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公主身子娇弱,躺着无妨。”丁香说着,从梳妆台上的脂粉奁里沾了些白茉莉粉,替代宁擦在了唇上。
结香见丁香这么说了,就扶着代宁靠在了软榻上的软囊上。
代宁刚靠着,木其木就来了,身边只有她的贴身侍女阿穆。
“臣妇景氏木其木,拜见公主。”木其木一进屋在前厅没看到代宁,便朝卧房行了个颔胸礼。
“阿婆不必多礼,进来坐吧。”代宁用帕子掩着唇,虚弱中透着几分怯懦。
木其木进了代宁的卧房,见代宁半卧在软榻上,见到自己也不打算起身行礼,心下便有几分不悦。
“原本我知道公主身子不好,不应该来打扰公主的,只是公主也明白,无伤是个老实本分的,他若是有什么地方让公主不痛快了,公主只管骂我没教好孩子便是,可千万不要和无伤置气,你们夫妻一心才是最要紧的。”
木其木立在代宁的软榻一侧,说着就掉下两行眼泪来。
“阿婆这是何意?”代宁撑着身子艰难坐起,仰头望着木其木,满眼尽是疑惑。
木其木原本想着演一场母慈子孝的苦情戏,代宁或许心一软就会见景无伤一面,哪里料到这位嫡公主当真是个木头人,竟没有看明白自己的意图,顿时有点尬尴起来。
郑姑姑和丁香站在木其木身后垂着眼没什么表情,心里早已憋笑憋得得难受。
一时间屋子里静悄悄的,代宁不接话,木其木也不好再继续演下去,只好明着说了自己的来意。
“无伤那孩子自小就老实本分,有幸娶到公主为妻是他的福分,可是这孩子今日回来就怕的紧,说是三公主在咱们公主这里中了毒,怕是王上要怪罪咱们景氏的。到时候我们这些人不打紧,可是公主贵为我们戎国唯一的嫡公主,不能受我们的连累。”木其木说完,一瞬不瞬盼着代宁能把这件事情揽到她自己身上。
代宁听完了仍旧是一脸茫然,“阿婆是怕父王怪罪景氏吗?可是我不明白父王为何要怪罪景氏?”
“我的公主殿下,人可是在咱们右骨都侯府中毒的!”木其木总不能说三公主是被景氏的人下的毒吧?
和这位木讷的嫡公主说话当真是耗费心神,累死个人哪。
“阿婆的意思,是我给三姐姐下了毒?”代宁强撑着站起来质问木其木,因为激动,没忍住咳了起来。
“公主,公主殿下你别慌。别怕。”郑姑姑两步走过来扶住代宁,帮着代宁顺背。
“公主,喝口茶压压。”丁香倒了一杯茶端过来喂着代宁喝了一口,代宁才渐渐止住了咳嗽。
“公主,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的意思是,”木其木急得双手在胸前晃来晃去,就是找不到合适的说辞,她总不能直接说“我怕大王怪罪那碟子桂花糕是无伤送的”吧。
“阿婆,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这件事情父王会查清楚的,就不劳阿婆担心了。”代宁因为剧烈的咳嗽,苍白的脸颊上有了两团红潮,说起话来嗓子有些嘶哑了,气息也不稳。
“公主保重玉体,一会无伤过来看看公主行吗?”木其木见再说下去就是不知好歹了,只能请求让代宁见景无伤一面,她以前最听景无伤的话了。
“阿婆见谅,阿宁是个女子,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夫君看到自己这样的狼狈样子,驸马还是不要来了,等我好了我自会去见他的。木香,送阿婆出去,咳咳咳!”代宁说着又咳起来了。
“那好,公主先休息,我就回去了。”木其木向代宁行了个颔胸礼,转身带着自己的婢女阿穆出去了。
等到木其木出去,郑姑姑上前替代宁摸了脉息,代宁比早上好多了。
“丁香,去把我所有的书都拿来,再吩咐家丁给我搬个书柜,我要把我的书整理一遍。”代宁现在时间紧迫,好多事请等着她做呢。
“是,公主。”丁香见自家公主自从昨天醒了就说一不二,也没有再劝她。
“公主以前是不爱读书的。”帮代宁捏头的结香插了一句嘴。
“以前就是读书太少,才不知道自己是谁,该去做怎样的事情,和怎样的人为伍。现在要多读点书,胸中有丘壑,才能知道路该怎么走。”代宁算是在回答结香,也是在感叹原身的遭遇。
“公主,您今天不该帮景氏瞒着大王和太后的,景氏欺人太甚了!”木香送木其木回来听到代宁的话,总觉得代宁对景氏还是留有余情的。
“木香姑娘别急,公主刚才已经诛了景氏主母的心,她会把这句话转给驸马的。”郑姑姑上前按住木香的手劝道。
“我说的也是事实,他们给我下了毒,没想到毒翻了三姐姐,心中有鬼才这么上赶着母子两人接连求见,就让他们慢慢猜去,不出我所料,今晚右王妃就会派人责问景无伤办事不利。对了,木香你去把韩申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