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陋却整洁的小屋里充斥着药香,木柴烧得噼啪作响,吊着的土陶罐里放满了中草药,正咕嘟冒着泡。
恍若隔世,男人睁开一双好看的眼,目光短暂地呆滞了一会儿后,下意识地打量起周围的环境,见四下无人,他费力地坐起身,却觉脑袋昏沉得厉害,一只手扶着额头努力回想着先前发生的事情,“小酒……”
门外有脚步声传来,男人循声望去,一抹纤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见他正坐在床上盯着门口发愣,那身影顿时放下背上的背篓,快步朝他跑来,一脸欣喜,“你醒啦?”
却并不是她。任北望着眼前这张陌生的俏丽脸庞,眉头微蹙,“你是谁?”
“你受伤了,伤得很重。”女人揭开土陶罐的盖子,拿过一只碗,将陶罐里熬好的药汤舀进碗里,轻轻吹了吹表面的热气,这才递给他,“快把药喝了吧,喝完我帮你把伤口换下药。”
任北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多处有刀伤,皆被细心的敷上药并包扎好,他接过她递来的碗,稍稍犹豫了一会儿,强忍着苦味喝了下去,而后又回想起当日在街头临昏厥前的情景,“是你救了我。”
“知道就好。”女人拿来敷伤口的草药粉末,坐在床边似笑非笑地望着他,“把上衣脱了吧,我来给你上药。”
“我自己来吧。”任北不由分说拿过她手里的药,见她一直笑意盈盈地盯着自己,于是又说:“男女授受不亲,你一个姑娘家,还是背过身去比较好。”
女人不依不饶,两只手撑在床边忽然凑近他,有些好笑道:“你昏迷的这些天,都是我给你上药的,不该授受的,也早就授受了,现在倒怕了?”
男人望向她,目光蓦地有些冷冽,他别过脸,刻意拉远了和她的距离,声音都变得淡漠起来,“我有女朋友了。”
“女朋友?”女人一双上扬的吊梢眼微微眯起,盯着他许久,忽然笑出了声,“没想到,在这里也能遇到老乡。”
“什么意思?”
“我也是现代人。”她说着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张证件,“我是一名公安干警,你可以叫我李玥儿。”
任北微微吃惊,拿过她的警官证看了看,随即问道:“所以,那天你救我时,身上带了枪?”
“嗯,我来到这里已经有一年了,虽然现在已经不是警察了,但先前留下了职业病,去哪都习惯配着枪,心里安稳。”
“你现在从事什么职业?”
李玥儿将警官证放进怀里收好,目光不自觉有些闪躲,低着头轻声说道:“给一些大户人家当当保镖打手一类的,偶尔也会去跑镖,我也没啥本事,警校毕业后学了些拳脚功夫,勉强混口饭吃而已。”
任北看着周围简陋的环境,想她一个女孩子住在这种地方,总归不妥,想了想,说道:“我在黎王府上当差,与那黎王颇有些交情,你身手不一般,要不我回头去帮你跟他引荐一下,为你谋得一份差事,总好过委身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