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
夜逸风的心稍定了定,目光落在苏如君的身,想了想道:“以太子妃的情况,现在的身子是否适合解毒?”
面见太子前,南宏章便将月轻玉的底子同苏如君讲了一遍,对这个太子妃她心底是敬服的,就凭这份坚韧不屈的意志她就不会让她死在爹爹的蛊毒之下!
可...她也不会这么轻易答应太子的要求。
苏如君看了一眼南宏章,如实道:“若想解蛊毒必先解穹苍,且不说太子妃的身子如何,据民女所知太子妃之所以能坚持到此刻是以穹苍之毒压制了蛊毒,一旦穹苍之毒尽解即便是服下解蛊之药,那药也不是立竿见影的神药,至少太子妃要坚持住三个时辰方可清理掉体内的蛊虫。”
“三个时辰?”南宏章皱眉,“若是不解穹苍之毒先解蛊毒可行么?”
夜逸风也是这个意思,月轻玉服下穹苍就是因为蛊毒已经侵入全身经脉,她根本就挺不过那三个时辰,南先生说过蛊虫吞噬骨血...这么长的时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你可有法子将蛊虫引出体外或...引到别人身?”
此话一出尚尘惊愕的看着太子,他即刻阻拦道:“殿下,不可!”
若是苏如君真有法子将蛊虫从太子妃的身引出来,体外还好,若是嫁桥到他人身...
以殿下的性子绝不会牵连无辜的性命,不可!不可!
“尚尘!”
“殿下,即便苏姑娘有法子,您如今已是东宫太子,系天下万民宗室于一身太子妃纵然醒来也绝不允许您这般冒险行事的!”尚尘眉目间染着焦急的神色,他知道一旦殿下动了这个念头,是舍得出这条命来救太子妃的。
夜逸风侧头目光警告着尚尘不得多言,尚尘急的只能寄希望于苏如君那张嘴。
一个个的目光灼灼,差点把苏如君身看出一个窟窿来。
夜逸风不知道的是,这个法子即便是有苏如君也未必会如实告知他,更何况没有!
见她摇头,夜逸风的心凉了大半。
苏如君忘了一眼内室榻的美人,道:“不过民女有法子可以救醒太子妃!”
“有救人的法子还不快说!”尚尘急道。
“救醒和救人可是不一样的!”苏如君更正着二者之间的不同。
“此话当真?你能救醒轻玉?”
“不过,民女有三个条件,若是太子殿下答应的话...就能见到一个活蹦乱跳的太子妃!”
尚尘的眼睛冒火,他还是小看了这个女人,有胆子敢提三个条件?
“你想让本宫放过苏氏一族?”夜逸风沉眸看向苏如君,直接说中了她的心事,可她并没有丝毫的惧怕。
“只要不伤国本和放过巫蛊一族,别的条件本宫都可以允你!”
“巫蛊一直是我朝禁忌,苏氏族人以蛊虫换取一己之利枉顾他人性命,更是调养出这种噬人血肉的蛊虫阴狠至极,本宫若不是看在你手中解药的份,早在尚文抵达岭南的那一刻将苏氏全族挫骨扬灰了!”夜逸风每一次想起月轻玉所承受的苦痛,都恨不得屠尽苏氏满族,漆墨的眸子因情绪激昂变的猩红如嗜血的野兽一般。
苏如君纤长的睫毛轻微的颤了颤,太子说的是事实。
她自幼长在谷中,苏氏一族虽销声匿迹可在她的记忆里,每年都有人跋山涉险的找过去重金求取蛊虫、蛊毒。
只因蛊毒入体短时间瞧不出端倪,给杀人凶手有了更多逃生的机会。
还有很多蛊虫,生来就是为了折磨人而生的。
而蛊农有了本钱才可以买那些珍惜的毒药来试验、喂养出不同的蛊虫,来满足他们变态残忍的癖好。
她曾劝说过父亲,蛊毒难容于世那些买蛊之人非富即贵,一旦同朝廷牵连必会给全族招来祸端,放弃制蛊出谷去过安生的日子。
父亲不过一笑了之,她赌气出谷,没想到再次得到父亲消息之时竟是他的死讯。
她知道,早晚有一日定会有人找门的,没想到...尚文一行人来的这么快。
更没想到,这蛊毒竟是用在了太子妃身。
所幸尚文身带了太子妃的血,这一路她才有机会和时间去研究和解开这蛊毒。
“太子殿下大可动手,民女绝无怨言!”
“你敢威胁本宫?”夜逸风勃然大怒,巫蛊一族他绝不会留,轻玉他也一定要救!苏如君敢威胁他,不就是仗着自己手中的解药以为他不敢杀她么!
“殿下!”苏如君再次抬眸已没了之前的戏谑,一脸认真的跪下:“苏氏一族养蛊、卖蛊以害他人性命是不对,可太子殿下...
害人不是我们的本意,况且没了蛊毒,依然还会有别的毒药,追其溯源我们不过是杀人者手中挥起的屠刀,没了刀杀人者就不会换一件武器么?”
“杀了苏氏一族,还有姓张的、姓王的...岭南是数十万人太子殿下是想要杀绝了么?”
女子质问的声音钻入耳中,尚尘只觉自己的三观都要被苏如君颠覆了。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你们制蛊的初衷虽非害人却成了杀人者的武器,苏氏一族若是无辜,那太子妃何辜?”
“当初若不是她冒死去战前传递消息,别说是苏氏一族,就是整个东武朝现在是何等情形本宫都不敢说,你以为你们害死的只是一条人命?你知不知道这条人命的肩挑起的是万民的安危?”
“如今你要以手中的解药换蛊毒的纵流...”夜逸风看了一眼依旧沉睡的月轻玉,目光带着歉意,“她若是醒了定会也定会怪我的,本宫绝不会纵容巫蛊之术为祸苍生!”
苏如君脑子里嗡嗡直响,她听说过太子妃的故事今日见太子不惜以自己的性命也要为她取蛊便以为可以凭解药要挟太子,换苏氏一族的活路。
可,在国之大义面前还是太高看了太子的儿女情长。
太子杀心已起,此路不通,她只要另辟蹊径了!
哎,谁叫这是她老爹临死闯下的大祸呢!?她不背锅谁背锅,看着太子的态度若是自己不出手救人怕是也难出这东宫的大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