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杨贵妃的暖里。
二皇子恭敬的,给外祖母见礼,听母妃与外祖母说闲话,有些不耐烦。
崔老夫人话锋一转,把刚知道的消息,告诉了贵妃。
杨贵妃一听就火了,原来是个妓子,脏烂臭的一团污泥!
皇也太恶心了,什么脏臭的货色,都要去沾染,太过分了。
那个不得台面,丢到墙角都嫌脏的污泥,竟敢勾引圣!
杨贵妃的火气,一层层往走。
“谁给她的胆子,竟敢玷污了龙体!来人!给我乱棍打死!”
“娘娘!”不等崔老夫人说后面的话,杨贵妃的火气已经了房顶。
崔老夫人瞪着进来的嬷嬷,“给我退下,不准去!”
“母亲?这样的人,怎么”杨贵妃语气不善,若说话的不是亲娘,只怕也要一起发作了。
崔老夫人低声道:“就是因为身份,娘娘想想,皇押妓,这事儿能传出去吗?能摆在台面说吗?”
“那就悄悄打死了喂狗!”杨贵妃厉声道。
二皇子心里冷笑,瞧瞧,父皇被逼到什么份了。
宫里的女人不能碰,母妃贵为贵妃,竟与妓子较劲了!
崔老夫人不赞同道:“娘娘病着,这事儿不用管,有太后呢!那园子是先帝给长公主的,该怎么处置,长公主会去做。”
杨贵妃一万个不赞成,“长公主?只怕她早想着,把皇的宠爱,从我身挪走呢!”
崔老夫人虚点了一下,杨贵妃跪伤的腿,“娘娘好好养病,这个时候,不能再争风吃醋了。”
杨贵妃像是被兜头浇了一通冷水,火气刺啦一声灭了个干净。
“二郎啊!母妃有事与你外祖母说,你去看看你父皇,眼看过年了,那堆成山的奏折,你是皇子,要知道孝敬父皇啊!”
杨贵妃打发儿子出去的托词,正中二皇子心窝。
“是,父皇辛苦,儿子应该帮忙分忧。”二皇子想着,凭什么太子能批奏折!
二皇子想也没想,母妃为什么把他支开,什么话他不能听。
得了母妃的话,二皇子直奔御书房,抢太子批阅可有可无的,请安折子去了。
杨贵妃满脸颓废,哀声道:“还是躲不过这一日!”
“娘娘,当初选了这条路,娘这心里刀割一样的疼,如今这样,娘恨不得以身代之。
老天呐!为何不让我去受这份苦,让我的女儿好好的,我甘愿去死啊!”崔老夫人悲从中来,哭的气不接下气。
这些年的煎熬,日日悬心的苦楚,压到了今日,一下子喷薄而出,只恨不能哭断了气。
杨贵妃掉了几滴眼泪,“娘,早就知道的事儿,伤心无用!”
崔老夫人呜呜哭着,只想一口气不来,免得白发人送黑发人。
“娘,你听我说,大哥,二哥掌兵权,脱不开身了。我死以后,好在家里还有兵权,能顶一下怒火。
无非是再次交出兵权而已。这个不怕,爵位保住,人活着,再图以后就是。”
杨贵妃叹息一声,还是哽咽了起来。
崔老夫人只顾着哭,这些事儿,她都不想管,不愿管了。
自从杨家出了个太后,这兴国公府就变味了,好好的武勋世家,安心经营关城。
没有战事,几辈人的富贵稳稳的。
天不遂心愿,杨太后时,西胡之乱,十年战乱未平。
那一年,被胡人打进了关内。
八年的战乱,那时候,她也恨不得家里没有兵权。
全天下都看见,姜家战到没了男丁。
就连皇帝,太后,天下诸公,都对万老夫人恭敬,礼让三分。
可谁又想起,她的夫君,也在那次大战中力战而亡。
杨家的老公爷,困守关城不得援助,说是战死,难道不是饥寒交迫,拼着最后的力气一战?
没人觉得她可怜,因为杨家有太后。
杨太后没了,周皇后厌恶她的女儿,那时她总劝着女儿,放手吧!又了两个皇子,已经够了!
可皇继位,接着女儿,又是宠冠六宫,用圣宠逼退了皇后。
杨家不可怜,杨家太招摇了,死了一个国公算什么!
恐怕天下人,都是这样想吧!
杨贵妃见母亲不理会,提高了音量,“母亲,你听我说,我没时间了,大哥,二哥,我已经管不了了。
三弟要保,至少为杨家,保住一个将来,保住一个能在朝堂,在杨家危难时说话的人。”
“好!娘都听你的,你别多费心,好生养好身子。”崔老夫人压住满心的伤感,眼泪无声下落。
杨贵妃接着道:“六郎的事儿,皇已经应允了,禁卫军副统领。三房让六郎留下,三弟去赴外任,三房只留下六郎,都走。”
“好,好,我跟老三说。”崔老夫人捂住了脸。
这时候了,女儿还在为家族打算,这就是杨太后的教导。
杨太后糊涂,一门男丁不管,不去督促男丁进,不去给侄儿,侄孙铺路,偏要把她的女儿教歪了。
就算到了这一步,崔老夫人也不能消除,对杨太后的怨恨。
她好好的女儿,刚走稳了路,杨太后便霸道的,把女儿从她身边带走。
满天下都羡慕,她的女儿何其有幸,由太后娘娘亲自教养。
只有她不愿,却没法子,眼巴巴等着旬日,太后让女儿回家。
杨贵妃长长舒了口气,“娘,姑祖母说错了,她说皇后不如宠妃,做皇后太多规矩,不如宠妃自在。
那时我不懂,后来懂了,却把自己的糊涂,迁怒到皇后身,想来可笑啊!”
“我的娇儿啊!”崔老夫人一声哭嚎,撕心裂肺。
“娘,到了今日,我才知道,宠妃只是妃,永远没有皇后尊贵!”杨贵妃哽咽着,眼泪扑簌簌落下。
崔老夫人接着哭,除了哭,她再没办法了。
母女安心的哭了一阵,杨贵妃拿着帕子擦脸,“娘,我死以后,你称病吧!”
“莫要说这话,莫要说了,娘听了受不住啊!”崔老夫人感觉,心口疼的刀剜一般。
都说心疼,心疼,那时是说说,心疼这个,心疼那个,真到了心疼的时候,这疼是真的疼,是说不出的疼啊!
“母亲称病,三弟赴外任,趁机分家。六郎没心机,老天爷疼笨人。
像六郎那样,笨的让人不忍伤害的,顶多被利用一二,这个都不怕,至少六郎憨傻,犯了错,在皇面前能说的清。
真到难处,二哥守住马场,交出关城也无碍!大哥有爵位,交了军权,依然是国公,谁也不能把他怎样。”
杨贵妃一个个打算明白了,闭着眼睛思考,是否还有遗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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