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萧静再回来时,抱着一大捆干柴走了进来。
“若云,你过来帮我生火。”萧静进门便道。
乔若云哪里会想到萧静会不通报便去后厨拿做饭的干柴,这要是被后厨管事的仆妇知道,非不抽她的皮不可。
“女郎,这要是被发现……”她担心的问。
萧静将干柴放在地,拿出火石:“没事,我放了些银钱在灶台,明天她们看到,自然会收起来,若是她们找咱们麻烦,我自有办法。”
乔若云笑着颔首:“嗯,被骂总比睡在湿的被褥好。”
说着两人用干树叶点火,把地炕点着了,屋里亮了,乔若云哭的水桃一样的眼睛,弯了弯笑了。
萧静从包裹里拿出一件没被浸湿的毛皮冬衣,灰白灰白的毛领,里外两层皆是皮毛,看着便很暖和,她递给乔若云:“这是四夫人给我和姐姐的冬衣,这件送你吧,晚穿它,肯定不冷。”
乔若云正愁着炕点着了,屋里渐渐暖了,可晚盖什么褥被,不想萧静拿出这种贵重的冬衣给她。
这件冬衣曾是乔四爷在狩猎时,亲自打的白狐,白狸子,貉子皮合成的两件冬衣,价值不菲,据说这两件是四夫人心爱之物,往年年下都不舍得穿出来。
“女郎这我可不能收,实在太贵重了,这是四夫人给你的。”她拒绝道。
萧静笑着:“既然是给我了,我想送给谁,便送给谁,今晚就拿它盖在身?”
说着,萧静将冬衣塞到她怀里。
乔若云摸着大氅的毛皮,柔软舒顺,多好的东西啊,四夫人对女郎还真是好,还想拒绝,想着今晚若不靠着这件冬衣,怕是真的过不去,便不再拒绝。
“女郎,那我先拿着它盖一夜,等明日咱们褥被晾干了,再还给你。”她说道。
萧静随意的嗯了声:“快睡吧!”
乔若云笑着了炕。
看着乔若云的背影,萧静想,今晚凑合着,明日她必须要去置办些物资,而且这屋里要把锁了。
想到四夫人给的一罐银钱,那是她准备带着姐姐离开这儿用的,要先用着了,还要想着怎么赚些钱才行。
棒子声敲了三遍,此时已经是三更天了。
萧静了炕,挤着若云坐在炕的一角,半夜炕烧的暖了,床的褥子也放在一遍烘烤,两人便躺下睡了。
翌日,天黑蒙蒙的。
“哐哐哐”
“起来了!”
萧静和乔若云尚在云梦中,听着这些声音恍若雷声,意识中还以为在梦里。
“哐哐”
这下萧静醒了,她抬头看了眼门口,门还在被人敲着。
“睡得和死猪一样,快醒醒,醒醒……”外面的仆妇喊着。
“哐哐哐”
萧静努力的睁开眼,披衣裳去开门。
门栓刚被拿下,两个仆妇直接夺门而入,吓得萧静退后好几步才稳住。
外面天还没亮,屋里仅有炕下火星,不足以看清来人,但感觉人不会太少。
后面进来的几个仆妇,个人手里握着灯笼,借着烛光,这下萧静才看清楚后面的人。
先进来的是两仆妇,昨日带她们入住的人,且见她们身穿青色厚褙子,头的发髻绑着青布,脸大横肉较多,挤得眼睛又小又凶,后面走进来一位,神态严肃,头银饰压住锥髻,仪容清晰明秀,眼神罡气,此人是乔辛娘。
只见那两位横肉多的仆妇进屋后二话不说,推开萧静,四处搜寻。
转瞬,一位胖仆妇指着地还未烧完的柴火大声道:“管事的,你看看,这不是咱们丢的干柴,这下找到了,都在两个婢子这儿呢,我就说吧,这两个新来的是贼,趁人不备偷柴火来者。”
萧静身着单薄,加她们将门打开,冷意加剧,她走到炕前,披大氅,整理些仪容。
“你看这炕烧的多暖,偷了不少嘛!”另一个仆妇叫道。
乔辛娘看见两人拿着的柴火,瞪着眼问:“这些是你偷的?”
萧静拢了拢外衣,不急不慢的走到乔辛娘身边,福了福礼,解释道:“辛姑姑是这样的,昨晚房屋的褥被不知被谁泼了一盆水,晚回来时面结了一层冰,没有办法睡下,这才去厨房拿些干柴来烧火,但是当时姑姑你已经睡下,不敢前去打扰,因此我放了些银钱在灶台,想着今日晨早过去和姑姑解释,没想到睡得太沉,倒先让姑姑走这一趟了!”
乔辛娘走近屋里,冷着脸,看了眼床的褥被,哪里还是三夫人让人准备的被褥,已经被换掉了,而新的被褥却摞成一团在炕,面还有些白烟冒着,似有水气出来。
此时,乔若云也从床坐起来,指着褥被道:“辛姑姑,你看这些全湿透了,不信你摸摸看,这些全被那两个婆子给泼湿了。”
“你说谁弄湿你们被褥的,说清楚些,敢胡乱指我们,小心把你小蹄子的嘴撕烂。”凶恶的仆妇瞪着乔若云喝道。
乔若云吓得不敢吱声,气鼓鼓的坐在炕。
乔辛娘见乔若云反手指着身后的两仆妇,视线收回,纵然知道这事是真的,昨晚的确有人害她们,她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让她们得罪的人掌家的三夫人,不过这些不归她管。
她冷脸拾起地的干柴:“萧静你既然成为了乔府的婢子,那就要守乔府的规矩,我不管你们昨晚被谁泼水弄湿了被褥,但是你们私自拿后厨的干柴,便是有错,有错便要惩罚,我即刻回了三夫人,请她前来处置,至于是送走还是卖掉,我可不管。”
说着扔下干柴,就要带人离开。
萧静连忙前,陪笑着道:“辛姑姑且慢。”说着她拉住乔辛娘,温声细语道:“姑姑,奴婢两人初来乍到不懂乔府规矩,昨晚实在太晚了,又是大冷的天,实在不忍吵姑姑醒,这才擅作主张想着把铜钱留在灶台,当做买下这些干柴,姑姑若是觉得铜钱少,那我再多拿些,能否念在我们头一次,请姑姑饶过我们二人,若姑姑还是觉得不妥,便把干柴当做奴婢是借后厨的,傍晚时分便归还给姑姑,不知姑姑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