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弦依旧每个月按时送琴身过来给沈岚画,沈岚现在名声越来越大了,成为了一代画师,并且手下出来了不少的弟子。
但是即使是如此只要是千弦亲自送过来的琴身,沈岚都会亲自提笔绘画。
千弦在沈岚的帮助下家里的生意越来越好了,从那一家小小的铺面做成了一家大大的琴行。
琴的名声也远波千里,有许多慕名而来的人买琴,有的是为了千弦的琴,有的是为了沈岚的画,愿意一掷千金。
沈岚自从腿脚好了之后上来提亲的人数不胜数,有许多门户还不错的,沈厚和沈官西看着都不错都挺满意的,想要问问自己儿子的意见。
虽然以前自己的儿子腿脚有问题就算是低嫁,嫁出去了也怕他在公公家受欺负,想着不如就放在身边养着,大不了就养一辈子,至少吃喝不愁在娘家不受委屈。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儿子的腿脚好了,她们自然都希望自己儿子能找一门好的亲事。
沈官西:“岚儿你看看那欧阳家的那小姐怎么样?家里不错,上次她爹还找我来说过她们全家人都喜欢你”。
沈岚却摇了摇头:“爹娘你们以前可不是这样子的,以前说好了要养我一辈子的”。
“我不想嫁”。
让沈官西愁了好大一把:“我的好儿啊,那不是以前吗,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今非昔比了,你现在可能找到一个好公家了”。
沈岚摇了摇头语气虽然平和但是却依旧是硬骨头:“爹娘我不稀罕,我遇到了喜欢的人我自然会嫁的,但是那些小姐我见都没见过又怎么谈得上喜欢”。
沈官西还有沈厚听着自己儿子说的话不无道理,过日子还是得找个贴心的。
也就由着沈岚去了。
沈岚心里不是没有人,只是他觉得感情却也不是很浓烈,但是有时不时就像是清风拂过脸颊,引起心中一片涟漪。
食之无味却念念不忘。
那个人就是千弦。
沈岚是个有傲骨的人,沈岚现在的身份今非昔比,要他底下头去问千弦他也问不出,所以没回见到千弦也是淡淡的。
但是总是在老时间老地点等千弦出现完成两个人之间的交易。
千弦未娶夫,这么多年了五年过去了,家里那唯一的耳朵不太灵光的老娘都愁的头发都秃了,但是也不见自家的女儿和哪家的公子有什么瓜葛。
自己提上一两句千弦又不高兴一声不吭,千弦的母亲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问千弦也不说就是一味的弹琴。
千弦的琴行做成这个规模大可不必再需要沈岚了,没回拿过去给沈岚的琴身也就是那么两三个而已,带回来千弦并没有卖出去,而是自己收藏了起来,当做是珍宝。
千弦的琴行请了自己的画师,是沈岚的徒弟也是经过了沈岚的允许的,但是两个人却已就是心照不宣,老的时间地点进行两个人之间的交易。
两人并不耽搁多久的时间,沈岚就接过琴身然后两个人寒暄两句便陷入了死局。
然后沈岚就会先一步撤退,每回撤退之后千弦就会后悔,狠狠地拍自己的嘴巴。
“这张嘴怎么就这么笨呢,见别人好好的见沈岚公子怎么就说不出几句好话呢,哪怕是多说几句话啊”。
千弦一直对沈岚念念不忘,她无数次鼓足勇气想要向沈岚表明心意最后都失败了。
总是在最后的时候怯懦的退场。
她也不确定沈岚对自己有没有感觉,她又觉得沈岚对自己有意思,不然的话为什么还要继续和他之间的交易呢。
但是又不确定,因为感觉沈岚过于冷淡了每次都是说了两句话之后无话可说沈岚就会离开,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自己。
让她进退两难。
但是千弦那耳朵背的老娘已经下达了最后的通牒了,要不就自己找一个男人去,要不就她这个当母亲的去找媒婆去。
反正就是今年之内一定要成亲。
千弦知道自己的母亲虽然说是耳朵背,但是说出去的话绝对会实现的,她不甘心她想要问问沈岚到底对自己有没有感情。
千弦在家里对着柱子不知道练习了多少次了。
“沈岚公子我倾慕于你”。
木柱子:“……”
“沈岚我倾慕于你”。
木柱子:“……”。
练习了几百遍之后。
要不是木柱子不能开口说话否则的话都要对着千弦吐口水了。
两个人约定的日子到了,千弦只拿了一个琴身到沈岚的门店。
沈岚接过千弦手里的琴身,看着呆呆的千弦,没什么可说的就要离去了,却被千弦叫住了。
“沈岚公子,等等我有话对你说”。
沈岚停了下来,看着千弦,这呆子这一次怎么觉得有些不一样呢。
沈岚停下来回过头来看着千弦:“怎么了?小姐还有别的事?”。
听到沈岚的问话千弦却又结巴紧张的说不出口了:“我……我……”。
最后还是泄下气去了:“没……没事,就是想问问最近沈岚公子过的好不好”。
本来沈岚的心有些激动的,他以为千弦要说些什么,他隐隐约约的能体会得到千弦的感情,若不是因为这个他也不会这五年来一直履行这个约定。
但是最终千弦还是什么都没有说,纵使是沈岚再怎么温柔的一个人,此时此刻也有些恼火,语气也有些火气:“我好不好又与小姐你有什么关系?”。
沈岚一生气吓的千弦更加唯唯诺诺不敢说话了。
“我……我……我只是……”。
沈岚无缘无故的火气让千弦以为沈岚是不耐烦,但是碍于两个人之间的约定不得不每次都来赴约而已。
最终千弦什么也没有能说出口:“对不起我错了,以后不会再来打扰沈岚公子了”。
“对不起”。
说完了之后千弦就急促促的离去了,脚步有些慌乱险些摔了去。
千弦这么一说之后沈岚意识到自己以后可能就再也没有理由见千弦了,突然心里空空的有些难受。
其实说到底千弦内心有些自卑,沈岚公子那么的耀眼高高在上,说白了自己还是靠着沈岚公子才翻身的。
自己这种人怎么可能配得上沈岚公子,是自己不配,还莫在打搅人家,坏了人家的日子了。
沈岚意识到自己无缘无故的发火,让千弦离开了是自己的错误,他本想让千弦听自己的解释,但是手抬到了一半愣是没有说出口。
叹了口气:“算了,她既然能如此轻易的离开,那么也不是良人,就当是自己错付了吧”。
五年的等待终究是错付了。
可是千弦又何尝不是苦苦的等了五年,殊不知两个人之间只要有任何一个人说出口,那么就是最美好的双向奔赴的爱情。
千弦回到家里之后便是不要命的弹琴,千弦母亲看着千弦的样子,心里也了然了自己的女儿恐怕是已经有心上人了,而且情路不顺。
虽然千弦的母亲已经听不清琴的声音了,但是琴身却在心里感知的一清二楚。
自己女儿的琴音疯狂却又隐晦,还带着怯懦和悲伤。
千弦的母亲走过去也拿了一把素琴,伴奏了起来,随着母亲的加入,慢慢的才让千弦平和了下来。
母女两人没有用语言交流,但是琴音的交错却是最好的交融。
终于最后一曲完毕了,千弦跪谢母亲:“母亲我知道怎么做了,谢谢你,我一定会给你娶一个全世界最好的夫郎回来的”。
千弦的母亲凑过耳朵去听:“什么?你要找一头猪当夫郎?”。
千弦:“……”。
沈岚回到家里魂不守舍,倒茶茶水都溢出来了杯子。沈官西看着自己的儿子,自己都是过来人一看到这个样子就知道自己的儿子有心上人了。
“岚儿啊~爹爹告诉你,要是遇到了喜欢的人就要勇敢的去追,不然的话以后一定会后悔的”。
沈岚听了自己爹爹的话,虽然心有感触却依旧放不下自己的那一份自尊和骄傲。
五年的时间自己按时赴约,五年未嫁,五年为她作画难不成她什么都没有感受得到吗?还是根本就是装作没看到。
沈官西看着自己的儿子根本就听不见自己说话的样子很是无奈。
昔日里自己这孩子本来就容易多愁善感,看见枯萎了的叶子也要抚摸一番,现在这个样子看起来更加的难受了。
不过这种事情他这个做父亲的也只能给一些意见而已,又有什么办法呢。
沈官西给沈岚梳了梳墨色瀑布般的千丝:“要不岚儿和父亲说说吧,说不定说出来了就好了”。
沈岚从沈官西的手里拿过梳子,就像是小时候一样抓着沈官西的一角:“有一位家里祖祖辈辈都做琴的小姐,儿子喜欢她,也隐隐约约能够感受到她对自己的喜欢,但是谁都不想捅破这纸”。
沈官西戳了戳自己儿子的脑袋,沈官西不像是别人家的爹爹一样教自己的儿子要矜持。
他才不兴这个,他们家的教育是敢爱敢恨,遇到了喜欢的人就要得到。
“傻岚儿,我问你她是不是不如咱们家?也不如我的宝贝儿子?”。
沈岚犹豫了但是还是点了点头。
接着沈官西又说:“那岚儿你是放不下自己的身姿,那她呢就是害怕自己配不上被拒绝”。
沈官西作为一个过来人一句话戳中了这段感情的要害。
然后苦口婆心的开始和沈岚交流了起来。
“你自己的幸福要自己把握住,互相相爱家里又同意这是美事,有时候身价不是在这种时候高傲的,在相爱的人面前可以适当的主动一点”。
沈岚被沈官西做了一下午的教育工作,慢慢的才接受了过来,虽然心里还是有些犹豫,但是还是打算说个清楚,要是不同意便算了吧。
另一边千弦在沈岚的铺子门口蹲守了许久了,她今天一定要顿到沈岚出现,一定要说清楚,否则的话就一直蹲在这里。
沈岚也从家里出来,打算找个合适的时机,找一个什么理由把千弦约出来。
不过却还没有想好,打算去铺子里面瞅瞅。
看到了沈岚的身影,千弦还是一如既往地激动,不过这一次她却没有选择退缩,冲到了沈岚的前面。
“沈岚公子,有些话我想对你说”。
沈岚看着突然出现的千弦突然心中一片明朗,笑容也到了脸上:“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吧,正好我也有话对千弦小姐说”。
千弦脸红的点了点头:“那我们去哪?亭子?还是茶馆?还是河边?”。
沈岚看着千弦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千弦还是怎么就以来第一次见到沈岚这么笑,紧张的心情也缓和了许多。
沈岚眯眯眼的看着千弦:“那就去茶馆吧,我有些渴了”。
到了茶馆之后找了一个座位千弦拉开了凳子让沈岚坐了下来,又亲自的倒茶,把眼前的这位玉人伺候的明明白白的。
千弦搓了一口茶杯里面的茶有些局促不安,终于要说出口了。
“我……我……”。
千弦越说越急,恨不得打自己几个巴掌,为什么这张嘴总是这么不争气。
沈岚轻轻的抿了一口茶:“要不我先说?”。
千弦看着沈岚不知道沈岚要对自己说什么。
但是此时此刻自己脑子里面一片空白顺着沈岚的话就点了点头。
沈岚悄悄地多呼吸了一点点空气然后若有似无的把话说了出来:“千弦小姐认为在下画技如何?我很是喜欢千弦小姐你的琴艺,小姐若是也有意我愿意与小姐你一直如此”。
千弦不可思议的听着沈岚的话,惊讶的不能自已激动的想要站起来,腿却是软的一屁股摔了下去。
意识到自己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糗了,脸上和火烧似的。
不过马上就站了起来,她没想到沈岚公子要说的是这个。
沈岚:“那小姐你要对我说什么?”。
千弦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找媒公说亲,成亲,娶夫,娶你”。
说完之后再也在这个茶馆待不下去了,马上就跑了,在路上就像要窒息了一样。
兴奋极其的兴奋就像是打鸡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