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听萧老道这么说,不再和太爷置气,走到窗户边上,对着窗外小声嘀咕起来,太爷朝她看看,却听不清楚她在嘀咕啥。
过了好一会儿,小青从窗户边上转回身,脸色并没有好多少,对萧老道说道:“女鬼认得珠子,至于那负心汉……”小青看向我太爷,冷冷说道:“女鬼说……兴许就是他,因为他带着珠子!”
太爷一听,无名火顿时又上来了,刚想要和小青争论,萧老道连忙拦下了他,萧老道对小青问道:“兴许就是?也就是说,女鬼不能确定到底是不是,对吗?”
小青没吭声儿,萧老道接着说道:“依着女鬼的说法儿,谁带着珠子,谁兴许就是了,对不?”
小青舔了舔嘴唇,她似乎找不到话来反驳萧老道,萧老道扭头看向太爷,问道:“老弟,你给老哥说说,三年前你在哪儿呢?”
太爷回想了一下,说道:“三年前……前半年,我被猴子追杀,后来,我带着它在山东一带,打把势卖艺,不过,我从没来过曲阜,更有和什么千金大小姐私奔,后半年,我带着猴子回家,路上就遇上了你们师徒,再后来的事,萧兄你也清楚。”
萧老道点了点头,对小青说道:“小青姑娘,你都听到了吧,我相信老弟说的,我更相信他的为人,他不会干出这种薄情寡义、杀人越货的事儿。”
小青看看太爷,淡淡说道:“我也相信哥的为人,可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他怎么解释呢?”
“我用得着解释吗?”太爷冷冷说道:“凡是我做过的事儿,我一概承认,不过,我没做过的事,想要我承认,想都别想!”
“你刚才怎么说的!”小青叫道:“只要找到物证,你就给女鬼抵命,现在怎么出尔反尔了!”
“你别强词夺理!”
萧老道连连摆手,“行了行了,怎么又吵上了!”萧老道从桌上拿起了珠子,对小青说道:“你跟那女鬼说说,先别让她离开,我到下边儿去一趟,找那店小二问问。”说罢,萧老道拿着珠子离开了。
太爷这时,被小青气得口干舌燥,坐回椅子上,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口灌下。
等了能有一炷香的时间,萧老道回来了,在萧老道身后,还跟着客栈里的店小二,店小二一脸警惕,似乎心里有啥事儿。
招呼店小二进屋之后,萧老道朝太爷和小青淡淡一笑,没理会太爷,走到小青跟前,在小青耳边嘀咕了一句,太爷不知道萧老道嘀咕了啥,很快的,小青朝窗户外面嘀咕起来,太爷也听不清她在嘀咕啥。
没一会儿,小青转回身子,满带歉意地先看了太爷一眼,然后,小青对萧老道说道:“女鬼说,店小二就是那个负心汉!”
“啥?”
还没等太爷和萧老道做出反应,店小二闻言,脸色“刷”一下就变了,面如土灰,店小二战战兢兢看向萧老道,“道爷、道爷……您、您不是说,要我跟您来屋里领赏钱么?”
萧老道顿时嘿嘿奸笑起来,“这大半夜的,你也没想想,我怎么可能给你领赏钱呢,不过,我还真送了你一个物件儿,你自己往腰带里摸摸就明白了。”
店小二顿时一愣,慌忙往自己腰带里摸了起来,等他摸到自己腰带左侧的时候,顿时愣住了,手伸进腰带里,朝外一掏,顿时“啊”地一声惊叫,那颗珠子被他从腰带里摸了出来,店小二立刻像被人踩了尾巴似的,慌忙扔掉珠子,转身就跑。
太爷这时早有提防,没等店小二跑出房门,一个箭步冲过去,揪住了他的后脖领子,朝后一带,店小二被摔回了客房里。
萧老道扭头看向小青,嘿嘿笑道:“小青姑娘,这回你明白了吧,谁带着这颗珠子,谁就是负心汉。”小青顿时露出一脸羞色。
萧老道说罢,又笑着对地上的店小二说道:“小二呀,你先别着急走,把事儿说清楚了再走也不迟。”
随即,萧老道给太爷递了个眼色,太爷会意,把房门插上,将后背倚在了房门上面,摆出一副气势汹汹、兴师问罪的架势。
店小二见状,心里有鬼,没敢从地上站起来,趴在地上给萧老道磕起了头,“道爷开恩,道爷开恩,女鬼的事儿跟我没关系、跟我没关系呀!”
“看来你还真知道一些事儿。”萧老道走到珠子跟前,弯腰从地上捡了起来,“说吧,女鬼生前是不是你杀的,你是不是那个负心汉?”
店小二脸色顿变,“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杀人,我只是捡了颗珠子,望道爷明察,望道爷明察呀……”
太爷闻言,抬腿在店小二屁股上踹了一脚,也没敢使劲儿,不过,店小二顿时被踹得嘴磕在地上,嘴唇撞出了血,太爷不耐烦地喝道:“少废话,到底怎么回事儿,老实交代,要不然小爷现在就要你的狗命!”
店小二被喝地一激灵,“少爷饶命少爷饶命,我说我说……”随后,店小二稳了稳神儿,磕磕巴巴说了起来:
“三年前……我们客栈里来了一对男女,男的书生打扮、一表人才,女的如花似玉,千金小姐打扮,看着就不像是普通人家儿的姑娘,他们两个只要了一间客房,我那时觉得他们可能是一对小夫妻,也就没多问……”
“当天夜里,我在楼下也没听见啥动静儿,可第二天早上,我喊他们下楼吃饭,在客房门口喊了许久,却没人应我,我就寻思着,小夫妻肯定夜里不安分,累着了。等到晌午吃饭的时候,我又去喊他们,还是没人应,我跟掌柜的一说,掌柜的叫我把房门撬开,进到里面看看。”
“等我撬开房门进去一看,两个人都不见了,行李也不见了,应该是半夜跑了,帐还没结呢,我被掌柜的骂了几句。后来,我去收拾房间,发现在枕头边儿上,放着这颗珠子……”
说到这儿,店小二给萧老道作起了揖,“道爷,都怪小的贪财,谁也没说,把珠子自己收了起来,后来,我等到没人的时候,把珠子拿出来看,发现上面居然有血,我就觉得有些不对,不过,还是没敢声张,把上面的血擦掉,又收了起来。”
“两天后,官府来人了,说在我们客栈后面,发现一具女尸,让我们去认一认,是不是在我们客栈里住过,我随掌柜一起到客栈后面看了看,正是那名没结账的女子,已死多时,只有女子的尸体,男的下落不明,后来,女子经仵作验尸,说是被掐死的,身上没有外伤,只有小拇指上面有个针眼儿,像是死后又被扎的……”
“死后被扎的?”太爷听店小二说到这儿,微蹙了一下眉头。
店小二连忙点头称是,说道:“那时我和掌柜的都在,亲耳听到仵作是这么说的。”
太爷这时似乎想到了啥,连忙又问店小二:“你确定你拿到珠子之后,上面有血吗?”
“确定,千真万确,血不是太多,我吐口唾沫就擦掉了。”店小二又回想了一下,接着说道:“当时官差还问我,晚上有没有听到啥动静儿,我说没有,后来又问我,他们有没有在客房里留下啥东西,我怕被官差怀疑,再把我惹上官司,就没敢说珠子的事儿。”说到这儿,店小二居然问太爷,“少爷,那珠子上的血,和女子的死有关系么?”
太爷回答他,“你接着说!”
“哎!”店小二接着说道:“后来,听城里的人说,死的这个女子,是外县一个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跟他们县里一个秀才私奔来到了这里,这女子离家的时候,身上带着不少金银财宝,有人猜测,肯定是秀才见财起意杀了女子,抢了财物逃走了。”
太爷朝萧老道手里的珠子看了看,说道:“此事若真是那秀才所谓,那他可不是个普通秀才。”说着,太爷问店小二,“你后来是不是经常看到那名死去的女子?”
店小二闻言,跪着把身子转向太爷,战战兢兢问道:“少爷,您您、您咋知道的?”
太爷依旧没有回答,“你快接着说!”
店小二抹了一把嘴唇上面的血,接着又说了起来:“也不是经常看见,就最近这段时日,我……我经常半夜被鬼压床,醒来之后,就、就看见有条黑影在屋里来回走动,我当时只知道,这是客栈里闹鬼了,我就去找掌柜的说,想让掌柜的请位师傅过来驱鬼,掌柜的怕客栈闹鬼的事儿传出去影响生意,不但没请师傅,还叫我不要声张,因为别的客房都没事,就我住的那小房子不干净,前几天,我背着掌柜的,换了间房子,谁知道,换了房子它还闹……”
“尤其前两天夜里,那黑影还跟我说话了,说让我把东西还给它,我真的快给它吓死了,就仗着胆子问它,想要什么东西,它说,一颗珠子,那是它的定情信物……我当时害怕,不知道它在说啥,第二天白天的时候,我想明白了,它应该就是三年前死去的那名女子,她想跟我要那颗珠子……”
店小二说到这儿,太爷冷冷问道:“那这颗珠子怎么会到了我放包袱里?”
店小二把脸苦了起来,连连给太爷磕头,“少爷恕罪,少爷恕罪,我要是说了,您可不能再打我。”
“少废话,快说!”太爷这时,不用店小二亲口说,基本上也已经明白了,恨不能把店小二痛打一顿。
店小二唯唯诺诺,接着说道:“后来,我把珠子拿出来,放在房间里,谁知道,女鬼看见珠子之后,就说我是负心汉,想要我的命,我吓的跑出了房间,我本想等到天亮,找地方把珠子扔掉,谁知道,你们就来了,我……我就……”
“说!”太爷怒不可遏地在店小二屁股上又踹了一脚。
店小二顿时杀猪般嚎叫起来:“少爷饶命、少爷饶命,是我小的错了,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
太爷问道:“你趁着我不在客房的时候,悄悄把珠子放进了我的包袱里,对不对?”
“对对对……”店小二不敢看太爷,连连点头,太爷大怒,“客栈里这么多人,为什么偏偏要给我放包袱里!”
店小二喘了几口粗气,战战兢兢回道:“因为,因为我见少爷长的仪表堂堂,而且也是书生打扮,和过去那秀才有几分神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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