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腿被大理石的窗沿划出一道张开小嘴似的口子,胳膊上也满是鲜红的擦痕,杜比看到任务后就地一滚,躲开了“女孩”的啃咬就朝教堂的阁楼跑去。
“吼!”
“女孩”嘶吼,伸出爪子对准杜比的脖子划了下去。
脑后一凉,杜比摸了摸被刮掉一块的头皮,手脚发软,冷汗直流:“绝不能再跑下去了,现在身体已经开始感到疲软,继续下去迟早会被抓到。”
“女孩”已经跟着杜比冲上了阁楼,它没注意到阁楼的悬梯已经被杜比收起。
“来抓我呀!”杜比奋力狂奔,好似被鹰追逐的兔子窜到阁楼的另一处悬梯,他踩着悬梯的扶手不顾上面的毛刺往下滑去。
教堂里大部分的陈设都已在那一场大火里被烧毁,阁楼的两个悬梯也被烧的几乎断裂,以至于在被杜比借着身体下坠的力量,一把拽掉。
腿上和胳膊上被刮出深浅不一的伤痕,满身的烟灰和汗液,短短不到三分钟,杜比在死亡边缘跑了一圈。
他跪在地上,看着被困在阁楼上望着他疯狂嘶吼的“女孩”,手指扣进泥灰里,大口大口往肺里吸气。
成功了!
被任务要求锁死在这个教堂里时,他只要稍微犹豫或者没反应过来就会落得极为凄惨的下场。
“任务发布的时机太随机了,还好我在地狱里练得好一手逃脱术。”当杜比拥有了这个人类的身体后,任务面板就会时不时的出现在他眼前,可怕的是,祂发布任务的时机完全随机,可能给你一个十年以后的任务,亦可能给你一个下一秒就得完成的任务。
暂时将被恶灵附身的女孩困在阁楼,但这并不代表自己就平安无事了,杜比看着摇摇欲坠的阁楼木板,事实上他十分担心,下一秒“女孩”逃出教堂,然后自己被塞进马桶。
身体状态恢复了一些,杜比从地上站起来,“女孩”的嘶吼声已经消失,夜里破败的教堂一片死寂,只有他自己沉重的喘息声。
“怎么没声了?”
抬头一看,“女孩”正蹲在上面,一双冒着红光的眼睛幽幽的看着他。
“还是得赶紧驱魔!”
杜比跑到窗前,发现青年正在往外蠕动,破败的教堂,不正常的神父,像蛇一样咧着大嘴的女孩,青年都要被吓尿了,这么诡异的场景,要不是嘴里的油门触感太清晰,他都以为是在做噩梦了。
杜比没去把青年抓回来,窗户有半人多高,除非青年是毛毛虫,否则逃不出去。
他掏出打火机点了一支烟,然后叼着烟把刚刚碰乱的蜡烛重新摆成666的样子。
正经的驱魔法阵他没学过,但他估计把从地狱里面召唤恶魔幽魂之类的法阵改一改效果也应该差不多。
祭品也准备好了,就是这嘴里塞着油门的青年,纽约市警察局长的儿子,花花公子富二代,也是把女孩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罪魁祸首。
蜡烛点燃,法阵摆放整齐,没工夫歇一歇,杜比看了下时间,正准备把青年拎过来,外面忽然有警笛声接近,教堂周围渐渐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有人在摸近这里。
杜比立刻弯下腰,防止被人从窗户外头打黑枪。
爬到青年旁边,抓紧青年嘴里的油门,不敢让他发出声响,大脑在拼命运转。
他被包围了,纽约警察局的立场好坏暂且不谈,但他们装备精良,战术素养不弱,加之听声音就知道他们不可能是单兵出动。
指望他突然变身大杀四方是不可能的,除了灵魂,他现在已经完完全全成为了一个纯正的人类了。
悉悉索索的声音越来越近了,不能让他们破门而入,如果惊吓到了“女孩”,让它跑出教堂,杜比会倒大霉。
他得利用人质把警察引开。
在青年愤怒的眼神中,杜比拽出了油门,左右开工,给了他十几个大嘴巴子,后者变得晕晕乎乎,勉强还有点儿神智。
做好准备工作,杜比沉心静气,集中注意力,努力使自己非人的灵魂发挥出超出常人的感知,希望更快的反应能保证计划成功。
教堂里蜡烛发出的光影打在杜比背靠的墙壁上,火焰突然的摇曳让他知道有人已经站到了窗口。
摸了摸手上的戒指,转身,吸气,沉肩,怒吼!动作流畅一气呵成,仿佛经过千锤百炼已经融入了骨子里。
轰!
刚刚摸到了教堂窗前的警员好像直面着一只暴怒的战象,尖锐的声调粗野地把恐惧塞进了他的胸口。
【维京战吼:发出一声振奋士气的战吼,使你和位于100码内所有同伴的护甲值提高20%,视灵魂强度,可对敌方单位造成轻微僵直,持续30秒。
老兵之戒:在战吼的影响下,躲闪几率提高30%。】
杜比拉着人质翻窗,借着处于僵直状态的警员为掩护,疯狂向林子里逃串。
嘭!嘭!嘭!嘭……
足足过了三十多秒,包围的警员们才回过神来,呼啸的弹雨向杜比打来,强大的火力瞬间把林子前的大理石纪念碑打碎,但杜比早已扯着人质逃进了林子里。
杜比没想到会这么顺利,“战吼”技能和手上带着的“老兵之戒”都是之前他完成任务后,面板给的奖励。这次帮了大忙。
……
……
五十米外,正对着教堂的一个房间里,一个装满了各种枪械的书橱放在房间的一角,微型摄像头,窃听器,接收音频和画面的军用显示器堆在一个大餐桌上。
桌子旁边的一把椅子上坐着一个正在观察着监视器的男人。
吞吐的烟雾笼罩了男人的黑发,烟雾里是一双残忍而冷酷的眼睛,一张刚毅的脸却因为缺乏情感的起伏而显得凶恶至极。
破旧的大衣下摆被枪械的前端撩起,露出胸口上似乎还沾着硝烟的骷髅图案。
看着显示器上被杜比拽进树林的青年,这个满身武器的男人站了起来,随手在餐桌上掼了一把刀,然后走出了房间,“看上去你好像不想杀他,那就我来吧。”
门被带上带起了一阵风,吹动了被刀尖钉在桌子上的一张照片。
照片里青年带着血迹的脸上满是暴虐,好似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