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嬷嬷实在看不过去,耐心教了姜婉宁一会儿,这才让孩子吃饱了饭。
十一哥儿被抱去外院,交给李文硕显摆儿子去了。
屋里没有外人,姜婉宁让两位老夫人坐下,请老将军出马,帮着哥哥守着朝阳关。
林老夫人一直想问,什么事儿,让姜家少将军亲自出马。
万老夫人低声道:“有些事儿,这会儿不方便说,你只管放心。
这次占了关外地方,你们总兵府再要战马,一句话就给送到。”
林老夫人惊讶道:“出关抢草场?”
万老夫人示意她小声,“你只管让老将军过去,这场仗打下来,至少五座关城不用担心外敌了。”
林老夫人知道是有好处的事儿,笑着点头应下。
事情说完了,宁老夫人才开口,“听说李老公爷办了个武校,能不能让我那不争气的孙子去学学?”
姜婉宁大包大揽道:“这都是小事儿,回头老夫人只管差遣侯爷去办。”
宁老夫人说着不敢当,把话题扯到了军校上。
“听说开学时,各府公子都有入学,才俩月就有公子请病假了。
公子不能吃苦,竟有家将养的崽子,也受不了,称病回家。真是够呛哟!”
姜婉宁没去过军校,问道:“武师父很严厉吗?”
林老夫人解释道:“也没有,咱家有就崽子过去,安南伯府的秦二郎,也在学里呢!”
宁老夫人打听的仔细,解释道:“是一切都按军营里来,不许有人伺候,除了不用洗衣,刷碗,凡事都要亲力亲为。”
李婆子站在门口,哼了一声道:“不洗衣,不做饭,不刷碗,还有啥呀!难道要让喂饭,衣来伸手,哄着睡觉?”
姜婉宁招手让李婆子进去,“听说婶子送幼子去了军校,可知道具体什么样?”
李婆子笑着道:“瞧给夫人担心的,能啥样,一日管三顿饭,有新军服穿,没啥不好的。”
姜婉宁咯咯笑了起来,“婶子哄我呢!你指定不知道,回头我们一起过去瞧瞧。”
李婆子合掌笑道“到时候我护着夫人过去!”
外面丫头禀告,十一哥儿抱了回来,要洗三了。
“李婶儿在这里陪我,娘,两位婶子快过去吧!”姜婉宁笑着冲两位老夫人颔首。
万老夫人和年轻的老夫人出去了。
孩子洗三,她们要去添盆。
姜婉宁让李婆子坐下说话。
李婆子知道坐月子无聊,总躺着难受,坐一会儿还觉得腰疼。
为了让夫人开怀,李婆子说起了自己年轻时的事儿。
“我那时都十八了,长的黑,又像小子一样壮实,一点看不出女相。
那时西北多乱呐!整天打仗,今儿城里还能走动,明儿一早就要快跑,躲城外庙里的地窖里。
我觉得腻味,想跟着去打仗,不知谁说了句,你啥也不懂,连窑子都不知道是干啥的。
我当天就去逛窑子了,还点了个姐儿过夜,哎呦!”
听到这里,姜婉宁笑了起来。
李婆子赶紧制止,“夫人可别大笑,不能大笑!我真跟窑姐儿过了半夜。
是那窑姐儿跟我讲了,啥是男人,啥是女人。
告诉我,要是能进健妇营,跟着杀几回,活下来,说不定能跟男人一样,立战功,成了将军。”
李婆子不说话了,神色中全是苍凉。
那些年,西北的战事让人揪心,先帝在位时,强制中原百姓往西北迁户,赶着难民去西北定居。
西北一线,不论男人女人,拿棍棒刀枪就得上战场,没法子,想活着就要拼命。
想想那一辈人,老侯爷虽然活着,一身伤下了战场,可终究还是早逝。
定国公多响亮的名号,还有先前的镇国公世子,老兴国公都战死了。
安乐候死的多惨,可是因他没保住关城,安乐侯成了安南伯。
二十多年过去了,曾经沙场搏命的女子,拿着朝廷三品大将军的俸禄,在侯府二门做守门婆子。
姜婉宁当初是不愿用她的,想着给她一处庄子,让儿孙给她养老。
可李婆子不愿意,说在家待着憋闷,不如来侯府,守着二门当玩了。
小满进来说,前面开席了,请李妈妈过去吃席。
姜婉宁笑着请她快去,说自己要歇一会了。
贺氏进来看她时,李文硕刚好在喂她吃饭。
见小夫妻对视甜笑,妹夫一脸宠溺的哄着阿宁多吃两口,贺氏没进里屋,笑着退了出去。
洗三宴后,李宽和张氏搬去了官宅,六皇子封王建府,侍卫首领的官宅,就在皇子府旁边的巷子里。
李耿请了薛嬷嬷去府里,帮忙整顿内宅,又上了折子,把恩荫的名额给了庶长子。
傅玉娘差点被休了,不过,李耿念她父亲,曾帮忙教导过几个孩子读书,饶过她这一回。
李宵得了恩荫,被分去京卫做了个六品参将,管着北门守城兵丁。
李耿便把京中的老宅给了李宵,让他带着媳妇搬了出去。
薛嬷嬷到了田夫人身边,整日气闷的不知怎么办好。
这位比陆老夫人还拎不清,谁奉承几句好话,脑子就跟着人家走了,还答应帮忙。
她不想想,你男人刚到京城,还没站稳脚跟,能帮什么忙?
顾姨娘彻底没得蹦跶了,那宅子里有一处小佛堂,院子不又临近花园。
李耿发话让顾姨娘搬去佛堂,还说住那处院子,很抬举她了。
姜婉宁知道后,笑的不行,那处佛堂院子,是宋三老爷打算做祠堂的。
宋家分了家,宋三老爷从嫡系成了旁支,打算着等他死后,府里就能建祠堂了。
那处院子修的很好,位置也不错,庄严肃穆的,确实抬举顾姨娘了。
李文硕亲自带李宽的长子李远,和李耿最小的儿子,李察去了军校。
开学是招生四十多人,两个月下来,只剩二十一人了。
李老侯爷早搬来军校了。
要让人瞧瞧,他一把年纪,在军校都能应付,十来岁的少年人,为什么不行!
“李爷爷,这两个是李耿的儿子和孙子,你给带着些。”李文硕把孩子交给李老公爷,顺便在学校转了一圈。
“李爷爷,这样不行,既然儿孙不济,培养家将也是一样,不用太久。
两年后,这一批孩子走出去,大家就知道军校是什么样了。”李文硕劝慰着伤心的李老公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