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巢一帮人跟随船只晓行夜宿,几日后到达东都洛阳地界的“孟津渡”黄巢和王仙芝商量,准备在渡口找一个旅店住下。他们在渡口等了一会,不见盐船过来。黄巢心中着急,搭手向游望去,只见一队船只缓慢而行,越来越近。正在此时,过来了一群稽盐官兵,盐官指挥士兵船拦截,黄巢和王仙芝前掏出十贯钱相送,那盐官不买账,硬要士兵驾船过去。黄巢使了个颜色,王仙芝和几个弟兄拦在渡口。眼看盐船要过渡口,官兵急了和王仙芝、黄巢几个人打了起来。王仙芝回刀砍伤了那个盐官,其他官兵看不是对手,护着盐官落荒逃去。黄巢等人也不敢在此逗留,策马加鞭向东南而去。绕过了洛阳城,马不停蹄很少有休息的时间。一连几日到了卞州也不敢停留,到了濮州地界,在一个小渡口停了船。黄巢和王仙芝在靠岸的小镇找了力工把船卸了,李谠、尚让和一帮弟兄下船,诉说一路有惊无险的经过。黄巢让黄恩邺、黄存和林言他们守着,自己和李谠一同回了冤句县准备车辆。刚到冤句县西边,只见一个人骑马前来,黄巢一看是黄皓,勒马问道:“有何事这么急迫?”黄皓勒马说道:“我祖母昨天已经归天,我和母亲心急火燎等不到你,就出城来寻你。”
黄巢听说悲痛不已,快马加鞭回到家里,母亲还没入殓。黄巢下马走到正堂,跪在母亲遗体旁放声大哭,感天动地,众人看了无不落泪。
黄巢让黄皓去叫张归霸前来,黄巢吩咐说:“你把车辆马匹带,和你李叔去濮州黄河的渡口接货,我现在脱不开身,一切事情由你全权办理,让你大叔和小叔抓紧赶回来奔丧。”
张归霸按照黄巢安排,和李谠一起去了濮州的黄河边,黄巢在家设置灵堂,为母亲守孝。黄巢大哥堂弟黄存和侄子黄揆、黄恩邺也赶了回来,帮助黄巢料理丧事。两日后李谠、葛存周卸完货也来到黄巢家里跪拜,帮助黄巢料理母亲后事。黄巢安排女仆把母亲遗体洗了一遍擦干,用丝帛包裹,嘴中放了一颗玉珠,把母亲入殓棺内。正堂内放了灵牌,点了香蜡,彻夜不停。黄巢安排风水先生看了坟地。先生在冤河边,选了靠近父的坟地,这里依山傍水,黄巢觉得十分满意,厚封了阴阳先生。请了左山寺和尚和道观一帮道士,为母亲做法事超度。觉远和尚原是黄巢师兄,如今做了方丈,带着一帮小沙弥来到黄巢家做了法事,和道士做阴阳道场。
黄巢回到家里设置灵堂,开始接待家族、亲戚和朋友们跪拜。黄巢外穿孝衣,身前披着“斩榱”头裹白布,脚穿麻鞋包着白布,匍匐在母亲灵柩前,哭的痛不欲生。黄夫人也身穿缟衣素服,身前披着“斩榱”头裹缟素尾垂在背后,脚穿麻鞋用白布缠裹。刘鼎和黄皓身穿孝服,身披“齐榱”,刘鼎是长孙,头系一个红绣球,黄皓是次孙,头系两个红绣球;刘鼎媳妇穿白孝衣,身前披着“齐榱”,头围一“宽榱”结于头后,余头下垂脊背。头插一小红“福”字,孝袍肩钉有红布一块呈蝙蝠状。其他外亲各有定制,都是重孝在身。李谠和葛存周、张归霸等一帮朋友,都头系白幞巾,忙前忙后。
七日出殡前,王仙芝和尙君长弟兄也前来送葬,劝黄巢节哀顺变,并在黄巢母亲灵柩前跪拜,黄巢一一答谢,让李谠和葛存周陪着在前堂喝茶。出殡那天,黄巢门前多是缟衣素装,人潮入海。一队和尚和道士前边开路,为亡灵超度。一帮孝子贤孙跟在后边,手拿灵幡高高举起,在风中如阴兵护驾,肃穆庄严;爆竹声响彻云霄,惊煞阴魂厉鬼;冥币满天飞,为亡人带去财富,不愁阴间饥馁。木屋、纸房、纸马、车辆和纸做的丫鬟仆女,栩栩如生。一帮黄府的后生在棺前拉纤,黄巢夫妇手持灵幡在前,大姐、姐夫手执孝棒跟在棺材后面。一帮老亲旧眷、近门自家随行其后,向左山寺附近的墓地走去。
送葬队伍走走停停,忽然狂风大作,阴云如万马奔腾,霎时间暴雨如注,电闪雷鸣。风一阵比一阵更紧,雨骤风狂间有唿哨之声如泣如诉,送葬队伍淋的如落汤鸡一般。
黄巢让一帮女眷在一个小庙里避雨,男人们继续向墓地走去。到了墓地忽然雨停了,太阳从云隙里露出脸来,火烧云如血在空中翻腾。女眷们匆匆赶到墓地,和尚和道士轮番做了道场,忙的不可开交。接近午时开始下葬,孝子们放声大哭为亡灵送行。一帮抬棺人开始填土,不多时一个大坟冢隆起,各种纸扎、木屋和灵幡插在坟用火燃起,只听噼里啪啦火苗冲天,纸灰飞扬像灵魂升天;爆竹声炸响,似隆隆炮声震慑妖孽鬼神。哭声停止,一帮孝子贤孙在坟前燃起火堆,为亡灵送去温暖。一场丧事办完,黄巢回到家中,对亲朋好友表示感谢,并设宴招待。慈母已逝,黄巢心中非常悲痛,但逝者如斯,不能忘了还有事情要做,在家守孝七日后来到盐坊,看了盐坊销售情况。
张子树告诉他说:“今年又新添了几家盐坊,生意大不如从前。因为各盐坊竞争,盐价大跌,利润不及往年七成。”
张归霸告诉黄巢说:“近来力工还要求资费增加,已经提了好多次,我告诉他们,等你回来后商议,你看如何是好?”
黄巢说:“你让他们过来问问情况,协商一下价格,但不能太放任了。”
张归霸出去没多时,带一个五十几岁的老汉来到盐坊,黄巢询问了情况,老汉嗫嚅地说道:“不是我等偷奸耍滑胡乱加价,而是多年来力费未涨,物价翻了几倍。我等都是穷人佃户,指望出点力气挣俩油盐钱,可是现在一天挣的钱,还不能买二斤盐,希望东家发发慈悲,可怜我们一家老小,给涨点工钱,我们力工感激万分。”
黄巢听了也觉得力工不易,就像看到黄河的拉纤人一样。黄巢对张子树说:“看来他们说的也是实情,那就在原来的基础在给他们涨一成吧。”那力工老汉听说涨钱,千恩万谢。黄巢把盐坊的情况了解后,来到学堂,余家乐看到黄巢笑着问道:“家母的丧事完了,这学堂也该交给你了。”
黄巢安慰余家乐说:“我现在家里家外,忙的不可开交,你老兄这些年教的也不错,家里又没有别的事情,还是你教为好。”
余家乐摇了摇头说:“学弟有所不知,近来身体总觉困倦,四肢乏力,想来也是老了。我再给你撑些日子,你还是另安排他人吧。”
黄巢点了点头说:“学兄既然这样,先替我维系些时日,我再想办法就是。”
黄巢拍了拍余家乐的肩膀,告辞回到家中。黄巢刚到家不久,李谠和葛存周骑马来到。黄巢把他们迎进正堂,让丫鬟泡了茶,李谠说:“张子树和霍存已经去京城月中有余,也不知是啥情况?”
黄巢说:“应该在返家的路吧,这长春日头的,每天要赶很多路程呢。”
葛存周说:“这些天大家都忙,练武的事也荒废多日,近日学生休假,让孩子们多练些日子。”几个人正在说话,忽然有人从们前下马,高声说道:“这一路奔波,总算到家了。”只见一人破门而入,不知是谁,且由稍后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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