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誉刚想将萧静推开,可见到她小巧的脑袋在腰间,一点一晃的,举起的手,不知不觉又放了下来。
他低眉凝视着她,粗重的吸气,令他觉得很不适应,嗓子干干的,赶紧扭头看向别处。
最后,他腰间被扯紧了,又不好推开她,只能埋怨的问:“你在干嘛?”
萧静抬起干净通透的小脸,水嫩嫩的,挤出一个憨厚的笑,连忙解释:“再等一等就好,在给大司马解腰带,很快,很快,等会,等会就好……”
说着她又低下头赶紧去解带子。
今天这个带子是和她过不去了,越解越紧。
萧静换了多个姿势,尝试各种办法,手指都抠的生疼,手指和牙齿齐,最后终于将死结解开,然后瘫软的坐在毛皮毯子。
“好了,好了!”她累的大口喘着气:“终于解开了。”
为什么穿公服要系这种带子,不合适又难解,两条一模一样,很难分辨,万一没人帮他,岂不是要穿着公服歇息?
乔誉见她憋红了小脸,样子很是好笑。
“乔暖娘不是说过,你很会照顾人,这才第一天,就把我的腰带解成死结,我胳膊都抬酸了,这是会照顾人!明日你可以去乔暖娘哪儿说一声……”乔誉质问着,还没说完,后面萧静便知他要说什么了。
她连忙解释:“大司马,暖姑姑说的对,我是很会照顾,这次是意外,站在大司马身边,奴婢害怕,所以手忙脚乱的,你别生气,别生气,不用去乔暖娘那说了,我这就给你脱掉!”
说着萧静从地爬起来,手脚并用,一下子跳到乔誉面前,笑眯眯的看向他。
“我来帮你褪,来了!”萧静说着开始去掉他的外衣。
乔见她还没到他下巴,心情很好,样子也极为有耐心。
“那你接着继续吧!”他冷着脸说。
萧静点点头:“是!”
她来到乔誉面前,将带子,环佩,搁在矮榻,然后将第一件锦绣的公服褪掉叠好放在矮榻。
“你怎么长这么矮?”乔誉突然问。
萧静一怔,她个高个矮,管他屁事啊!
“大司马,奴婢还小,还在长身体。”她噘着嘴,小声念着:“大司马,你好像……只能长这么高了!”
他比她大七八岁,吃的黍米比她吃的麦粮还多,长得比她高有什么可骄傲?
乔誉笑了,凝眉看她。
但还是忍住了,他语气故意放重些:“没大没小,知道在和谁说话?”
萧静扁扁嘴,蹙眉睨他一眼,是他先说她,还不准她回怼?
她闷闷哼了声。
“咋?说你还生气了?”乔誉垂下眼看她。
萧静沉默着:“……”
她不生气,他是主子,她就该任由他说!
得不到回应,乔誉又寻思着别的话题:“你家中有几个姐妹,只有你和你姐姐吗?”
萧静给他褪里衣的手停了下来,抬起头皱眉看他:“大司马,你今日话好多!”
“你在我身边伺候,我总要对你知根知底,问什么,你答什么,不许多话!”乔誉肃声严厉道。
萧静垂下头,微微叹气,应道:“是!”
乔誉又道:“你有几个兄弟姐妹?”
“奴婢家中还有一个妹妹,一个兄长和一个弟弟。”萧静将他的里衣叠好放在一边。
看着是叠好,萧静胡乱的揉成一团,随意搁在矮榻。
“像你和你姐姐这么大了,家中没有为你们说亲事?”乔誉问。
萧静默默点头:“是说过?”
乔誉见她点头,脸色顿然一冷问:“你和你姐姐都说了亲?”
萧静摇头:“是我说了亲,姐姐没有!”
乔誉放下胳膊,皱眉看她,语气不似之前温和,肃声问:“既然说了亲,为何又要来商阳?是自诩美貌,认为自己定能选中,为萧氏某仕途之路?”
萧静默了默,想给他接着褪里衣,却奈何他的手臂却放下了。
“是李氏君主招我们来的,我和姐姐也是被迫来商阳,可能是李氏君主想招揽我们萧氏,特此恩召,但大司马你不近女色,我们只能回去。”萧静道。
她和姐姐的确是为家族牺牲,来商阳某出路,可如今一个为阶下囚,一个是奴婢,她们还能往哪谋出路?
乔誉想了想,觉得她的话有几分道理,她们的确被迫来商阳。
“那你在老家亲事呢?”他仍旧放下手臂,歪头细问她:“还是说,等你落选了,你还要回去嫁给他?”
萧静不想提这事,有几年了,她只记得那个人的名字,后来他怎么样,她也不清楚,也没有机会回去,更没打听过他的事,不知道他是否娶妻生子了。
那人叫洛长楼,记忆中他常去她们家玩,后来阿母和她提过一次,说是等她及笄,洛长楼要来家里下聘。
可她对他没什么印象,也没见过他几次,只记得他一身长衣,风度翩翩,不知他怎么会寻她。
萧静:“……”
乔誉见她耷拉着头,回想着那人,脸色当即一黑,语气咸咸的问:“看来被我说中了,你若是有机会回秦址,是不是还要嫁那人?”
萧静摇头,语气平静的道:“来商阳时,阿母就把婚事退掉了!人家该寻新的亲事了。”
乔誉长呼出一口气,嘴角隐隐的笑:“你似乎不甘心啊,那你阿母这事就不对了,岂不是棒打鸳鸯了?可惜啊,送你来做乔府婢女!”
萧静抬起头,也不气,看着他一身月牙白的里衣站在那儿,忍不住笑道:“大司马,你站在这儿不冷啊!”
乔誉又把双臂抬起来,萧静继续给他褪了一层里衣。
她靠近他时,明显感觉到他心跳也加快了。
乔誉快压不住心跳的速度,赶紧收住双臂,退后几步:“后面这两件,我自己来吧,不用你帮忙了。”
萧静嗯了声,立在一旁,等着他脱完后,然后差遣。
乔誉见她乖巧的站在一旁,难得她安静等着吩咐,他看着脚下的靴子,嘴角一翘。
他退了几步坐在了床榻:“来,把我靴子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