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黑衣人听到声音,吓得连忙仓惶逃走,堂屋门都没来得及关。
乔台竞摸索着快速下炕,脚下胡乱的找,没摸到草鞋,干脆不找了,光着脚赶紧跑了出去。
来到堂屋门口时,院子里已经没有人了。
乔台竞气的脸色涨得通红,又急的说不出话,最后来回在门口走了几趟,心里的气顺了些,大声骂着:“哪个狗日的半夜到我家里,狗日的,狗,狗日的!偷你娘的狗蛋来的……”
骂了一会儿,觉得心里顺了些,便住嘴。
商阳城近几年越来越差,他们家也来偷,偷啥?他们家仅剩人了。
乔台竟想了想觉得不对,不对,那群贼应该不会来偷他们家,想到刚才是那箱子发出的声音,那里是他们家最后的所有,三两银子的约定书,吓得他转身往屋里走去。
惊慌中,他摸着回屋,摸到箱子,他记得放的约定书和地契的位置。
伸手去摸,箱子里哪还有?空空的
“完了,……完了”乔台竞心里,脑里,一下子像抽空了一样,跌坐在了床,下嘴唇抖着:“狗娘养的鳖孙子,混账东西……天杀的不想让我活啊……不让我活,不让我活……这可怎么办,这该怎么办……”
乔惜被他的哭腔声吵醒,睁开睡意朦胧的眼,黑暗中她只闻声不见人,一面寻着他的位置,一面拉长了声问:“竞哥,竞哥你在哪儿,你咋哭了呢,啊?竞哥,哭啥啊,你小声些,仔细吵到林娘和阿生了。”
乔台竞绝望的流着眼泪:“阿惜啊,刚才有几个人闯入咱们的屋,把咱们仅有的地契和约定书都拿走了……咱们啥都没了,都没了,不想让咱们活……”
“啥?”乔惜失慌的问。
乔惜口气差点没接下口气。
地契和约定书是他们家仅剩的希望,那要是被人拿走,他们一家四口不如去死了。
“三两银子的约定书没了……”乔惜发软的念了一句。
顿时,两人撑不住了,坐在床边捶胸抱头痛哭起来。
“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啊?”乔惜受不住这个打击,放声大哭。
两人的声音,把西屋的季林娘和乔阿生惊醒了。
季林娘披衣裳,来到东屋,黑暗中,她听到二老在哭,却不知在哭啥。
“阿父,阿母,这深更半夜的,你们这是做啥……”季林娘不解的问。
莫不是二老梦魇了?梦里梦到他们家还是之前啥都没有的吧,这二老是穷怕了,他们如今三两银子,怎么样都能撑到明年收成下来。
她走过去要拉乔惜和乔台竞。
乔惜忍着声哭着道:“林娘,咱们这次彻底啥都没了,全没了,刚才来了几个人,把咱们地契和约定书偷走了,咱们家……啊……”
季林娘乍一听,吓得心里一颤抖,脑中一白,他们家的指望都在那个面,怎么会啊,二老一定是梦魇了。
她惶惶的快步走了过去,摸着屋里仅有的木箱,将里面所有的衣物全都扔出来,摸到箱底时,里面空空如也,她伸长点手用力挥了一圈,仍是空的。
“没了,都没了……啥都没了……”她失声的念叨。
季林娘站在原地,只感觉身子摇摇欲坠,心里和身体根本承受不住这个打击,身子一抽一抽的直接倒了下去。
“林娘,林娘……”老两口见季林娘倒下,吓得赶紧去扶住她。
可还是慢了一步,季林娘正人倒了下去,砸地噔的一声响。
西屋里的乔阿生呼唤着:“林娘,林娘……怎么了?”
“林娘,你可别吓我们……”乔惜连忙将倒在地的季林娘扶起,声声问着。
那边乔阿生听到季林娘摔倒,从床摔下来,爬着往东屋:“林娘……”
一时一家四口慌乱无主,林娘摔倒,乔阿生从床掉下来,老两口无助又凄凉的哭着。
两人的哭声引来了暂住在乔家村的乔十八。
乔十八来到乔台竞家里时,用怀里的火折子点亮屋里仅有的一盏油灯。
昏暗的灯光下,他看到两位老人撕心裂肺的痛哭着,他赶紧帮忙将地的乔阿生和季林娘抬到炕。
“竞叔,你们这是怎么了?”帮忙安置好季林娘和乔阿生后,乔十八关心的问。
乔台竞惨白的脸,面无表情:“那,那乔台凤让人趁着夜黑,把咱们两家的约定书和那破屋的地契都偷走了。”
乔十八一惊:“他一个里正,竟然做出这种事?”
正说这话,外面跑过来一个小厮喊着他。
“十八哥!十八哥!”小厮跑到门口气喘吁吁的喊道。
乔十八闻声,让乔台竞等会他,然后走去门口。
他来到小厮跟前问:“什么事?大半夜急慌慌作甚?”
“十八哥,破屋地基那儿出事了,你快去看看吧!”小厮说道。
“出什么事了?”乔十八问。
小厮回道:“刚刚不知是谁,把咱们建好的地基和水池给推到了,咱们花了一天和的墙泥全都洒在外面河水里。”
“什么?”乔十八吃惊的问:“知道是谁吗?”
女郎还让她尽快建造这些,要是头一天成了这样,到时来不及该怎么办?
小厮着急的摇头,“虎子说他看到好些人,但具体不知道有几个。”
乔十八想到刚才乔台竞也说几个人,他回头看了眼乔台竞,忧心问:“老丈,看来是和你们家一波人干的,哼,这群混账东西,我非要宰了他们不可。”
“是我们家连累你们啊!”乔台竞道。
乔十八摇头:“怎么会是你呢,老丈,应该是他们!”
乔台竞骂不出来,也不知该说啥:“总之,是我们对不住你们!”
乔十八不和他多说,他转身和乔台竞拜别,掀起前襟,大步往破屋那去。
破屋里的情况不看不知道,一看乔十八气的当即骂乔台凤的爹娘和祖宗。
眼前,狼藉一片,地基又被水泥土填满,建好的水池被推到……堆砌的土泥砖头被砸的稀碎,今日所做的一切,相当于白做,明天还要把这些清理好后,才能重新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