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二章:铁口直断(1 / 1)耐克牌洁厕灵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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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了这样恐怖的事,唐羽玩闹的心完全收回去了,对那些落难的人他内心自是抱有同情的,有那么瞬间他甚至想去把被看客围观的岁犬救出来。

可江舞拦住了他,江陵城毕竟不同山中,在这里顾虑的东西要更多,人口贩卖在各家族中也并非罕见,为了保险最后也就只能这样的离开。

街道上人群来往,唐羽踢着路边的小石子,恍然间想起自己下山也有着自己要做的事情。

于是也不到处乱逛了,中午时分,同江舞简单的吃过午饭,经过之前早晨的仔细观察后,唐羽挑中了一处空地作为自己的落脚点。

顺着马车西行,在一家医馆和卖炊饼的对面,有一块写着一卦十文,铁口直断几个黑字的木牌挂在了纸灯笼旁边。

摊主是个俊美的男子,身后站着个娇小脸上带着婴儿肥的少女,唐羽坐在不知何处搬来的木椅上,眼睛期待的看着面前人来人往。

舒凤九传授自己的卜卦之术今天终于有用武之地了,唐羽已经开始幻想,凭借一手卦术一战成名,到时达官贵人什么的肯定蜂拥而至,吃喝穿用的就不用愁了。

行人亦有许多被唐羽吸引过去,社会极重纲常伦理,愿意抛头露面的男子不多,更不用说像唐羽这种自带大户人家气质的,一时间招来了不少注意力。

可当看到他背后抱着朴刀,脸上冰块一般的江舞行人皆是有些畏惧,踌躇不敢向前。

好不容易有个撑着拐杖的瘸子上来,唐羽急忙为她拉好椅子,匆匆问道:

“客官,你算个什么东西?”

瘸子:……

“客官,你算个几把?”

瘸子:???

瘸子一拍桌子,愤怒的站起来。

“诶诶诶,客官别走啊,嫌贵咱们可以商量啊。”

江舞上前将朴刀用力往木桌上一摔。

“坐下!”

瘸子一拍桌子,愤怒的重新坐了回去。

唐羽好说歹说下,总算完成一笔买卖。

日头西斜,市井中不泛混混之流,亦有几个觊觎男色而来的泼皮破落户。

“小相公,嘿嘿你帮我摸摸手骨,最近我好几个夜晚总是心慌意乱睡不着。”

“额——我这是算生辰八字的用不着摸骨,”唐羽端坐着:“不知失眠多少夜了。”

“和想你的夜一样多。”

砰——寒光一闪,江舞坐在两人中间的桌子上,一言不发的用毛布擦着朴刀。

“客官。”江舞淡淡的说:“我会摸骨,要不要我帮你看看。”

…………

日轮沉到西边,晚霞布满了半边的天空,青楼妓院打起灯笼来,歌舞升平,五光十色,前来勾栏的行人不减反增,到这个点自然是女人为主。

“再见,客官下次再来玩啊!”

达成今天最后一笔买卖,唐羽兴奋跳上木桌,很没有形象的翘起腿来数钱。

“六十,八十,一百……”

总共一百一十文,唐羽对于这个结果还算满意,一天一百一十文,那一月可就有四千多铜板,折合四两银子,也算是相当可观的了。

老家伙的卦术还是很有就业前景的嘛。

唐羽本想多营业久点,奈何天色已晚,便让江舞把借来的桌椅搬回医馆里。

对面的冼氏医馆坐馆的大夫叫冼楠竹,年过百半两鬓斑白,唐羽凭着脸皮厚硬从她这里借来了桌椅,此时还回去,对方自是没有什么好脸色。

“一个男子抛头露面,成何体统。”冼楠竹收拾着药柜,头也不回的说道。

“诶,老先生这么说就不对了。”唐羽赔着笑脸:“男子也顶半边天啊,除了力气小点,和女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离经叛道,一派胡言皆是歪理。”冼楠竹不屑道。

唐羽也懒得去撼动这个老顽固,他和冼楠竹道了声谢后便与江舞寻徐霜儿去了。

临近元宵节,江陵也愈发的热闹,天还没有黑就有许多男女结伴而行,青楼的琵琶声起,才女登高凭栏远望,击柱而歌,暮风灌入长袍中。

在官府附近的一条花舞街里,唐羽找到了徐霜儿,大师姐的性格他是知道的,令他感到惊讶的是,这家伙居然真的只是在看少年郎跳舞。

“霜儿姐,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唐羽见她孤零零的坐在酒楼末席,既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左拥右抱,也不见她和平时似的醉话一堆。

这个平日看上去风流倜傥的大师姐像是失意的剑客,抱着柄长剑喝得酩酊大醉,眼里写满了孤独。

“哟,你们回来了!”徐霜儿看到两人,眼里亮了一下,为人熟悉的她似乎又回来了:“玩得怎么样啊。”

“还行……师姐你说的梦梦和华华呢?”唐羽突然想起这两个名字。

徐霜儿摇晃着站起来,指指前面:“诺,上面跳着舞呢。”

“他们不是你老相好吗?”

“我孤家寡人一个,哪有什么老相好啊,”徐霜儿举起葫芦灌了一口:“啧啧,这家酒楼的酒也喝不得了,净往里面渗水。”

“走了。”徐霜儿招呼一声:“晚了关城门就出不去了。”

“哦哦哦。”唐羽赶紧跟上去,江舞走在他身后。

大师姐有点怪怪的。

唐羽想着想着,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霜儿姐,这和来时的路不一样啊。”

“放心,这一条也是能出城的。”徐霜儿应了一句。

三人走的方向越来越偏僻,到近乎无人,灯火阴暗处,唐羽少说也是心里忐忑的,经历城中的那些事情,他的疑心此时也重了一些。

当经过一条胡同时,唐羽整个人才稍微放松了一点。

阴暗的长巷有人气喘吁吁的跑出来,听声音是个少女,她一直跑到霜儿姐面前,然后递给霜儿姐一个鸡蛋。

徐霜儿拿在手里掂了掂,说了声:“天黑了回去吧。”

少女点点头,又一路小跑回到胡同尽头的家里。

接着霜儿姐又走在前面带着路,领着唐羽和江舞出了城池,一路往山上回去。

唐羽往后面瞥了一眼江舞的表情,见她神情自若,一副见怪不怪,习以为常的样子。

“霜儿姐,刚才那姑娘是谁?”唐羽忍不住问道。

“以前我在蜀中差点饿死,抢了那孩子一个鸡蛋,吊住了我一条命。”

徐霜儿回头笑笑:“接着她就给习惯了见着我就要给,躲也躲不掉,后来时逢蜀中大乱我跟着师傅飘流四海。”

“现在来到江陵,没想到还能再相见,今年那姑娘娶亲我还去吃过酒,一来二去算是城中本姑娘的熟人了。”

“原来如此。”唐羽恍然大悟,他笑着说:“那姑娘也想不到啊,数年前劫她鸡蛋的匪人如今还缠着她不放。”

“自是如此了。”

三人沿着山路上了高处,树枝的遮瑕少了,仰头便能看见皓月当空。

夜风缓缓吹动不定的乌云,露出眨眼的几粒星子,徐霜儿抬起剑柄,笑道:“你看这天上浮云聚了又散,散了又聚,人生离合,亦复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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