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轻玉便将冬香托付给白大人了,希望白大人能代我替她寻一门称心的亲事。”
白左回礼,转身对白大娘道:“娘,我们走吧!”
白大娘看着儿子,好像明白了什么,点点头道了一声:“大小姐,姑娘们珍重!”
北风卷着雪花吹入廊内,月轻玉对着离去的两个身影低声道:“珍重。”
天火带着消息火速奔往定国公府,南乔耳朵一动,警觉的拔剑,月轻玉也察觉一股子杀意,转身看了过去。
“是你?”
天火单膝跪地,道:“王妃,王爷出事了!”
她顿时全身发麻,像有只手攥住了她怦怦直跳的心,疼得心口如被绞碎,捂着胸口吐出一滩黑血来。
“小姐!”南乔一把抱住她,她撑着最后一口气问:“王爷怎么了?”
天火也吓到了一时没缓过来,还是南乔急问着:“快说啊!”
“哦,陛下同王爷去端王府可端王谋逆企图弑君,王爷...自断筋脉换陛下生还,自己却...已经送回宫救治了。”
他竟然用自己换皇帝...
南宏章似乎早有准备,他只是想看着这小丫头能撑到什么时候。
“端王呢?”
“已经押送刑部了!”
她咽下那口腥甜,气息明显不稳急速的吩咐着:“南乔,我要知道宫中发生的所有事,南楚使团今日定会请求面圣,王爷受伤的事会影响求和..咳咳..的条件,天火,你去安排,我要见端王。”
“小姐!你不要命了!”南乔和冬香睁大了通红的眼,怔愣片刻直摇头,心酸又窝心无比。
南宏章瞧着热闹才想开口嘲讽冷不丁的被一个带风的女子险些撞出走廊。
宁雅郡主拎着裙子飞跑了过来,老远她就瞧见这个男人背着药箱却看热闹一般,她气不打一处来,这样的人也配称一个医者么?
瞧不见她吐血了么?
“又哪来的野丫头?”南宏章不满道。
宁雅郡主扭过头剜了他一眼刀,吓得南宏章直呲牙。
“蓁蓁?”她虚弱的看着宁雅郡主,黑纹已经爬上她的脖颈。
“快扶她回院子!”宁雅郡主搭脉,她的气息全乱了,蛊毒已游走全身,若不护住心脉怕用不了三个月...
“你救不了她的!”南宏章斜靠在廊上,懒散道。
“那还不赶紧想办法!”池柏山才回府就瞧见自己的挚友冷眼看着自己的徒弟等死,话语里的怒气冲天。
南宏章立刻赔笑着:“谁说不救了。”
“南乔...”月轻玉轻握住她的手,“去吧!”
*
云榭院内
二夫人守在榻前,哭红的眼紧看着昏迷不醒的月轻玉,四小姐不放心却瞧着灵前无人便咬牙跪着守灵。
灯罩中的烛火燃的热烈,直直往上蹿。
璃王一身风雪的赶来,腕上的绷带还渗着血迹,今日之事天火已经同他讲过了,该死!
二夫人容色悲切对着璃王福了一礼,替月轻玉掩好被子后带人悉数退了出去。
璃王看着她,唇瓣嗫喏泪水终还是从眼角滑落,他从怀中掏出那枚珍珠,当初月少堂答应却没有拿回的珍珠,他从南洼带回却没有机会送给她的珍珠。
“轻玉...我要怎么才能救你?”
“你想救她?”南宏章的声音陡然响起,璃王心惊自己竟然没能察觉他在?
本能的将月轻玉护在身后,南宏章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先生可是研制出了解药?”璃王当即承诺道:“先生若能救轻玉,本王可以答应先生任何请求,不惜一切代价!”
“王爷的性命也可以?”
只一瞬,南宏章眼中闪过杀意,转而又消散殆尽。
“可以!”璃王不假思索道。
南宏章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我可是听说陛下今日已下发口谕立王爷为太子,想来不日便会有明旨,当真要为了一个女人放弃这至尊之位么?”
“本王说过了,只要能救轻玉可以答应先生任何请求,不惜一切代价!”
哼,南宏章苦涩的冷笑了笑,“好吧!”摊了摊手,从怀中掏出一瓶药。
“这是...”
“毒药!”南宏章瞧着璃王那咬牙的表情即刻挥挥手补充道:“毒不死她,她吃过!”
“穹苍?”
南宏章点点头,有些正经道:“我也是听府医说过她初中毒时的症状,我怀疑这蛊毒中某些成分与穹苍相克,或许...可以保她一命,至少...可以让她撑到解药吧。”
“用不用全在你,做一个睡美人总比做一具冷冰冰的尸体要好!”说完他便推门离去,璃王一向杀伐决断,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南乔站在火炉前盯着药罐子失神,璃王挑了厚厚的毛毡帘子进来,看着那药深吸吐出一口浊气。
“轻玉醒了,你去伺候吧!”
南乔这才发现有人来,她猛地回头,脸上片刻欢喜:“王爷说的是真的么?”
璃王点点头,“去吧!”
他看着南乔远去,缓缓地拿出那瓶救命的毒药,闭了闭眼后尽数都倒了下去。
“王爷!”外间传来冬香的声音,“这药奴婢来端就好了。”
“不用。”璃王无视冬香伸过来的手,径直走向内室,南乔却一脸杀气的拦住了他,脸上充满了戒备。
“地龙里的炭不多了,姑娘再去取些吧!鸡枞粥还在灶上煨着,小姐若是醒了定要吃些东西才能喝药的。”南乔对着冬香道。
冬香从外间向里看了一眼,瞧着月轻玉要醒的样子,便放下手里的活计去了灶间。
“让开!”璃王沙哑的嗓音响起。
“这药,奴婢来喂吧!”南乔企图将药碗夺过来,璃王虽受伤可力道却不减。
南乔死死地咬住下唇,“小姐活不了多久了,王爷为何就不能放过她?”
“放肆!”
璃王出手,一掌劈向南乔,她抬手接招却仍被掌力震了出去。
下盘及时稳住,绯红的剑光从南乔的袖中流出。
“你的剑术是本王教的!”璃王挑眉。
“是,南乔的命是王爷救的,武艺是王爷教的,在璃王府的这些年南乔自认一直对王爷的忠心耿耿..”回忆过往南乔眼中闪过温情和感激。
“忠心到拿着剑,指着本王?”
南乔喉咙有些发紧,眼中含泪:“在小姐身边这些日子,南乔才明白什么是活着,小姐待王爷,待我们这些下贱的丫头都是赤诚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