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贺文看出了秦莲比是个穷苦之人。
一旁的燕三也瞧的真切。
他不由的对贺文道:“老弟,这秦莲看起来颇为贫苦啊?”
“不似有钱,难不成咱们真猜错了?”
贺文点了点头,皱眉道:“确实不似有钱,标准贫苦百姓的模样。”
“至于错没错,前问问即知。”
两人牵马,站在了田边。
贺文出声询问,“敢问大娘可是张氏秦莲?”
秦莲听到有人唤她名字,赶忙扭头。
当看到是两位衣着得体,牵着骏马的人,秦莲愣了一下。
特别是看到腰选横刀和令牌的燕三后。
秦莲快速的丢掉了锄头,诚惶诚恐的单膝跪地,躬身道:“见过官差大人。”
燕三出声道:“起来说话,本捕头有事问你。”
“是,捕头大人。”秦莲慌忙起身,因为着急,在崎岖的田垄间,还摔了一跤。
秦莲双手撑地站了起来,满脸惊慌。
破旧的麻衣沾染了黄色的泥土,更显窘迫。
她顾不得拍去身浮土,一深一浅的跑到了燕三身前,想要再次单膝跪下。
贺文赶忙制止道:“不必多礼,站着回话就好。”
“谢大人体谅民妇。”秦莲感激的欠身做富。
贺文笑着道:“没事,就是随意问些话,不必紧张。”
不得不说,贺文双眼明亮澄澈,笑容温柔亲善,嗓音让人如沐春风。
是让人丢掉防备,心生安稳的大杀器。
只此一句话,秦莲脸的局促便消失,震惊道:“大人有话尽管问,民妇知无不言。”
贺文道:“五年前你丈夫消失不见,这五年内,可有你丈夫消息,可曾归来?”
一听是询问丈夫的消息,秦莲饥瘦枯黄的脸,满是哀容。
泪水,瞬间噙满了眼眶。
秦莲沙哑着声音道:“我家那个挨千刀的男人,一言不发,一信不留,就消失五年了。”
“不知音讯,连是死是活,民妇都未曾可知。”
“留下我孤儿寡母,贫苦度日,民妇,都感觉要活不下去了!”
“民妇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
说着,秦莲再也忍不住,小声哭了起来。
要不是燕三这凶神在,估计秦莲就直接蹲坐在地,双手拍打,嚎啕大哭起来。
她这一哭,燕三的眉头皱了起来,刚准备呵斥。
贺文柔声安慰道:“莫哭,莫哭。”
“虽然苦日子过了不少,但咱们万丰县县令是个爱民如子的好县令。”
“这些日翻找往日走失人口,看到了你们家男人走失的卷宗,觉得你们孤儿寡母,必定过得清苦。”
“特意让我等前来慰问,若是实在贫苦的不行,便可赠与尔等家中一两银子,补贴家用。”
一说有一两银子,能够补贴家用,嚎啕大哭的秦莲,立马收声。
她快速的擦了擦眼泪,哀求的看着贺文。
“大人,可怜可怜我们孤儿寡母吧。”
“这些年,家中没了壮力,民妇身子薄弱,田地的活都干不了多少。”
“五年时间,我们孤儿寡母,都是饥一顿饱一顿,艰难度日啊!”
贺文跟燕三对视一眼,都觉得不可思议。
饥一顿饱一顿?
那张天佑吃的圆嘟嘟,面色红润,一看就不缺吃喝,估计也时常吃肉。
而秦莲,面黄肌瘦的,倒是像天天挨饿。
明明是一人挨饿,一人饱餐才对吧?
秦莲见两人不说话,好像不相信她说的。
她赶忙道:“两位大人要是不信,可以在张家村里打听打听,也可向村长求证。”
“我们孤儿寡母真是过得苦不堪言啊。”
燕三见秦莲顺势就要跪下,一把探出,老虎钳般的手,抓住了秦莲的胳膊,将她拖着。
“本捕头说了,站着回话,你个民妇,怎敢不听!”
凶悍的燕三,顿时将秦莲镇住,她快速站好,哀求道:“民妇知错,望两位大人莫要生气。”
贺文沉默着,越发觉得不可思议。
儿子有钱读书,家中有柳木椅子,房屋有人修缮,怎么就秦莲如此劳苦?
时间一呼一吸间过去了。
旁边田地里种田的农户,也注意到了贺文这边,不时的抬头望去。
贺文这才出声道:“秦莲,你面黄肌瘦,一看就是个贫苦的。”
秦莲快速点头,眼中满是欣喜。
可下一瞬,秦莲就慌了,只听贺文继续道:“不是我等不相信你,刚才我等先去你家中寻你。”
“却见你家中,虽院墙破落,但屋舍崭新,更是有富人家才有的柳木椅子。”
“你儿张天佑,穿新衣,更是能够读书习字,这连一般的富户都做不到啊。”
“这让我等如何信你,将这银钱赠你与。”
说着,贺文从怀里拿出了一两碎银。
正在慌神的秦莲,听完这话,又看到贺文真的拿出了一两银子。
在燕三跟贺文的眼中,秦莲竟然好似松了口气。
秦莲破涕为笑,解释道:“大人,民妇还当是为何。”
“因这些时日连夜阴雨,民妇家屋舍破败不堪,村中族人于心不忍,招呼了几家青壮,为民妇前些日子翻新了屋舍。”
“那柳木椅子,是前些时日,一家富户鸳鸯湖游玩,民妇恰好去鸳鸯湖摸鱼虾,卖与富户。”
“那家富户临走时,嫌弃带着椅子麻烦,因民妇钓的鱼虾个大,便赠与了民妇。”
“这事,我们村好几个人一起看到了,大人要是不信,民妇可以带大人去询问。”
贺文和燕三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的失落。
秦莲继续道:“至于我儿能够读书习字,是两年前,县里学塾的刘先生,来旁边水灵山踏青。”
“路过我家时,向我儿讨了碗水喝。”
“见我家屋舍破败,询问了我儿原因后,见我儿聪明伶俐,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便收在身边当书童,不收学费,还管吃管住。”
“每月我儿能归家三天,昨日刚回,被两位官差老爷被碰了。”
燕三眯眼问道:“可是县里的刘江河,刘举人?”
“对对对,正是那位刘先生。”秦莲听到燕三点出了刘先生本名,赶忙应下。
燕三对贺文点了点头。
两人眼中都是一句话,天下竟然有如此巧事。
贺文微笑着,将银子放在了秦莲手中。
“既然是我等误会了,那这一两银子,就赠与你。”
秦莲激动的攥紧手中银钱,感恩戴德道:“谢谢两位官差大人。”
“要谢就谢咱们的齐峰齐县令。”贺文点了一句。
秦莲立马改口道:“谢谢县令大老爷,真是我们救苦救难的好官啊。”
“民妇回家后,就为县令大老爷立长生牌,祈福县令大老爷长命百岁。”
贺文生怕秦莲来一句祝齐峰升官发财,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赶忙打断道:“行了,事情一了,我等就先离去了。”
在秦莲感恩戴德的欢送下,两人朝着萧家村而去。
之前一番推论全部错误,燕三跟贺文都有些沮丧,一言不发。
纵马狂奔之时,燕三忍不住问向贺文:“老弟,咱们张二狗这条线索断了,现在怎么办?”
“凉拌,先去找我爷爷,问一下当年验尸的情况。”
贺文说完,便继续保持沉默。
疾驰之下,暖风吹动贺文的鬓发,随风飞扬,眼前的山水树木,快速的倒退。
贺文回想着张家村中的一幕幕,总觉得有哪里被自己遗漏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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