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千瞪了他几眼,直道活该,在心里默默给五师叔点了个赞。
出门后,姬明雪加快脚步追上明芸师徒。
“明芸师弟。”
明芸回过头来,见是姬明雪,心头怒气未消,只是打也打了,罚也罚了,也不好意思再发作。
“姬师兄。”明芸抱手作揖,行了礼。
“明芸师弟这性子,须得好好改改了。”姬明雪负手而立,面色清冷,连带着声线,也深沉了几分。
果然还是护犊子的。
明芸暗自咬下牙,眼前这位可是师尊最为看中的弟子,自己还是要见好就收。
“谢过姬师兄,明芸,定会多加注意。”
“定会”二字格外加重了音量。
姬明雪轻“嗯”一声,飞身而去。
明芸最看不惯他那一副淡泊静然的模样,真是恨得牙痒痒。
“师父……”源基捂着腰,看着师父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说道:“师父,你为什么要撒谎?”
“你!”明芸恨铁不成钢的用食指直戳他的脑袋:“不然你也想跪香么?”
“哦,我不想。”
源基挠了挠头,回想起风千被师父打得侧倒在地上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忍。
法纪堂,风千和源州并排跪着,源州偶尔会偷瞄一眼风千。
看她脸上的抓痕,怕是会留疤的。女儿家最是在乎容貌,要是因此而毁了容,自己岂不又是一业加身?
风千脊背挺得笔直,双眼不曾离开那香炉。心内懊悔不已,师父,我错了,在青乐山时,应该好好听您的话,好好背医书,认中药,不应该偷懒,耍滑头。
师父,阿千后悔了,阿千想回青乐山,哪怕是石棉瓦的小土屋,阿千也不嫌弃了!
想到来这儿之后,没有体己的朋友,师父也不疼,风雨飘摇的凄凉感更甚。不知不觉,竟落下了泪。
撸起袖子擦了一把,怎么也擦不尽,索性放下袖子哭一场吧,反正又没人。
反正旁边跪着的又不是人!
见风千削瘦的肩膀一耸一耸的,眼泪不停往下掉,源州的心,狠狠的疼了一下。
张了张嘴想道歉,又觉得此时说什么都是错的。
两个时辰后,香炉里那三柱香终于燃尽,风千也哭够了,磕了三个头,慢慢起身,双腿又麻又酸。
此时源州也站了起来,看风千似乎站不稳,伸手想要扶她。
“滚。别碰我!”
此时风千脸肿得厉害,口里牙龈有些充血肿,吐字口齿不清。
望着她愤恨的眸子,源州只得缩回了手。
回到惊雪斋,见姬明雪依旧在院中锯着竹子,气定神闲。
风千决定,以后都不理他了,终究是靠不住。
慢慢挪到竹阶上,继续摸着玉露膏。摸着火辣辣的脸颊,明芸那老妖婆,真下得了手,此仇不报非君子,走着瞧。
抚情斋,源州回去后直奔陶明清的药房,翻腾了好一阵,还是没找到冰肌丸。
本想问自家师父要一些,见陶明清趟在一株桃树上酣醉不醒,源州头疼不已。
正焦灼着呢,谁知陶明清竟然翻了个身,从树上砸了下来,顿时一阵桃花纷飞。
源州嫌弃得直皱眉头,结了个印扫开扬起的桃花,生怕那染着酒气的花瓣落在自己身上。
“师父?”
“咻——哧,咻——哧……”
陶明清打起了咕噜。
不得已,源州抬手画了一道醒酒符挥出去,落在陶明清身上。
“师父,你的冰肌丸在哪儿?”
陶明清翻了个身,模模糊糊的吐出几个字:“红色……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