定自若的走到他的身旁,端王一手扣住皇帝的喉咙,一手执剑搭上璃王的脖颈,现下两个人都在他手里。
“挟持我,你尚有人质在,天大地大或许能逃得一线生机,若是伤了父皇你万死难辞还会连累九公主和陈氏九族。”璃王道。
端王想到尚在宫中的九公主和娘舅,扣在皇帝喉咙的力道越发的松了,咬牙将皇帝推了出去,双手全部钳制在璃王身上。
江德福一把接住皇帝,禁军都不敢轻举妄动比刚才更紧张了,皇帝踉跄了几步后便稳住了身形,忙转过身去,瞧着璃王脖子上已经开始渗血,红着眼指着端王道:“过去的事朕可以既往不咎,只要你放了璃王,朕..可以放你走!”
“滚,让他们都滚出去!”
“都出去!”皇帝怒吼着
“准备马车黄金,江德福,你来驾车!我要出城门!”端王架着璃王,一点点的往门口挪动。
“奴..奴才?”江德福脸上错愕,他哪里识路?
“还不快去?!”
有璃王为质,端王所求具应,皇帝越是这样端王心中的痛和恨就越浓。
他太了解皇帝了,他平生最恨别人威胁他,可却能为璃王一次又一次的隐忍。
他也是他的儿子啊!
隐于端王府外围的暗卫瞧着端王挟持璃王出来,后背都跟着紧绷起来,
天火吩咐:“保护王爷安危,见机行事!”
众人抬起手弩,纷纷瞄准端王,只要端王手上的力度一松,保准给他射成一个筛子。
璃王观察着周围的一切,腕上吃力,他极力的向暗卫传达着命令。
“七步后动手,留其命,速离!”
天火急速传令,王爷七步后动手,不杀!速离!
璃王一步一步,脚下步子走的极为实在,走到第七步之时他手肘突然发力怼在端王的心窝,端王痛的整个身子都弓了起来,喷出一口血雾。
天火趁机发弩直直的射穿端王的右臂。
“啊--”端王一阵惨叫,手上的剑脱落。
璃王一脚挑起剑身,三百六十度旋身将剑一把踹进端王的大腿里。
“上!”皇帝下令自己朝着璃王快跑了过来。
禁军几乎蜂拥而至,璃王急道:“别杀他!”
“太医,太医!”皇帝碰都不敢碰端王腕上的口子,嘶吼着唤着太医。
太医急速拿出止血散替璃王包扎起来,这腕上有六大经络这一剑伤下去若不好生调理怕是以后这手都要废了啊。
这是一双手刃敌军大将头颅的手啊!
太医心疼的落泪,更别提皇帝了。
他怒气冲冲的夺过禁军的剑,那架势就是要杀了端王。
“父皇!”璃王出言制止。
“把他交给刑部吧!他犯下的条条大罪都应昭告天下,给那些亡魂一个交待!”
当初胶东一案父皇徇私放过了他,寒了多少将士的心,如今他要重整火璃军,第一需要做的就是重塑百姓对皇室的信心。
皇帝紧攥的剑柄用力到指节泛白,“告诉刑部严审,一经查实不必上报按律惩处!”
端王咬牙切齿吼道:“我是皇子,刑部不能杀我!”
皇帝用尽全力一脚踹在端王的大腿上,目眦欲裂,暴怒:“你这个畜生,朕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璃王脸色惨白,身形再也控制不住的向后倒了下去。
“璃王殿下!”
众人惊呼,江德福将自己的身子垫在身下,眼泪簇簇,皇帝慌忙跑了过来,太医忙道:“璃王殿下失血过多,需得尽快治疗啊!”
“回宫,快回宫!”皇帝大跨步的往前走,端王在地上哀嚎着唤他,他却仿佛一声都没有听到一般。
九公主身边的太监正往端王府走正好撞见皇帝急冲冲的从府里出来,吓得他忙缩在一角。
他心惊胆战,道:“坏了,陛下先行一步怕是坏了!”
他缩在墙根下瞧着皇帝的车队一辆辆的走远,随后便瞧见禁军拖着浑身是血的端王出来,像是向刑部大牢的方向去了。
“坏了,坏了!”他手脚并用的往宫里跑,得尽快告诉九公主才是。
*
定国公府为着陛下亲临和退回江宁两件事彻底沸腾了。
孟慕华闹开了,说什么也不愿回江宁,老夫人、三爷更不愿意。
“侯爷,如今陛下圣意明显璃王就是未来的...有玉儿在,少秦只要春闱中榜我们侯府又将回到鼎盛时期,还有慕华...她年轻等生下嫡子,这月家的血脉也不止...”
“糊涂!!”定国候一把摔了茶杯。
“你自己儿子什么德行你不知道?就他..春闱能中榜祖坟都冒青烟了!没有实职,空有一个爵位在京都意味着什么?
啊?
就这两个目光如豆的玩意..有他们两个在,玉儿的身子本就不好,难道你还要让她给他们擦屁股?”
定国侯关起门来怒训着老夫人,三爷和孟慕华在门外听着,耳根子都跟着发红。
“侯爷凭什么这么贬低咱们?”孟慕华恨不得冲进去要理论。
三爷一把将她踹倒在地,刚才就话多,就你长了一条舌头?
“夫人...”丫头急忙去扶孟慕华。
孟慕华惊愣的看着,这还是自己的爷们么?
“啊--”
她胡乱拍打着,如同疯妇一般,“我不活了,你们都嫌弃我,三爷我嫁给你后处处受人冷眼活的兢兢战战,我这伯爵夫人当的...还不如一个丫头来的痛快,我不活了!”
“你这样...成何体统?起来!”三爷生怕有宾客瞧见,四下张望着。
“我不起来,三爷..我可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怎么能这么对我?!老天爷啊...您快看看吧,我过的这是什么日子啊!”
定国候气的手都哆嗦,“你听听...我还活着呢,她就这般的闹法,京都是什么地方?行差踏错一步,整个侯府都得为着她的错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