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倾心听到这话,眉头微微的皱着,想问什么,可一想到祖母她们全都离开了沈城,她还真的是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细问清楚:“那好吧,我就先收着。相公,我想去沐浴,休息会,你就不用等我吃饭了。”
魏倾心说完,拿着盒子,然后疲惫的走了出去。
宫羽点头,目送她离开。魏倾心前脚刚刚离开,暗夜就走了出来,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主子,他开始行动了。”
没说是谁,可他相信主子会知道的。闻言,宫羽的神色越发的冰冷,眼中像是染了一层冰霜似得,寒冷中带着一分的刺骨。
“多盯着吧,相信要不了多久,他就会后悔如今的所作所为……”只想着压榨朝廷和后宫,一两天还好,可长期以往的话,谁还受得了?
朝堂爆发后,是不是也该是后宫了?当然,这一次他也学聪明了,还没有等后宫爆发,便去压榨商人。
他怕是从未想过要从自己的身上找办法,宫羽有些暗讽的想着。暗夜听到吩咐后点头,其实他比较担心王妃的茶铺,会不会被保住,可看着主子那冰冷的神色,他又不太敢说。
夜里,宫里来传话,让战王即刻进宫。宫羽看了眼风尘仆仆的文忠,目光疏冷:“本王该歇息了。”
然后在文忠目瞪口呆的目光下,关上门,还真的如他所说的那般去休息。可今儿一直吃闭门羹的文忠本就心情极度的不好,如今再被人如此的敷衍,一忍再忍的他再也控制不住的推开了门,上前,出拳——
不想他的偷袭很快就被人发现,文忠都没有看到战王是怎么出手的,等他反应过来时,他的脖子被战王一手握着,抬眼看到的是一双冰冷又杀气腾腾的眼。
面对一脸冰冷的战王,文忠第一次感觉到害怕,他没有想到战王的武功竟会这么的高强……
“战王,你是想造,造反吗?”文忠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的慌乱,可偏偏他的声音出卖了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造反?难道元德帝不是造反得来的皇位?”不想战王丝毫不怕,极冷的开口,语气比之先前都还要冰冷一分。
文忠一噎,还不等他想好要怎么开口时,战王又极冷的开口,语气嘲讽:“只许文公公攻击,还不许本王还击了?”
文忠听到后,一怔,刚刚好像还真的是他动手在先,战王的行为最多算是还手,若是还手也会被说成是造反的话,那岂不是随处可见造反之人?
显然,文忠也意识到这点,语气也不由得软了几分:“战王,是奴才说错话了,还请您大人有大量的放过奴才!”
同时更多的是心惊,战王刚刚露的这一手,让他知道战王可不是那些文武百官,可以任由他拿捏甚至是威胁。
“放过?恰巧文公公来了,本王还有些疑惑要找下公公您呢。”说完,倒是松开了他的脖子,架着人去了书房。
文忠看了眼周围,战王的书房极为的整洁,除了书桌、凳子以及一个放书的架子外,屋内连多余的一根凳子都没有。
屋内静悄悄的,可他也不敢轻举妄动,他看的出来战王想要杀他,就如捏死一只蚂蚁那么轻松。只是如此屈辱的被人架着,还是头一遭的文忠,神色十分的冰冷:“战王,你想说什么?”
目光森冷的看了眼战王,想说他造反,偏偏眼前的人一点都不在乎他做了什么。
“听说先帝写了遗旨,现如今都还在文公公的手中?”宫羽冰冷的目光,极淡的射向他,缓慢的开口。
文忠一怔,后意识到什么似得,目光不由得移向别处,极淡的开口:“战王,奴才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只要他不承认,谁拿他也没有办法。
宫羽似乎是料到文忠会怎么答他,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后,又冷冷的开口:“文公公果然聪慧,难怪先祖对你也是赞誉有加。”
提到先祖时,文忠脸上一闪而过的怔,目光深邃的看了眼宫羽,不发表任何的意见,沉默着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宫羽却冷冷一笑,冰冷的声音陡然一高,神色依旧冰冷:“他若是知道你吃里爬外,怕是会后悔救了你!”
文忠听到这话后,不由得气急,眯眼,气势十足的质问:“战王,奴才自认没有得罪过你,你为何要如此说奴才?”
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北国更好的发展,北国内乱不断,国库空虚,交给太子的话,怕是会更加糟糕……
所以,他不认为他做这一切有什么不对!吃里爬外的人就更不可能是他!
宫羽深深的看了文忠一眼,显然是被文忠理直气壮的语气给气笑了:“要是先祖知道你把北国的江山交给一个弑父又谋兄、还勾结他国的人,你猜他会不会后悔救你?你不仅违背了先帝的遗愿,还辜负了先帝的嘱托。如果这都不算吃里爬外的话,那本王倒是要问问文公公,什么才算?”
“你……战王,你妄议皇上,污蔑皇上,那是会砍头的!”文忠被战王冰冷的声音给吓到了,指着他,一时之间竟被气的有些哑口无言,最后连威胁的话都说的有些力道不足。
“他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皇帝,你真以为本王会害怕?文公公,本王言尽于此,文公公若是还要执迷不悟,本王也没有任何的办法!”宫羽目光深深,神色冰冷的开口。
说完,松开他,大步的走了出去。
大半夜的被人叫起来,他没有把人赶出去,已经是给了文忠天大的面子。文忠看着宫羽的背影,若有所思,刚刚战王说元德帝弑父?不,不可能的,当时元德帝都不在沈城,他怎么可能是凶手?
害兄就更不可能了,前太子是自己前往皇陵的,算什么谋害?该死的,他刚刚竟然怀疑皇上真的做了这些事情?
甩了自己一巴掌,疼痛使得他醒悟过来他现在还在哪里。提脚往外走着,走到院子里,回头看了眼隐匿在夜色中的书房:战王,念在先祖的份上,今夜你说的话,他就当没有听到过。
看来,今夜想把战王请进宫,怕是不可能了。想到什么后,抬脚大步的走了出去,刚刚走出大门,碰的一声,门无情的关上。
文忠神色莫名的翻身上马,回了皇宫。
元德帝站在窗前,望着寂静的黑夜,若有所思。听到声响,回头看了眼文忠:“战王,是不是不跟着你来?”
文忠看了眼略显疲惫的元德帝,有些心疼。元德帝手段虽然残忍,可他的确是个好皇帝,不仅勤政爱民,而且还废寝忘食。
为了充盈国库,他不是没想法子,可收到的效果却不是很好。他亲自去找了那些大臣,把姿态摆的极低。
这样的皇帝,他有什么理由去相信战王所说的事情?意识到自己竟然又想起这事,不由得压下心中的情绪,可不能让元德帝看出半点的端倪。
“明儿你把沈城所有的商人都召集到正阳殿来,既然那些老臣要辞官,那朕便如他们的意……”元德帝握拳,声音冰冷。
那笔银子,自然是要找到人出。他这一生从生下来开始便高高在上,哪里被人如此威胁过?既然某些人存了辞官的心思,那他就成全他们的心愿。
若是不走,他还怎么安插他身边的人入朝为官?其实,从登记后,他早就想换人,如今有了这样的一个机会,他怎么会放弃?朝堂早就该注入新的血液了……
文忠点头,明儿又是鸡飞狗跳的一天。明儿想必这些商人听到元德帝的要求,他都可以想象得到他们全都敢怒不敢言,哀声载道到哭穷。
若是再这么下去的话,怕是会引起民愤。
文忠意识到这点,元德帝自然也意识到了,可他有什么办法?虽觉得一直压榨商人,不妥,可偏偏他又想不到更好的法子。
突然,文忠像是想到什么似得,迟疑的望着元德帝,欲言又止的望着元德帝,时而又低着头,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吧,吞吞吐吐的像什么样子!”元德帝极淡的看了眼文忠,冷冽的开口。
文忠被元德帝指责,又低下了头,有些颤抖的开口:“那战王妃……”
除了战王妃外,其他的商人早在元德帝刚登基那会,便拿出了银两,名为捐助,还不说每月应交的税费。
元德帝听到后,沉吟片刻,极冷的开口:“朕亲自找她,走吧,去昭月殿……”
他找大臣夫人,这事要是传出去,怕是会被史官弹劾,可魏嫔身为她的妹妹,见她可就不一样了!
文忠点头,侧身让在一边……
次日,天还未亮,来接魏倾心的轿子就已经在战王府门口等着了。战王听到吴管家的禀报后,极冷的开口:“就说王妃不在。”
看来,北辰墨是拿不到银子誓不罢休了,昨夜找他被他拒绝后,今儿一早又来找魏倾心?
呵,是不是昨夜他没有明说,有些人是不知道他的意思?看来,元德帝和他们俩口子扛上了!今儿要是魏倾心也拒绝不给银子的话,那元德帝是不是每天都要派人来找他们?
看来,文忠没有去质问北辰墨,他是否做了昨夜他所质问的事情。若是说了,就不会派人来接魏倾心了。
谈不上失望,文忠既然敢违背明正帝的遗愿去支持北辰墨,那就不是几句话就能够说服,影响到的。
昨夜的一段话或许没有起到效果,可有了昨晚的几句话后,相信日后北辰墨真要做出什么事来,文忠也会在心中做个对比,怀疑的种子埋下,至于会不会有所收获。
还得看北辰墨,除非他什么事也不做……
可有这可能吗?
呵,宫羽极冷的笑了下:慢慢来吧,他不急,该急的是北辰墨才是。既然他已经坐在皇帝这个位置上了,为了发展、为了永除后患、为了他的皇位,他也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吴管家听到战王的话后,有些无语,王爷,王妃明明就在您身后,您让他出去睁眼说瞎话吗?他都好几十岁的人了,还从未撒谎过,如今让他撒谎,他怕他会夜不能寐。
魏倾心听到声音,走到宫羽的身侧,看到吴管家一脸无奈的望着她,魏倾心皱眉,不由得问了起来:“怎么了?吴管家?”
吴管家想开口说来着,可目光不经意间扫到战王那警告的眼神后,又赶紧低垂着头,他不敢说啊。
“相公,吴管家是不是有什么事想对我说?”魏倾心黑而深的眼,炯炯有神的望着宫羽,问了起来。
宫羽看了她一眼,便把目光收了回来,极淡的开口:“魏嫔派了人来接你入宫,因你的婢女要成亲,所以本王刚刚已经替你拒绝了。”
魏嫔?听到这话的魏倾心,不由得一怔:上次以魏斌的名义来见她的是程太后,这次是不是也是她?看来,上次的惊吓她已经缓过来了。
无论是谁,既然有些人这么想见她,她怎么能不见呢?看来,小微的婚事她是不能主持了。
“去告诉外面的人,本妃立马就去。”魏倾心看了眼宫羽,黑而深的眼有抹警告,只是一眼便收回了目光,然后转身吩咐起吴管家。
听到这话的吴管家连连点头,然后看也不看战王,便小跑了出去。等吴管家出去后,魏倾心又吩咐起秀玉,既然要进宫她这身装扮自然是不行的。
秀玉听到魏倾心的吩咐后,点头,然后小跑了起来,去准备亲王妃进宫要穿的宫服了。魏倾心则目光淡淡的看了眼宫羽,还是什么都没有说的走了进去。
她还要先和小微她们说下,对于不能参加小文小微的婚礼,魏倾心有些难受,嘱咐了几句后,魏倾心心情沉沉的走了毁了。
宫羽面色越发的冰冷坐在前厅喝着茶,见到魏倾心后,起身,随着魏倾心来到了庆芳殿。
“倾心,你可以不用去的。”看了眼还在穿亲王妃宫服的魏倾心,宫羽微皱着眉头,低声的说着。
魏倾心沉默着,然后缓缓的开口:“怎么能不去呢?她是元德帝的嫔妃,代表的也是元德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