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白回到公寓，公寓门有便捷的瞳孔识别锁，她将深棕色的瞳孔靠近门锁，门就自动打开了。

“欢迎回家，我的主人。”甜美的机械女声迎接她的回归。

她累极了，感觉到浑身的力气都被今天发生的各种事情给抽取干净。

“小D，你自己录瞳孔锁吧，我躺一会。”她的声音疲倦，躺在柔软的床上一动不动，闭上眼睛仿佛就能睡着。

小D欢快地说了声好，飞快地录好锁之后，兴致勃勃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一会摸摸这个，一会看看那个。

“这个共鸣箱型号好老了。”小D看了一眼箱子后面的文字就能判断是什么时候产生的机器。

没有人回答他，床上传来了舒缓的呼吸声。

小D打开嵌在墙壁里的冰箱，在里面找了几份人工熟食，人工三明治和人工披萨。他找了把小板凳放在脚下，尝试着用煎锅来加热这份食物。

香甜的食物香味成功的让温白从睡眠中醒来，她光脚走到厨房边，看着小小的身影忙来忙去。

“姐姐，看起来挺好吃的，我们一起吃吧。”小D满意的看着自己的作品，三明治外皮煎得刚刚好，金黄，酥脆，看起来十分美味。

温白用叉子叉上一小份，放入嘴中，唾液分泌，舌尖搅拌着人工淀粉，出奇的好吃。她原本对人工食物有些怀疑，每次吃的时候似乎都能常到一股塑料味，没想到这次居然会这么好吃。

“干的不错。”温白笑着揉了揉小屁孩的头，成功在惹怒小屁孩之前停手，又将剩下的食物大快朵颐，吃的肚子鼓起来才停嘴。

剩下的残留的食物，小D毫不嫌弃的全部吃掉。

温白看着他咀嚼，圆圆的腮帮子看起来十分可爱。

“仿生人吃食物是什么感觉？真的好吃吗？”温白好奇地问。

“姐姐，你是不是对仿生人有什么误解，除了你们所说的共情能力我缺失之外，其他基本的味觉听觉等我都拥有噢。”小D认真的解释。

原来如此，温白点点头。

其实在这样的世界里，仿生人也许比人类更适合生存在这个星球上。

“小D，会有人类给自己安装时钟在体内吗？”温白试探地问。

“时钟？我的程序记忆里没有相关的记载。不过有很多富商会给自己安装机械手臂之类的，以此来达到与仿生人相水平的战斗力。”小D指了指自己的手臂。

“那内脏之类的呢？也存在机械内脏么？”温白继续问。

“那风险太大了，人类的身体太脆弱。之前有人类尝试过给自己安装机械内脏，不过没有存活多久就死去了。之后这项手术就被政府禁止了。”

“原来如此。”温白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透过黑色的布料，似乎能抚摸到体内那个还在运转的时钟。

*

k从电梯上下来，走到自己的公寓门口，住在这附近的人类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一些消息，知道这间高级公寓是住着仿生人。

他们在他的门上用鲜红的颜料写着各国脏话，k在脑海里翻译着这些脏话，无不都是在谩骂他，让他滚出人类社会。其中还能看到中文写的“衮”字，少了三点水，足以能看出骂脏话人的文化水平。

k看着那一句句醒目的话语，脸上没有表情。

不是同一个物种，他无法共情低级人类对他的憎恨与厌恶。

为什么我为他们清楚安全隐患和威胁，他们却要憎恨我？这个问题他从产出到现在都没想明白，不过他也没放在脑里去思考，他只要能完成自己的任务就好了。

他的房间很简洁，除了必需品几乎没有什么娱乐的东西，客厅很大，摆满了各种健身工具和一些小型枪支。

简单洗漱之后，他换上干净的白t，用柔软吸水的浴巾擦拭湿淋淋的头发。

感觉到肚子传来的饥饿讯息之后，他走到冷藏柜，从中抽取一直高营养剂，一口服下。

他房间的窗口也拥有巨大的荧幕，上面呈现着绿色森林的场景，看上去十分安全舒适。k关掉荧幕，窗户外显示原本世界该有的模样，各式各样的霓虹灯，巨大3D的立体广告以及更古不变的浑浊天空。

他做在高级皮质沙发上，看着窗外五光十色的景色，突然想起萨姆尔的话。

你知道什么是爱吗？

k皱眉头，双手交叉，认真思考。

旧版仿生人怎么会产生那样的情绪，这在所有人看起来是不可思议的，人造的机器居然能产生如此细腻的情感。

他在脑中搜索关于旧版仿生人脑单元的信息，却寥寥无几。

也许他们违反了规定，在脑中设定了有关情绪的程序，那不是爱，只是一种提前设定好的程序。

k猜测道，他绝对不可能承认仿生人也会有爱。

若仿生人和人类相爱，那这个世界迟早会毁灭。

他想起蒂姆抱着仿生人，一遍一遍的重复“爱”的字眼。

怎么会有人类爱上仿生人，真滑稽。

k脑中又浮现那个中国女孩测试仿生人的模样，她做测试的时候神情总是异常专注，她有着能快速判断仿生人的能力。

也许，她很了解仿生人，也许，她能提供k想知道的答案。

他想知道仿生人是不是被设定了“爱”的程序。还是说那是仿生人自己爱上人类的。

假如，仿生人真的能够自主产生情感。

那么，我呢？

k被自己这个想法震惊住了，他抿了抿薄薄的嘴唇。

“检测到您的情绪为B—消极，是否需要将您的情绪调为A挡快乐轻松？”沙发边的情绪调节器及时的发出声音。

“将我的情绪调为放松，帮助我更好的休眠。”k淡淡开口，他不喜欢起伏不定的消极情绪，那样会影响他的睡眠质量以及高效率的工作。

“好的，即刻为您安排。”

下次有机会，也许能让那女孩也对我做一次测试。

k陷入睡眠时，下了一个小小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