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使臣得意洋洋,当即拱手一礼,“听闻大晋公主才貌双全,我国太子敬仰已久,愿以驼绒布,貂皮,锦缎万匹,良马千匹,银器百箱,求娶贵国永乐公主!”
此话一出,满朝文武皆是一惊,就连沈千昭自己,也是愣了愣。
上辈子,齐国开口求娶,却并未指名是谁。
沈千昭眉头轻蹙,难道,是因为自己的一些行径,改变了一些事情的发展?
那这,倒是好事。
证明,自己一直以来的努力,是有用的。
永嘉帝脸色顿时染上寒意,沈千暮脸色亦是难看,他当即上前,“父皇,万万不可啊!”
一旁的容妃,更是下意识攥住了永嘉帝的袖子,“陛下...不可。”
永乐,岂能被送去和亲。
永嘉帝沉声道,“永乐乃朕的爱女,朕不愿她远嫁,诸位,可提出别的要求。”
齐国使臣笑,“求娶永乐公主,便是我齐国的要求,若大晋陛下应允,我齐国愿再送上兵器万件,以示诚意!”
这大晋最缺的,就是兵器。
永嘉帝脸色更沉,他的昭昭,岂是区区布匹银器等物件可换的!
这齐国贼子,竟想以这般物件交换他的宝贝女儿!
谢临额角直跳,真是好生不要脸,开口就要娶沈小昭。
谢名指头紧紧掐着袖口陷进掌心柔里,心中懊恼,他方才为何不再试一试,或许再试一试,便可解出来了...
司太傅上前进言,“陛下,公主也到了适龄年纪,听闻这齐国太子容貌才气皆不错,臣以为,这于公主而言,应是一段天赐的良缘!”
“陛下,臣以为司太傅所言有理。”
“陛下,臣附议!”
这前面的貂皮银器等等,大晋不缺,可这兵器,眼下正是大晋所需。
经过刘义贪墨军需一事,眼前,便有一大好机会可扩充国库军需,岂能放过?
眼见一个个朝臣站出来附议,大有要逼永嘉帝应下的趋势,谢临脸色一沉,沈小昭才辛辛苦苦为大晋争来这一批新兵器,你们这些老狐狸却想着要将人卖了,好生不要脸!
台上的永嘉帝,寒意袭面,手紧紧的捏着那玉杯,仿佛这手中的玉杯是这些个进言的朝臣,要将这些个人一一捏碎似的。
满朝文武,竟无一人开口是为沈千昭说话,谢临越想,心中越是为沈千昭憋屈,怎么说都是一起吃香的喝辣的兄弟,自己又岂能坐视不理。
他当即站了出来,“你们这一个个的倒是大义凛然,站着说话不要疼,怎么不想把你们家中的女儿献出来远嫁?!”
司太傅沉声道,“若齐国愿意,老夫的女儿自是愿意为国奉献一份心力,只是齐国求娶的,是永乐公主,并非老夫的爱女,老夫也是无奈。”
沈千昭单手撑着下颔,冷眼看着这场闹剧,一旁的沈千容急得都快掉眼泪了,“妹妹,你别急,别担心,父皇那么宠你,一定不会同意把你嫁去齐国的。”
沈千昭若无其事的单手拾起瓜子嗑了起来,“皇姐放心,我不急,也不担心。”
她自是有办法解决这事,只不过,她就是想借此机会,瞧瞧这满朝文武,有几个是愿意站出来说话的,说的,又是些个什么鬼话。
她就想看看,上辈子,到底是哪些个杂种,一起把她的皇姐推上绝路的。
不过,她倒是没有想到谢二竟然这么仗义,果然,这朋友,没有白交。
她沈千昭这两辈子,唯一一件算得上明智之举的,就是交了谢二这个损友。
平时总是损自己,没一句好话,到了关键时刻,却是第一个敢于站出来为自己说话的人。
谢名拱手向前,温润的嗓音有些低沉,“陛下,臣还想试试解解看那六面方体。”
永嘉帝脸色这才缓和了些,示意高声将那六面方体送下去。
心中冷笑,这些个老不死的狐狸,半点不把朕的女儿当回事,改明个朕就挨个时不时赐一道圣旨,专挑互相看不对眼的对家,给你们的爱子爱女赐赐婚,呵,让你们也感受感受这天赐的良缘。
...
“齐国竟然求娶咱们公主...”
“可咱们公主不都要和那谢二公子定亲了吗?陛下能同意吗?”
宋怀领着人经过殿门口时,听见刚从殿中扯下空盘子的宫人议论。
他脚步一僵,齐国求娶?
“就知道这些齐国人没一个好东西,拿个什么正正方方的木块让人拼凑,还提出什么要求,这要是早说是要求娶,陛下哪里可能答应,真是狡诈!”
“公主也是可怜,那齐国能是什么好去处啊...”
“可眼下也没人能解出那木块,方才我瞧见那谢二公子为公主据理力争,斥责那些个大人,我这心里,都酸酸涩涩的。”
“是啊,这再过不久,谢二公子都要和公主定亲了,突然蹦出来个求娶的,可不就是拆人姻缘么!”
“陛下方才都已经暗中遣人画了像,让高公公去请神机学院的几位夫子相助,便是不知道能不能行...”
“我听说,只要有人能解开这六面方体,陛下必有重赏啊。”
“这哪是那么好解的啊,连谢大公子都解不出来。”
“我方才瞧见...公主,眼红红的,都哭出来了...”
“唉,真可怜...”
议论声渐渐远去。
宋怀手紧紧攥着那把刀,青筋隐忍...她哭了吗?
宋怀脑子里浮现的,是那夜沈千昭在他怀中哭得肝肠寸断的模样,他心中一抽一抽的泛起疼意。
“大人?”一旁的厂卫见宋怀一直盯着那殿门口看,当即喊了一声。
这时,高声带着画像急匆匆从殿中出来...
宋怀眸色暗沉,沉声道,“你们先去,我有些事。”
说着,便朝着高声走去,“高公公。”
高声急促的脚步一顿,看清是宋怀后,慌忙道,“宋厂公,杂家这可还有要紧事呢!”
“高公公可是要去请神机学院的夫子?”宋怀视线缓缓下移,落在那被高声攥在手里的一打宣纸。
高声叹了叹气,“可不就是么,那些个齐国的,整出来那么一个东西,非逼着陛下同意让公主远嫁,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宋怀微微拱手一礼,“能否请高公公将手中的画像让宋怀一观?”
高声狐疑的看了一眼宋怀,才想起来,宋怀眼下是公主的习武老师,想来也是关心...
他忽然想起,宋怀打小聪慧,宋都督是费尽了心机栽培宋怀,他的才华其实半分不输那京中第一才子谢公子,或许可以一试...
“成,你且看看,可有法子能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