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凌弦听到孩子保不住了,心里轻呵一声,不枉我陪你一同摔下台阶。
他表面沉重的对大夫说:“那你就按你的方法来吧,一定要保住王妃的性命!”
“请殿下放心,我一定竭尽所能。”
大夫很快给写了一副药方,李凌弦让胡衍快马加鞭的药方抓药,而后熬制。
苏韵容一直没有醒,她身下的床单早已被殷红的鲜血给浸湿。
在此间隙,大夫也帮李凌弦包扎了额头的伤口。
等药熬制好了之后,李凌弦坐了下来亲自给苏韵容喂药。
可是因为苏韵容是昏迷的,那药用勺子根本就喂不进她的嘴里。
无奈之下,李凌弦只得捏开苏韵容的嘴,让小桃将药一点一点灌进她的喉咙里。倒进去的药一部分顺着苏韵容的喉咙滑了进去,一部分又从嘴角流了出来,胡衍赶紧拿出一块手帕,垫在了苏韵容的下巴处。
折腾了好一会儿,才将一碗药勉强喂完,真正喝进去的估计还不到三分之一。
“大夫,药都喝完了,怎么王妃一点反应都没有?”李凌弦语气中带着一些焦急,“她到底会不会有事?”
大夫叹了口气,唯唯诺诺道:“这还要等药效发挥,再等等王妃应该就会醒了。”
“好吧,那我坐在这里等,你们都先下去吧。”李凌弦挥了挥手,示意所有人都退出寝殿。
胡衍依依不舍的看了眼床上昏迷不醒的苏韵容,无奈的和其他人一起,准备退出去,却被李凌弦叫住了。
“胡衍,你留下。”
胡衍微微躬身:“是,王爷。”他求之不得。
此刻他只想陪在苏韵容的身边,亲眼看着她醒过来才放心。
他很自责,甚至在想,如果不是那次自己没有把持住,是不是就不会造成今天的这个局面,是不是苏韵容就不会受伤昏迷?
都怪自己!
胡衍关上房门,走到了李凌弦的身边:“王爷,您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李凌弦想起那天在客栈,自己离开的时候,明明嘱咐了胡衍在那里守着王妃的,后来也是他护送王妃回府的。
为什么还会发生那种事情,被别的男人有机可乘?
到底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也许只有在现场的胡衍最清楚不过了。
“胡衍,还记得那日在客栈的事情吗?我先行离开,让你留在那守着王妃。”
“记得,王爷。”胡衍表情很平静,其实内心已经翻江倒海了。
他不知道李凌弦什么时候会问这件事,但他知道李凌弦一定会问。
“那日,我离开后,你有一直守在王妃客房的门外吗?”李凌峰声音冰冷无比,目光尖锐的盯着他,仿佛要看穿他的内心一般。
胡衍有些慌张了起来,他突然跪了下去,支支吾吾道:“王爷,我……我错了。我没有听您的话,当时云翠喝醉了,我就……就送她去了另一间客房,可是……”胡衍咽了一下口水,吞吞吐吐了起来。
李凌弦眯了眯眼,脸凑了过来,逼视着他的眼睛:“可是什么?”
“可是我把云翠扶到床上的时候,她……她忽然伸手拉住了我,让我不要走,还说喜欢我很久了,又来亲我。我一时鬼迷心窍就……”
胡衍拼命的磕头:“王爷,都是我的错。难道那天王妃出了什么岔子吗?”他抬起头,有些惊恐的看着李凌弦,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李凌弦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继续问:“那你到底什么时候才去王妃的门口守着的?去的时候有什么异样吗?”
“后来,我和云翠一起醒来,去了王妃的门外,看着紧闭的房门,云翠敲了敲门,王妃并无回音,很担心,于是云翠便推门进去查看了一下,发现王妃应该是喝醉在床上睡着了。她便出来了,我和她便在门口守着。等了半个时辰后,王妃醒了,我们便回府了。”
胡衍继续瞎编,他知道现在云翠已死,李凌弦也是死无对证。只要自己编的毫无破绽,李凌弦就不会对他怎么样。
他不能死,他必须活着,只有活着才能守护在苏韵容的身边。他知道苏韵容以后都不可能得到李凌弦的爱,在他眼中,她已经是个不洁的女子。一想到以后苏韵容的日子无比的艰难,他就心疼,就想用微薄的能力去温暖她。
哪怕一次次利用李凌弦的名义,都在所不惜。
李凌弦皱了皱眉头,带着些许疑惑:“就这样?那云翠进去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云翠只是说王妃宽衣解带的在里面睡觉,桌子上杯盘狼藉,酒壶也喝光了。想来王妃应该是因为您的离去,心情不佳吧。”胡衍小心翼翼的说着,不敢抬头,“其实,王爷,王妃对您一心一意,我们都看在眼里。您当时为什么就不能陪她喝上几杯呢?非要把她一个人留在那里。”
如果不是你一个人把她留在那里喝闷酒,和她滚床单的人也就是你自己了,也就不会有后面那些荒唐事了。
李凌弦眯了眯眼,声音阴沉:“胆子不小,还敢对我的事指手画脚?”
“不敢,小的就是觉得王爷您对王妃太过冷漠了一些。”
“我对谁冷漠,对谁热情,那是我自己的事,你一个奴才多什么嘴。下次再敢多嘴,小心我把你的舌头给拔了。”李凌弦蹲下来,拍了拍他的脸,“你和云翠胡搞这件事,我都没和你算账,就给我本分一点。”
“是,小的明白,请王爷恕罪。”
“下去吧。”李凌弦站起身,背对着他,“以后不该说的不该问的,都给我闭嘴知道吗?”
“是,小的告退。”
门再一次被关上。
房间里顿时安静的针落可闻。
李凌弦走到床边,看着双眼紧闭、气息微弱的苏韵容,冷哼了一声:“今日这般下场,都是你咎由自取。苏韵容,我以前还因为自己对你的冷落,时有愧疚。今日才知道,你都是活该!”
他顿了顿,继续说,“你最好祈祷自己命大,活过来。如果就这样死了,那就是你命该绝,我也不会为你流一滴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