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霁良是被人用巴掌拍醒的，在彻底醒来前还能隐约听到对方喊自己师兄说着快点醒来之类的话。

‘啪！’

这一巴掌来得猝不及防，尚处于昏迷边缘的夏霁良甚至觉得自己脸颊被这突如其来的巴掌扇得有些发抖。

“苏道友，师兄他怎么还不醒啊？我手都打酸了。”

这话一落，夏霁良就感受到了一股若有似无的微风出现在了自己头顶，心中微微叹息一声后终是缓缓睁开了双眼，但眼皮只掀了一半就听到少女语气平淡的回了苏泽宁方才的疑问。

“也许他酒量不行，喝高了。”

“可是我分明看到师兄刚才说完后眼珠子转了。”

闻言，苏玖看着苏泽宁脸上的纯碎无害的笑容不由变得沉默了，一时间倒是有些拿不准对方是故意的还是单纯的犯蠢，倒是随着他话音落下便听到了刚醒来没过多久的夏霁良许是为了缓解尴尬，先是叮咛了一声，随即才捂着自己的额头起来。

“我们这是在哪？”

有水滴不断从高处滴落发出轻微的炸裂声，将视线一扫什么也看不清，但听声音眼下似乎是处于某个山洞中。除了头顶不知是为了透光还是让阳光透过的一个拳头大小的洞外，其余周围虽没有妖气但却充斥着一股莫名令自己不喜的阴森感。

“有一妖，不喜光，所到之处云层相伴，以吸食除妖师之灵气为生，妖力强无妖气，能驱使低阶妖邪。”

苏玖每说一句话，夏霁良两人神色便越发难看，借着昏暗的光线对视了一眼后，夏霁良看着神色淡然的苏玖，不由抱着侥幸心理道：“苏道友可有应对之法？”

若此刻真的在灵妖的洞穴内，也不知是该感叹自己居然是被万分罕见的灵妖捉住还是叹息这样难对付的东西居然被自己遇到了。

灵妖之所以带一个灵字，便是因为除妖师的灵力对这种妖无用，与灵妖待的时间越久，除妖师体内灵力流失得便越多，大多除妖师在遇到灵妖轻则全身灵力尽失，重则性命全无。

缓缓张开手心，苏玖不由想到了凩衍当时对自己说的话，幽幽叹了口气后便摇头算是回答。

见此，夏霁良勉强笑了笑。

自己现在浑身灵力无法调用，想来师弟与苏道友也是一样，哪怕能调用对方也不会被灵力所伤。

倒是可惜了自己和师弟第一次出来历练便要殒命于此了……

不习惯脸上一向刚正的师兄面带悲凄与安慰的看着自己，苏泽宁回了一个笑容后便起身开始打量整个山洞。

大约过了一炷香后，看着盘膝打坐的夏霁良和坐着就没有挪动过，像是在思考某件事的苏玖，苏泽宁不由吸了口气，再开口时跟往常无异。

“我看了一下，那灵妖好像并不在洞府中，虽有结界但没准我的零琊身上的妖气能够将其打破，只要结界一破兴许我们就能出去了，师兄和苏道友意下如何？”

皱了皱眉，看着满脸期待的苏泽宁，夏霁良皱了皱眉头，自觉不愿打击小师弟的积极性，但自己作为师兄还是有义务帮其认清现实。

“不妥，这结界非你之力能够破解……”的。

最后一字还未落下，便见自家小师弟瞬间摘了刀身黑布，因为对方能够压制的缘故倒也没有铺天的妖气袭来，但还不等自己开口制止对方手中动作顿时化为一道残影。

‘咔——’

许是苏泽宁自己也未曾料到，自己以为必定十分难破的结界居然在随手一挥之间就破了去，因为用力过猛的缘故差点将自己整个人摔倒在地，待将身形稳住后，不免神色诡异的看向夏霁良。

万万没想到对方居然会成功，将‘的’字吞下后，夏霁良收回了打坐的姿势，起身走到苏泽宁身前，拍了拍其肩膀。

“师弟，师兄很是欣慰你能有如此不凡的实力，但难道你就没有察觉那灵妖一直待在结界之外吗？”

“所以这是师兄你阻止我的原因……？”

原以为对方并未听到自己声音才会如此迅速的夏霁良闻言下意识的捏了捏对方的肩膀，朝一旁同样起身的苏玖看去。

不知是否想到了什么的原因，哪怕站的距离苏玖有些远，夏霁良两人还是能够察觉到对方此刻心情不佳。

“我刚才想了想，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我应该给那阴我的人一些教训。”

语气平淡，甚至用的是以往询问天气的语气，一时间两人倒是有些怀疑刚才觉得苏玖心情不佳是否是自己的错觉。但对方在说话的同时，一手握弓一手从身后取箭，脚下虽似是游园般不疾不徐，但那与以往有所出入的取箭手势却无声诉说着其怒火。

可惜，此刻光线昏暗且在场人都不知苏玖这一细微的变化。

“哎呀呀，我还想着将你们养着，等你们身上的药性过了连带血肉一起吃了，却不想你们居然这般急着送死将结界打破，既然都已经醒了想来药性已经过了，既然如此我便不客气了。”

声音极其魅惑，在对方说出第一个字后整个山洞便亮起了一股淡绿的柔光，虽依旧朦胧但好歹能令三人看清眼前的光景。

在距离苏玖五十步左右站着一名红衣女子，对方长得极其妩媚，穿着一身只护住肚脐和腿根，其余皆是丝顺的拼接各处的布条，随着洞内的微风丝丝缕缕的飘荡着，为那些裸露在外的白皮增添了数分神秘感，但但最为显眼的还是对方肚脐的地方长着一只竖瞳，除了一颗芝麻粒大小的黑色眼珠外其余皆是布满血丝的眼白，此刻正滴溜溜的打量着三人。

在打量苏泽宁的时候眼中兴味比先前要浓烈些，但在看到苏玖时那竖瞳瞬间瞪圆，甚至往外凸了几分，让人不由担心若是再稍微用力是否会咕噜噜的掉到地下。

“果然，无论我看你多少遍，第一个想吃的还是你~”说罢，红衣女子便伸出那尖得诡异的红舌舔了舔自己的嘴角，舔舐的声音在此刻显得尤为刺耳。

将视线从女子脚下那堆满了白骨的地方收回对方脸上，像是看不到对方的挑衅，苏玖只是紧着手中弓弦静静的看着对方。

“那些人面蛛就是受控与你的？”

凩衍，你倒是每一次都会打着要杀我的名义为我将这些‘人’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