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上午那一出闹剧,许进酒细细算了一笔,光店里打碎的那些大大小小的东西,加起来就有至少五十两,再加上当时被吓跑的顾客没来得及结账的损失,少说也得十多两。
大堂收拾干净后,晚上还得正常营业,许进酒一边切菜一边想着索赔的事,旁边的任北见她若有所思的模样,忍不住问道:“小酒,你为什么不让黎王直接去替你出头?以黎王的身份,德胜楼的老板以后定然是不敢再惹你的。”
“啪。”许进酒手起刀落,砧板上的一颗白菜被她狠狠切掉了菜根,“只怕德胜楼的那伙人没那么简单,你也听见了,这伙人是有人罩着的,在这里为祸一方肯定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了,斩草要除根,否则以后我们的麻烦只会越来越多。”
“那你打算怎么做?”
“我已经让黎王去查他们的底细了,先把他们的幕后大佬揪出来,看看到底是怎样的一股势力,能让他们如此肆意妄为的,必定不容小觑。”
“进酒。”这时,不远处的田甜叫了她一声,“花椒没有了,等下做水煮鱼还得用呢。”
“噢,我现在就去买。”许进酒说着解下腰上的围裙,“这会药铺还没关门,应该还买得到。”
任北盯着她的身影隐隐感到不安,便要跟住她,“天都快黑了,我陪你一起去吧。”
“不用啦。”许进酒放下卷起的袖口,冲他笑了笑,“小橘和田甜都是女孩子,你留在店里,万一那伙人再找上门也好有个应对,我去去就回来。”
“那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安啦。”许进酒望见男人黑眸里的担忧,只觉得他此时像极了一只忠犬,趁着田甜背对他俩忍不住亲了下他帅气的脸庞,“我快去快回,等我。”
男人凝视着她,眸光微漾,莫名有些口干舌燥,喉结上下滚动着,“嗯。”
与此同时,尚书府的一间屋子内,有个男人正忐忑不安地坐着,此人身形精瘦,鬓角染了些许白霜,整个人略显老态,一双眼睛却格外凌厉有神,他愠怒地瞄了一眼面前正跪在地上的胖子,双眉中间的竖纹如同刀刻,“混账东西!你可知道那龙悦酒楼是个什么来头?门外挂的可是皇上亲笔御赐的牌子!你个狗娘养的杂种,瞎了你的狗眼,要不是你姨母恳求我照拂你,哪里轮到你这畜生上京城,你倒好,整天给我惹是生非!”
“姨父,我错了姨父!”胖子抬起一张青肿的脸,不住地磕头哭喊道:“德胜酒楼说到底还是您的产业不是,我就是个看门的,对面忽然来了个龙悦酒楼抢咱生意,我一时气不过,也没想那么多,就想着替您教训教训对面的,啥也没注意,哪成想……”
“呸!”何尚书刚端到嘴边的茶杯忽然狠狠砸在了胖子脚边,吓得胖子更加大气不敢出,“你这畜生,还敢编排起我的不是来了,告诉你!那龙悦酒楼来头可不一般,弄不好我礼部尚书开酒楼捞银子的事捅到皇上那里,可是要掉脑袋的!老子经营了大半辈子的仕途要是毁在你这个畜生手里,看我饶不饶得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