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还带这样玩的么?”
抹去下巴的汗珠,我风千是谁?那可是打不死的小强,迟早要把经抄完的。
不抄完,誓不为人!
如此反复了数次,风千已是心力交瘁。
“真是折磨……”
索性瘫倒在地上,先睡为敬,无论如何,睡好觉是第一养生大法。
一个半月后。
“啊——”
抄经室里又是一阵鬼哭狼嚎,门口守更的两位弟子会心一笑,里面那位脑袋不太灵光,二人早已习以为常。
风千可不知道外面的人怎么想的,她只知道,她就差三个字,仅仅三个字了!一不留神就……
望着逐渐消散的字迹,噬脐何及!
“上苍要亡我风千啊!”
又是半月后,风千放下笔,颤颤巍巍的捧着抄完的经卷,相比初始之时,这字迹已是越发流畅,收放自如。
“嘭——”
打开门,风千摇摇晃晃的走出抄经室,直叹总算重见天日了。
两位守更弟子捂着口鼻,直犯恶心,望着那个蓬头丐面的风千直摇头。
一阵阵寒风扑面袭来,风千努力睁大了眼睛。
下雪了。
剔透的雪花被寒风吹得东躲西藏,最终砸落在地,慢慢堆起一层薄雪。
入时暮商,出时星回。
干裂的唇上微微发痒,风千探出舌尖舔舐着,喉咙中也如炭火烤着一般,又辣有痛。
惊雪斋。
姬明雪换了一件斜襟盘扣的白袍,盘坐于案前,白皙削瘦的十指流连于琴弦之间,淳柔的琴音流转,如夜空中的一弯月,慈悲而清淀。
陶明清席地半卧,胸前抱着酒壶,聆琴品酒,好不雅致。
风千望着眼前这一幕,一个举手投足尽显妩媚,一个眉眼间不染纤尘——就莫名的和谐。
令人作呕的酸臭味钻进鼻中,陶明清睁开眼睛,迷离的望着眼前的罪魁祸首,嘟囔了一句:“疯千?”
这不是因为抄经抄得鬼哭狼嚎,红遍乐游山的疯千么?
姬明雪衣袖轻拂,那琴便慢慢缩小飞入袖中。
“这是你五师叔。”
风千点了点头,恭敬的叫了一声:“五师叔。”
“这……快些去梳洗一下,女孩子家的,从小就要端庄些,利落些。”
陶明清说完拿起一旁的木塞怼进酒壶里,捂着鼻子走了。
风千转向姬明雪:“师父,我很臭?”
“有点。”
姬明雪点了点头,起身拿起一旁的长衫长裤,递给风遥:“出门右拐后直行,有处阴阳池,去换洗一下。”
“谢谢师父。”
风千抱着衣物出了门,寻那阴阳池去了。
踩着厚厚的积雪步行了约二里远,出现了一处烟雾缭绕的竹林,厚重的水雾直往上冒,那青竹隐于水雾之中,若隐若现。
想必这就是那阴阳池了。
不过这人似乎挺喜欢竹子,住的地方除了雪就是竹子。
奇奇怪怪。
穿过青竹林,有青石板铺就的台阶,呈螺旋式往下延伸,风千小心翼翼的踏着石阶往下挪步,大概两百多个石阶。
由于水雾过于厚重,才下个台阶的功夫,发丝已湿了大半
台阶下是一块巨大的青石板,青石板下两寸就是阴阳池。奶白色的池水翻滚着,一股股热气翻腾而出,熏得心里都是暖暖的。
风千褪下身上的衣裳,闻了一下,邹着眉头,把衣服甩得远远的。
也不奇怪,在那密不透风的抄经室呆了三个月,必然会酸臭。
难怪五师叔一刻都不想呆呢。
抬脚缓缓探入池中,池水刚好没过膝盖,温度还算合适。
摸索着往前走了十几步,水深及腰了,风千慢慢把身子沉进水中,搓洗着身上的污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