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人,不就是应该痛苦的活着吗?”
说这话的时候,桑竹的语气里没有任何的情感,仿佛就是在重复一句,经常听到和会用到的专用语一样。
她垂下眼睫,嘲讽的笑了声,而后一只手拽住礼物盒的红色丝带,猛的往下一拉。
礼物盒上的蝴蝶结被拆开,化作一层淡淡的红色烟雾,缓缓升上天空。
原本的红慢慢变成了蓝色,又由蓝色变得透明,直至彻底消失。
施炅望着那红色丝带,心脏像是被什么缠住了一般,疼得窒息。
他抬手捂住刚刚愈合好的胸口,险些吐出血来。
是啊,他是罪人,本就该痛苦的活着。
礼物盒上的盖子不知是何时消失的,没了束缚力的礼物盒就像是一盘散沙,在施炅松开手的那一瞬间散开,就像那忽然盛开的花苞一样。
施炅望着这一幕忽然愣住。
他站在继续盒的一角,散开的礼物盒正好错开了他。
礼物盒的中央躺着一位身穿白色工作服的男人。
男人蜷缩在礼物盒中央,嘴唇呈暗紫色却隐约间可以看到他唇角的笑容。
“你看,他到死都在对你笑。”桑竹特意绕过散落的礼物盒,走到他的身旁提醒他:“你看啊,他到死想的都是你,而你却一次次的让他失望。”
“施炅,其实你才是最狠心的那一个。”
…
宋怀玉不知道在阳台上立了多久,只知道被高飞叫醒的时候,东方的太阳已经高高挂起。
原本微弱的阳光忽然变得刺眼,宋怀玉抬手挡了档面前的光。
连续加了几天班的宋怀玉显得很疲惫,前天晚上刚刮干净的胡子又冒了尖,被吹了一早上的头发直接立了起来,看起来特别向公鸡的鸡冠子。
高飞看到这样的宋怀玉,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宋怀玉望着他的眉头皱了皱,语气不耐:“事情都办好了?”
高飞憋笑点头:“都办好了。”
宋怀玉“嗯”了声,夹在嘴中央的烟取下,重新夹入指尖,正准备抬腿往屋内走,就听到高飞说:“宋队,桑竹和施炅回来了。”
听到这话的宋怀玉脚步忽然停了下,他回头望了一眼高飞,脑海中想到打开审讯室时的闪过的那一抹白色的强光,而后转身加快了下楼的脚步。
宋怀玉赶到审讯室的时候,施炅正绝望的靠坐在木椅上,眼神空洞的仿佛一个木偶。
桑竹淡淡的瞥他一眼,一转眸便看到了赶进来的宋怀玉。
看到他匆忙的模样,桑竹的心底忽然闪过一丝温暖,她望着宋怀玉点了点头,然后给他让了路。
宋怀玉见施炅和桑竹都没事,这才稍稍放了心。
“以后不许再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宋怀玉拧着眉看向桑竹。
桑竹很轻地“嗯”了一声,抬手卷了卷额间的碎发,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不敢抬眸看宋怀玉。
宋怀玉下意识的拿起手中的烟,正欲放到嘴边,在看到桑竹的那一瞬间,将手中的烟扔进垃圾桶内。
他抬手摸了摸鼻尖,为了显的不是特别的尴尬,他摆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指着她的鼻子骂道:“别一个人光在那里嗯嗯嗯,说到,就要做到!”
桑竹这次听话的不“嗯”了,她明白宋怀玉话里的意思,然后乖巧的点了点头,凑到宋怀玉的身旁,抬手拉住他那一双长茧子的手,轻轻的扣了两下后握住,语调轻缓,带着些撒娇的意味问:“这样,够放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