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万万没想到,把我们两人推入决裂深渊的竟然会是南乔。
那个我悉心培养了十多年的暗卫?!
一整张皮被血淋淋的揭开,我连解释的余地都没有,轻玉说要退掉这门亲事!
我杀了南乔的心都有了!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是我养出了来的?
若没有月长栋这个小家伙送门,我想我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再见她了。
我发现我自己越来越龌龊了,为了见她我开始连脸都不要了,竟然拿着月长栋来威胁她。
不过,这招真管用啊!
我又可以日日都见到她了,夜逸辰自作孽把自己作到了万劫不复的深渊,他死的前一夜轻玉还去为他送行。
一句句的控诉,让我明白,她比我想象中还要强大,强大到..不需要我的保护。
甚至,我都在怀疑,如果没有我,她的人生会不会是另外一个样子?
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吧!
父皇说要封我为太子,他说轻玉的身子不好又成了一个孤女,不是太子妃合适的人选,等再过段时间便重新为我选一名才貌兼备的太子妃。
父皇明明脸挂着慈笑,可我为何脊背生寒?
我不知道父皇何时也变得这般面目全非,他说过段时间就重新替我选太子妃,是不是意味着..轻玉...要死了?
她怎么能死呢?
我告诉父皇,册封当日就要娶轻玉为妃,从小到大父皇还是第一次对着我发那么大的脾气,连母妃亲手为他雕的玉佩都摔了个粉碎。
我一点点的捡起那玉佩的碎块,坚定不移的告诉父皇我的太子妃只有她,若父皇觉着她不配,也可先行换一位太子,这样我就可以同她厮守了。
父皇真的是气极了,险些晕过去,我也豁出去了,太子妃人选这件事没有第二个人选。
除非太子不是我!
父皇警告我,轻玉未必愿意嫁给我!
我知道,但是我不怕,我有办法!
月长栋就是我的通行证!
最后我们父子间还是父皇妥协了。
我知道,从小到大父皇是最疼我的了!就算母妃死后,我离开了皇宫、京都,我知道他对我的疼爱还是像小时候那样,从来没有变过。
二月初六怎么还不到呢?我等这天已经等了二十年了..
轻玉穿喜袍定是天底下最动人的,我站在白玉的高阶,我知道她在看我,什么礼法规矩我都顾不得了,这条路她若不陪着我走,就换我陪着她走好了。
看着她站在我身边接受着文武百官的祝贺,现在天下人皆知她是我的结发妻子了。
我怕她累着,后面什么大婚的虚礼统统都免了,我只要她舒服就好了。
雨清和雨荷是当年伺候母妃的丫头,最是贴心了,由她们照顾轻玉我放心,我把自己特制掺好迷香的冷香交给雨清叫她在殿中燃着,只有这样轻玉才能睡的安稳些。
入夜后,我望着东宫的大门迟迟不敢进去。
说出来不怕人笑话,是,我,堂堂东宫太子,不敢进自己的家门?
殿外的青石砖险些被我蹚出一条沟来,我蹑手蹑脚的进去生怕吵到她,轻玉抱着我说原谅我了,我都觉着那跟做梦一样。
我掐着自己的掌心都出血了,我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呵呵--
从亲她的第一下我就闻到了迷魂散的味道,小家伙是想迷晕我。
她一向诡计多端,拿着甜言蜜语的哄着我原是有目的的。
别说是迷魂散,就是毒药只要是她喂的我也甘之如饴。
我看着她换好内侍官的衣服,拿金错刀,换人脸面具我就知道她要做什么了。
我想她心中还是恨的吧,换位想想若是我,定也是恨的,我又怎么能要求她放下呢?
她拿着刀向我走了过来,我心想着若是杀了我能让她心中快活些,死便死了吧。
可...她放过了我,那一刻我都说不出心中的滋味儿。
看着她一步步走远我知道她是去杀父皇的,两腿跟灌了铅一般,理智告诉我一定要阻止她,可不知为何我却找不到一个阻止她的理由。
因为我知道,一旦我去了,就永远的失去她了。
突然...
我想到父皇前段时间才命人打造了一把淬毒的匕首,我不敢想象若是父皇真伤了她怎么办?
我慌忙的让暗卫遣散了周边的禁军,在她挥刀的那一刻我还是出手制止了她。
我能看得出她眼中的悲恨和决绝,扪心自问我做不到看着父皇身首异处哪怕我知道...以他的所作所为这是他应得的。
可是他是我的父亲..我唯一的亲人,若是要偿还便由我来偿还吧!
在我死的那一瞬,能听见轻玉说原谅我了,真好!
她哭的那样伤心,我真是不忍心,我想告诉她别哭,我最怕看见你哭了,可话就卡在喉咙里,一口气堵在那儿,再也用不出半分力气了。
让她那么伤心,我死都死的不安心的。
*
“喂--起来喝药!”南宏章不耐烦的叫着。
“快点的!”
“再不喝药,我不伺候了!”
夜逸风缓缓的睁开眼,带着怨恨,“就凭你刚才对本宫说话的态度,本宫可以治你一个藐视君威的罪名,按律...”
南宏章顺着喉头直接将药给他灌了下去。
“咳咳~”夜逸风险些把肺咳出来,“你,你要毒..毒害本太子么?”
南宏章的胆子比天大敢谋害太子?
“别忘了你的命可是我救的,你再叫,那丫头的病我可就治不好了!”
一把点了夜逸风的死穴。
“别,轻玉怎么样了?还哭么?”
“她身的蛊毒有没有恶化?”
“不行,我得看看她去!”夜逸风一把掀了被子,一时等不了一刻。
“我说太子啊!”南宏章简直是操碎了心,“你现在去那不是前功尽弃?她才生出的那么一点点的忏悔的小火苗,一下子就被浇了下去,难道,你还想同她刀斧相见?”
夜逸风穿鞋的动作一顿,直直的看着南宏章比出的手指头。
“男子汉大丈夫,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这点苦都吃不了怎么成大事呢?”
南宏章砸吧砸吧,看了一圈觉着自己这话..不对啊!
人堂堂东宫太子,要吃有吃要喝有喝,自己个儿还巴巴的伺候着人家呢,哪里就吃苦了?
分明是享福嘛,吃苦的是自己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