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着要说后面的话,怕是脚要酸掉,因为事情多。
乔誉伸手,做出请的手势,让她坐在他对面:“坐吧!”
萧静一怔,他没有呵斥她?竟然让她坐!这可是和他同等身份的人才允许坐在他对面。
她也不多想,左右他让坐下了,想了想,捋了捋思路。
半晌,她道:“其实,乔大人和三夫人并没有什么私交,顶多是在主母之位,两人相互意见一致,其他的事情,是我和二夫人杜撰出来,而且那两箱金银珠宝,根本不存在。”
说了这一点,乔誉眉眼未动,静静的看着她,像是在预料之中。
她知道他心里猜到了,但没想到他竟然会猜到这么多。
而接下来的话,她饶开那些他猜到的说,这次令乔誉吃惊了。
萧静道:“那两口大箱子里,原本放的是两具尸体!”
果然,乔誉两眼一紧,认真的听着萧静的话。
萧静说着:“事情是这样,二夫人这几日拿着这些年的账簿并没有看出什么问题,除了从乔家村发现粮草转移的事,其他没什么异常,可那几日时间紧迫,五大家族眼看到乔府,族长就要告知天下,乔氏更换主母了,我们被逼无奈,只能从其他地方获取三夫人的把柄,加以抓住放大。我和二夫人便把目标转到张凤梅身,开始张凤梅怎么着都不愿意说,但到最后,经不住府门的十几道刑后,她才吐出一些三夫人的事,根据张凤梅的话说,在七八年前,三夫人趁着前族母和族长回丹州接大司马时,曾在乔府里杀了两个女村民,这两个村民被张凤梅用两个大箱子就埋在了向朝院和向芷院的胡同里,据张凤梅透漏的地点,我们从箱子里找到了两具女性的骸骨,这两具尸骨没什么衣物,不能判断她们是哪里人,逼问张凤梅那两人是谁,她只说是乔家村给乔府送来的婢女,具体是谁,她们也不清楚,总之她们送进来是伺候三夫人的,但因为什么事触怒了三夫人,所以命几个仆妇弄死了两人,而处理两人尸骨时,便用两口大箱子装着,因为时间的紧迫,我们没办法找到这两名女村民死因,只能偷梁换柱,想到这个办法,将箱子里换成了金银珠宝,搭乔家村转移麦粮的事。”
乔誉听着,略微点头,他问:“那你们有没有查问过向芷院的人,三夫人当时为何杀害这两名女村民?”
萧静摇头:“向芷院口风很紧,不可能查到,而且当时若去查问,定会打草惊蛇,我们问张凤梅,张凤梅又挨了一道刑令后,还是不知,我们这才改了注意,同时,我们让她出来作证,指认三夫人,但她要求是我们要保住三夫人的命,她便愿意出来为我们做伪证,我们让她指认谁,她就指认谁,否则,就算是死,她也不会出面指证!当时我们已经打算好,将这两箱金银珠宝嫁祸给乔大人以及三夫人,再由二夫人出面保住三夫人,把计划和她说过后,她才肯同意。”
乔誉分析道:“你们这样做,二夫人不仅可以扳倒乔氏庶族反对者,还能让三夫人再也没法参与族母之争,以及得到族人的拥护,更能得到二叔父的另眼相看,一箭三雕!”
萧静嗯了声:“你说的没错,只不过万万没想到,乔台凤突然暴毙死了。”
不仅死了,而且死的蹊跷,死的吓人。
萧静知道那个死状,因为只有那些人做的出来。
“你和二夫人很聪明,聪明到令人害怕!连二叔被你们蒙骗,乔台凤虽是罪有应得,可乔台顺并不知他做的事,你们为了一己私欲,竟然将朝廷正六品郎中陷害到死!你们太过放肆,将乔氏当什么?”乔誉呵斥道。
萧静听到他生气,连忙低下头听着他教诲,不敢反驳。
乔誉见她不吱声,片刻,他缓了缓,又问:“我想知道,在乔台凤死的时候,你在看什么人,你是怀疑有人当场杀了乔台凤?”
萧静点点头。
是,凶手肯定就在大殿里,只是她没查到罢了。
“那人是谁?快说!”乔誉惊愕的吩咐。
“我不知,还没查到。”萧静说。
她知道蛊毒的事,也是因为乔誉。
前世,乔誉年后将益州巫女带回商阳,萧静跟着她学了两年施蛊解蛊养蛊,直到巫女死的时候,将她的遗物交给她,她才从那些她毕生的经历中知道,原来蛊虫还有很多令人惊恐的死法,最让人要命的便是五行之穴和奇经八脉施蛊法。
这种施蛊,每一种引出蛊虫的方法都不同,全是按照奇经八脉的路数和穴位的不同打入人体的蛊虫,不清楚蛊虫如何入体,便容易弄错,一旦引出的方法不对,就如今日的乔台凤死状一般,刺激蛊虫,吸光身体的水分和精血而死,死状像是被处理过的干尸一般。
更可怕的是,这种虫子,一旦离开宿主本身,便会寻找下一个宿主,嗜血而生,不入火烧,不死不灭。
但这种中蛊者若想引蛊出来,必须引蛊者正在给中蛊者引蛊时,才会用的方法,当时乔台凤就跪在她身边,他身边除了她以外,其他未经人事的女眷皆在离他很远,那个引蛊者就在乔台凤身边。
如果在他身边,肯定逃不过她的两眼,只是她寻找了一圈,也不见那个女人。
历来,蛊毒虫是女人种养,施蛊,引蛊,那些毒虫喜欢纯阴之体,纯阴之体更容易养活,更容易施蛊,所以养蛊和施蛊者,皆由未经人事的女人来做。
她看了眼在场的所有婢子,当时乔台凤死的时候,她看了所有女眷,没有可疑之人,这让她很困惑。
听到萧静的话,这一刻乔誉吃惊了,那大殿里的人皆是乔氏之人,也就是说,乔氏里有人在养虫子,还有一种可能,那些暗地里的下蛊者,已经深入在乔氏之内,乔府里有很多内线是他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