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高玲玲点头,元德帝凤眸深深,极淡的开口询问:“她来干什么?”
若不是文忠看到那个女人的身影,他都快忘记了她的存在,还以为她已经香消玉殒了。听着高玲玲说话,他忙碌一天的心,会变得舒爽,她不似魏秋月做作,让他从心里就放松。
高玲玲不敢隐瞒,把魏秋月说的话一五一十的叙述了出来,说完之后,便立在一边,不再言语。
高玲玲能被北辰墨封为皇后,聪慧和才智自然是不再话下。如今能有机会知道住在正阳宫的‘战王婶’是怎么一回事,她自然是不会放弃这个机会说出来。哪怕不能听到他的回答,她也要去试试?
“皇后也准了她出宫去探亲?”元德帝侧头望着身侧的皇后,清丽端庄,美的不惊艳,却也赏心悦目。
高玲玲点头,然后起身,跪下请罪:“臣妾无法拒绝魏贵人的孝心,同意了她出宫。臣妾擅自做主,还请陛下责罚。”
“皇后快起,后宫之事,你做主就好,传膳吧。”元德帝明显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说,把皇后拉了起来,有些疲倦的开口。
高玲玲则温顺的点头,自然不会再多说,哪怕她也想问战王妃要什么时候才出去,可话到了嘴边,还是把话又吞了回去。把小荷招来,吩咐了一些清爽的小菜后,便坐在元德帝的身侧。
帝后难得同坐,一人喝茶,动作优雅中带着疲倦。一人看着手边的账目,端庄又有大家闺秀的气质。
“皇后,可有缩减后宫用度的法子?”元德帝看了眼默默看账本的皇后,状似不在意的问着。
皇后显然是没有想到皇上会开口问她问题,有一瞬间的怔愣,这才回过神,回答:“臣妾不才,暂时还没有想到法子。”
元德帝就只有两个妃子,一个是皇后,一个是魏贵人,她要怎么缩减?
据她所知魏贵人的吃穿用度严格按照贵人的标准执行,而她也是严格按照皇后的标准,可没有半点的铺张浪费。
至于昭慈宫的两位太后,她就算是有不同的意见,也不敢多加评论,更不会当着皇上的面提出来半点意见。
“你身为中宫皇后,如何缩减后宫用度,也是你要学习的内容。”元德帝缓缓的开口,说完还深深的看了眼皇后,意有所指。
皇后再是迟钝,也知道皇上这是话里有话,意有所指。点头应是,看来皇上是对两位太后不满了,要对她们动手。他身为晚辈不好出手,就把这烫手山芋扔给她了。
皇后虽为难,可整个皇宫,该听谁的,她比谁都清楚。晚膳,很快摆上。帝后二人走到餐桌前,元德帝看了眼桌上十分清爽的小菜,很是满意,还多吃了一碗米饭。
晚膳过后,元德帝吩咐沐浴,高玲玲抬起头,望着他的背影,她能够感觉得到皇上有心事,可她又不能问。
她爱皇上,从桃花节后,她便芳心暗许,暗暗的发誓非他不嫁。如今他有心事,她自然是关心的。
收回心思,也去了偏殿沐浴,一刻钟后,帝后二人躺在床上,元德帝看了眼端庄又清丽的皇后,她娇小的脸颊极其的像那个女人,鼻翼间是淡淡的清香,闻着极其的舒服。
战王妃住在正阳宫的事情自从传出来后,文武百官已经多次进言,说此举不妥。
难不成他身为皇上后,还是不能拥有她?战王已死,她再嫁,有何不妥?他又没有让她当他的皇后,难道这也不行?他真想缝上那些文武百官的嘴,偏偏他又不能这么的去做。
“皇后,你对魏贵人的姐姐住在正阳宫有何看法?”侧头望着身侧的皇后,凤眸深深,打探意味十足。
魏贵人的姐姐?高玲玲听到这话,面上不显,心中已经猜到皇上的心思,他怕是想要立战王妃为妃,半句不提她曾经的身份。
文武百官有没有进言她不知道,可后宫,尤其是两位太后对战王妃住在正阳宫,那是颇有微词的。
难怪她觉得陛下今儿的心情不好,怕是朝上文武百官对他施压,两位太后也喊他去说话了吧。他这才公报私仇的想要缩减二人的吃穿用度?
她们是元德帝的长辈,其中一人还是他的亲生母亲,得罪了他都要被他报复警告,那么她呢?皇后有些担忧,真要她实话实说的话,皇上怕是会彻底的厌弃她吧。
如今他问了,她又不能不答,还真的是为难呢。其实,在嫁给皇上前,他还没有回宫,她就知道皇上心中有人,却不知道皇上心中的女人不是别人,而是战王妃。
谈不上嫉妒,却很羡慕那个女人能被他放在心中最重要的地位。
“但说无妨!”看到皇后迟疑的目光,元德帝眯眼,语气微冷。
高玲玲被元德帝的目光盯得有些难受,别过眼,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镇定,缓缓的开口:“臣妾也觉得不太妥当……”
“既然如此,那魏贵人的姐姐就住在你的昭仪殿了。”还不等高玲玲说完,元德帝便吩咐起来,语气坚决,不像是在征询她的意见,那强势的态度分明是一副替她做主。
“啊?”高玲玲听到这话后,转头望着元德帝,想从他的脸上看出半点的玩笑,偏偏他又一脸的认真。
“皇后,睡吧……”元德帝把人搂在怀里,抬手,本就明亮的屋子瞬间漆黑一片。
衣衫褪尽,暧昧声传来……
冬月初一,高玲玲去了正阳宫,把战王妃接去了她的昭仪殿,说她仰慕战王妃许久,想要一探真容。此话传遍后宫时,住在昭慈宫的两位太后,都不约而同的把茶杯重重的砸在地上,显然是气到了极致……
不过这是后话了,魏倾心来到昭仪殿后,直接跪下,语气真诚严肃的开口:“皇后娘娘,臣妾无意于陛下,请您务必规劝皇上,让臣妾快点回战王府。”
她不放过任何离开的机会,她迫切的想去淮城,既然战王死了,那死也要见尸!被元德帝软禁在正阳宫都一个多月了,偏偏她又联系不到外面,再好的脾气也要被北辰墨给磨没了。
她想反抗,偏偏这里是皇宫。她就算武功高强,可双手难敌四手,她认得清现在的形势不利于她反抗。
在北辰墨的地盘上,那就得夹着尾巴做人。
高玲玲望着院子里跪的笔直的战王妃,不由得打量了起来,可以说战王妃长得十分的小巧玲珑,五官谈不上惊艳,却十分的耐看。眼神清明却异常的有力,举手抬足之间,竟是风华。也难怪元德帝会把这样一个说话直接,却胆大心细的女子放在心上。
“战王婶,快快请起。皇上的事情,本宫不知,您且安心的在这住着,便是。魏贵人听说你在正阳宫住着,不方便出宫,今日还特意出宫回魏府去看望魏老夫人了。”高玲玲亲自上前把人给扶了起来,温和的开口。
魏倾心听到这话,眉头微微的皱起。魏秋月回魏府看祖母?这话别说她不信,连和她没有什么交集的皇后怕是都不会信她的话吧?
她若是有孝心,祖母也不会一再中毒了。魏秋月去了魏府,一想到那个蛇蝎的女人,她就有些担心祖母,想到前段时间她算计魏秋月,以她对她的了解,这个事情她应该不会善罢甘休。
如今出宫,她怕是气不过回去找祖母的麻烦了吧?想到这,魏倾心握拳,冷哼一声:魏秋月,祖母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话,别怪她出手无情……
虽着急,可如今她被人软禁,也只能选择既来之则安之。抬眼,目光随意的看了眼现在的皇后娘娘高玲玲,她不似梅妃那般张扬跋扈,性子却十分的聪慧端庄。只是嫁给北辰墨这样的一个渣男,倒是可惜了这么好的一个姑娘了。
观察皇后的同时,魏倾心也发现皇后也在悄悄的看她,被发现后,十分坦然的点头,一点都没有被抓包后的羞涩。想到以后她们要同住一个屋檐,魏倾心有些无奈。
二人从未有过交集,如今绑在一起,倒有些尴尬。
话说魏秋月回了魏府,虽是贵人,可好歹也是元德帝的女人,穿着打扮自然是十分的贵气。随同魏秋月出宫的是何嬷嬷,下了马车,抬头看到魏府二字时,平静的目光一闪而过的恨意。
“魏云,你害我暴露,九死一生,今日我回来了,定让你魏府妻离子散……”何嬷嬷像是意识到什么似得,又极快的压下心中的恨意,现在的她还不能暴露。
二人被迎了进来,昨儿老夫人便从宫中知道魏贵人要回府的消息,自是在前厅等候着。看到魏秋月时,在方嬷嬷的搀扶下,走了出来,行礼请安:“老身给贵人请安,贵人吉祥。”
魏秋月见到这,赶紧上前把老人给扶了起来,声音温和有礼:“祖母,您这是要折煞孙女吗?”
老人听到这话后,但笑不语,若是怕折煞,早在她行礼前,便阻止了,哪里还会任由她跪下,生生的受了她的礼,再来说‘受不起’的话,岂不虚伪?
“贵人,里面坐,芳儿去问问王管家,午膳准备好没?”老人把人引了进来,浑浊的目光看了眼魏秋月身后的何嬷嬷。
她刚刚下跪的时候,若是估计不错的话,这个嬷嬷的目光一直看着她,有玩味、有打量、甚至还有一抹她没有恨,只是出现的速度太快,她还来不及捕捉。
她自认她没有见过她,可她的目光却像是有毒似得,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难道她们曾经见过?而她因年纪太大,已经忘记了这事?
“祖母,近来可好?大姐又不在,父亲母亲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孙女很是担心您老人家的身体,特出宫来看看。”魏秋月拉着老人的手,关切的开口,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有多孝顺老人呢。
老人听到这,浑浊的眼中有着一闪而过的困惑,担心她老人家的身体?怕是巴不得她早点死吧?
如今人家来演戏,她要是不配合的话,岂不是太不给人家面子了。只见,刚刚还严肃的脸上极快的抿出一抹笑意,声音还充满了感激之情:“有贵人念着,老身好的很。”
魏秋月听到这,却有些说不下去,这个老太婆和魏倾心就有那么多的话要说,和她就几句,她还怎么把这孝心演下去?
“老夫人,老夫人,大人和夫人回来了……”陷入沉默时,王治小跑着进来通报,声音比谁都激动,说完还不忘抬手,抹了一把动情的泪。
大人和夫人回来了,魏府以后就有了人气。
“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老夫人激动的站了起来,脸上发出了真心的笑容。
魏秋月听到这话后,脸色不由得一僵,父亲怎么就回来了?魏秋月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似得,也高兴的站了起来。幸好她不是来找麻烦的,就算是父亲看到她出现在这里,也会满意她现在的所作所为。
老人看了眼身侧的孙女,高兴?如此的勉强,不仅如此,她还从她的眼中看到了别的算计?
人越老,越是能看穿一切……
目光移向她身后的嬷嬷,恨意,果然她先前真没有看错,她的眼中就是恨。这个嬷嬷对魏府有意见,对她、对魏云也有意见。
呵,这个嬷嬷果然不简单,就是不知道她们魏府怎么得罪她了?
“母亲,咦,你也在?”魏云抱着孩子快步的走了进来,行完礼后,抬起头了恰好看到身侧的魏秋月,魏云有些震惊的开口。
老夫人回神,赶紧把儿子给搀扶起来,探头看了眼孩子,开口解释了魏秋月的存在:“贵人是回来看我这个老太婆的,阿云,你怎么回来也不提前告知一下?老身也好准备一下?叶氏呢?”
看似是埋怨,可话里也是对微云的看重。叶飘玲缓缓的走来,手里还抱着一个孩子,缓慢的上前行礼:“母亲,妾身在这里。”
老夫人看到这一幕,显然有些蒙,浑浊的眼,有些不知所措:这是怎么一回事?没有听说叶氏怀的是双生啊,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