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城,这是燕国北地紧邻南方的一座中枢城池,因城外有一条路过这座城池的清河,故而得此名号。
而靠着这条大河,清河城这数百年来的漕运倒也颇为发达,同时,也带动着城池的经济快速发展。
到了现在,哪怕这些年来有着些许战火延绵至此,但有着一位大人物在此坐镇,却仍然对清河城影响不大。
如今的清河城,别说放在北方,就是放眼整个燕国的诸多城池之中,它也能稳稳排在前三之列,乃是北方当之无愧的一座人口超过百万的超级大城!
……
时维九月,序属三秋。
在炎热的夏天刚刚过去之后,天气总算慢慢开始转凉,清河城内,早已被热气逼得呆在家里数月不得出门的公子小姐们也总算是得了天老爷的恩赐,第一时间便开始呼朋唤友,相邀于这一望无际的清河之上泛舟嬉戏,吟诗作对,品尝美酒美食,享受世间极乐。
一时间,偌大的清河之上,处处皆是雕梁画栋的精美船只,无数身穿锦衣,气质相貌皆为不凡的公子小姐也随处可见,再加上一些乘舟泛河,自行取乐的普通百姓。
所以,在整个清河城外,倒是一副热热闹闹,百姓安居乐业的盛世之景。
“咦?好繁华的城池,早已听闻大燕北方青元州清河城繁华无比,昔年有燕国南北中枢之城之称。本以为经过这十数年战火摧残,想不到如今这等时节,此地仍然能够保持如此盛世之相,倒还真是难得!”
清河城外,看着港口周围无数形形色色的人影与船只,旅行数月,一路奔波劳顿的顾寒不由眼睛一亮,开口称赞道。
这不是他没见过世面,实际上,第一世作为一个现代人,比之清河城繁华十倍不止的国际大都市顾寒都见过不少。
但是,在如今这等战火不断,天下还未一统的情况下,像其他城市能保持不饿殍遍地,易子而食便已是不易,如要想像清河城这般仿若未经战火,依然热火朝天,保持着一副盛世之相,却是想都别想!
“哈哈!大爷怕是从外地来的吧!不知道我们清河城的厉害倒也正常,只是不知是否要听小老儿替大爷讲上一讲?”
顾寒话音一落,边上,一位面容褶皱似朽木,头戴斗笠,身穿粗布麻衣,头发花白,大约六七十岁的老头便用一口蹩脚的燕国官话对顾寒问道。
如今,还俗了几个月的时间后,顾寒的头上也长出了不少黝黑的发丝,虽不如其他男子那般长,但也不算短,被他随意地用一根草绳扎起之后,倒也像个江湖人士,因此也不会被人一眼就看出是一个和尚。
“哦?怎么个厉害法,还请船家细说。”
顾寒闻言脸上也露出一丝好奇之色,微微一笑,对老头问道。
“哈哈,这个说来可就话长了,不知大爷可否去小老儿船上喝一杯水酒,小老儿和大爷细说。”
见到顾寒同意,船老大脸上也露出一丝兴奋的笑容,连问道。
“行,那今天你这船我就包了,你带我到河上看看。”
顾寒见状心中了然,往怀里掏出一锭大约五两的碎银给船老大身上一扔,笑着说道。
“好嘞,大爷,这就随小老儿来。”
见到怀中白花花的大银子,船老头脸上笑容更甚,连忙带着顾寒七拐八绕,来到了港口边一艘长约五六米,宽约一米有余的小船旁边。
“丫头,出来接客了。”
船老头带着顾寒一走入船上,便松开船锚,对着船舱了大喊了一声,紧接着,船舱内,便有一道好听的女声应声传来:
“来了,爷爷!”
顾寒循声看去,只见简陋的船舱之中,有一个身穿普通渔家女子服饰,长相清秀,大约十六七岁的少女款款而来。
“大爷万福!”
少女一见到顾寒,便标准的行了个仕女礼,温柔道。
“行了,丫头,快去准备酒菜,今天咱们这艘船都被这位大爷给包下了。”
见到脸上似乎并无异色,船老头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之色连对少女吩咐道。
“是!爷爷!”
那少女见状也是乖巧地点点头,之后便回到船舱,开始张罗着酒菜。
“开船喽!”
看着少女回到船舱之后,船老大也是满意点点头,随后口中大喝一声,雪白胡须乱颤,手中竹竿一撑,小船便如一支离弦之箭一般开始远离港口,往远处行去。
“大爷,刚刚小老儿话没说完,你问我这清河城是怎么个厉害法,我当时想拉大爷您上船就没说,现在既然大爷您照顾小老儿生意,那小老儿就说与您听听,大爷,不知道您可还要听?”
待得一离港口,这船老头似乎就变得极为兴奋,不仅为顾寒张罗酒菜,还热情地对着顾寒问道。
“嗯!那你便讲讲吧!”
顾寒吃了一口船家少女刚端上来的菜,喝了一杯水酒,之后微笑点头道,对于这事,他还真有一丝好奇。
“好!那大爷,我就从十五年前开始讲起。”
见到顾寒吃下酒菜,船老头似乎变得更加高兴,连解释道:
“十五年前,自上一任燕王驾崩,太子继位以来,没过多久,天下便已大乱,诸多群雄并起。
其中,燕国江南以唐王李瀚海为尊,当然,如今听说江南已经全部被蛮人掌控,暂且不提。
而西北是以明王朱洪为王,朱洪此雄才大略,将整个西北经营成铁桶一块,其下双王大将徐远、常见之更是世间少有的内气大成武者,鲜有人能与其争锋。
至于大燕最为富庶也是最为广袤的北方,则是诸侯并立,不说小诸侯,就连大诸侯就有足足三位,累得整个北方连年征战,民不聊生啊!”
船老头一边说着,一边摇头感叹着。
“嗯,这三位诸侯我也知晓,分别是陈王刘思杰、魏王赵诩、周王张烨,只是不知这又与这清河城有何关系,难道清河城是这三位诸侯其中一位的治下不成。”
顾寒一边吃着酒菜,一边闻言回答。
他虽从不关注这些诸侯之间的战事,但是对于这大名鼎鼎的三王,却仍然有所耳闻。毕竟那可是与唐王李瀚海、明王朱洪齐名的人物,天下人只要外出行走,即使想不知道,怕是也难。
“不是。”
船老头摇摇头,道:
“若是清河城真被这三位大王掌管,那就没有现在这样的好日子过了。因为被他们掌管的城池,不管多么繁华,都免不了受到战乱的影响,即使不变得破败,也绝无此等盛景。所以,清河城的主人并非三王,而是另有其人。”
“哦,是何人?”
顾寒眉头一挑,连问道。
“是刘王刘宗周陛下!”
顾寒话音一落,船老大眼中便有些敬佩地说道。
“嗯,刘王?此人何等来历?”
听到这个陌生的称号,顾寒心中顿生疑惑。
他对此世的权贵人物终究是了解太少了。毕竟那些人对于其他人虽然厉害,堪称权势滔天,一言可决生死,但对于自己来说却也不过是普通人一个。任你在外界如何呼风唤雨,无所不能,却又岂能敌我一双铁拳否?
“哎呀!大爷,说起这个刘王,那来头可就大了。这个刘王可不是像外面那些诸侯一样自封的王爷,这可是皇上正儿八经亲自赐封的王位。
数百年前,燕国初立。太祖龙颜大悦,赏赐有功之臣,为麾下大将封王赐爵,这刘王先祖当时就因功劳极高,又武功极强,早已成就内气,数次救过太祖性命,深得太祖信任,所以被赐封为一字并肩王,世袭罔替。
同时,又将当时靠近清河的小城清河城赐予了当时的刘王作为封地。如今经过了数百年的发展,这才成现在的模样。
而且因为刘家数百年扎根在清河城的缘故,实力也早就积累的无比深厚,闲时太平时节倒还不显,可现在天下一大乱,便立刻向世人显露了其狰狞的爪牙。
不仅府中炼皮武者数千,已成军队,就连易筋武者都有数百,淬血武者也有数十,还有四五位内气,堪称实力滔天。
目前,虽然刘家仍旧未曾有争霸天下之心,情愿龟缩在这小小的清河城中,但因为有如此恐怖的实力,北方三大诸侯却无一个愿意招惹他的,这才导致外面战火连天,但清河城却人来人往,一派盛世之景!”
船老头慢慢地与顾寒闲聊着,谈天说地,无所不包,直到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水酒换了一壶又一壶,小船才终于来到了清河之上的一处僻静之地。
周边,除了隐约地能看到一艘硕大的花船外,便在无其他人烟。
“这位大爷,小老儿问你一个问题如何?”
寂静的河中,四周一片宁静,只有水波荡漾与两岸偶有的猿鸣啼叫之声传来时,小船前方,正撑着船桨划船的船老大突然手下一停,宛如树皮般褶皱的老脸之上满是笑容地对着顾寒笑问道。
“什么问题?”
正当悠闲欣赏四周风景的顾寒闻言脑袋一顿,将杯中水酒一饮而尽,一脸笑意地对船老大反问道。
“敢问客官,这四周的风景如何?”
正当船老大打算开口之时,船舱之内,那位长相清秀,看起来极为柔弱的船家女子款步从船舱内走出,口中发出一道好听的声音,微笑道。
“嗯,碧波荡漾,四周山石耸立,怪石嶙峋,两岸有白猿作伴,猿鸣阵阵,倒是一处风景极佳之地。
如此,也正好作为二位,埋骨之所!”
顾寒闻言笑着点头,之后缓缓起身,身上那如龙如象的恐怖气血爆发而出,仿若,石破天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