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消息,三人犹如被天雷劈中,呆立当场。
好半天后,这才纷纷回过神来。
赵高疯狂压抑着眼中透露出来的喜色,假装一脸悲恸。
李斯则是面色惨白,满眼惊慌。
至于胡亥……神色略微有些复杂。
虽然难过,但错愕、难过之中,却还带了一丝期待。
“陛下!您可不能出事啊!陛下!!!”
李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眼泪不受控制的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身为跟随了嬴政将近二十年的老臣,他早已被这位始皇帝陛下的人格魅力折服。
虽然近几年多少有些大不如前,但在他心中,嬴政也是不可撼动的信仰。
如今听闻嬴政眼看就要驾崩的消息,一时间也难以控制情绪。
“李大人!咱们速速回宫吧!此事可不能耽搁!”
赵高假惺惺的抹了下眼角,连忙翻身马。
一旁的胡亥见状也赶紧牵过自己的坐骑。
李斯缓缓点了点头,马随着一众黑甲禁军以及胡亥赵高,朝着咸阳宫的方向飞驰而去。
……
咸阳城很大,但是众人骑马感到咸阳宫,倒也没花费太久。
一路疾驰之下,不过两刻钟的功夫,众人便赶回了咸阳宫。
此时的咸阳宫内,诡异气氛难以严明。
几乎所有人,包括领路的那几名黑甲禁军在内,都在有意无意的将目光放在三人身。
只不过大事当头,无论是赵高、李斯还是胡亥,都没有注意到这点。
刚一到嬴政寝宫,赵高的眉头便微微紧蹙。
原因无他。
因为此时蒙毅、王贲、冯去疾三人,正守在床榻之前。
“遭了,这几个家伙竟然在这!
赵高目光微微闪烁。
他之前在胡亥面前,之所以能够信誓旦旦的做出那般保证,主要便是倚仗着当时身边只有他们三人而已。
但如今天这事发生的实在太过突然,还没出巡就要不行了,身边还都是这些和自己不对付的家伙……难办了。
“人……可都到了?”
厚重的纱帘后方,传来嬴政气若游丝的声音。
一旁的宦官立刻前,回答道:“陛下,都到齐了。”
“嗯……赵高。”
“陛下,臣在。”
“快,再给朕些丹药!快!”
“喏!”
赵高忙不迭的从怀中取出以装着十几枚丹药的玉盒,递到了旁边的小宦官的手,让其赶紧拿给嬴政。
“好!有了这丹药,朕还能再坚持一段时间……还能再坚持一段时间!”
虽看不到纱帘后的具体景象,但隐约也能看到,嬴政接过玉盒,抓起一把丹药便塞进嘴里。
“呼……”
吃下丹药的嬴政长舒了口气,旋即沉声道:“朕的时间可能不多了。”
“冯相,蒙卿,你二人这便去安抚百官,莫要在朕走后朝中大乱!”
“喏!”
“王将军,调集各地兵力做好准备,朕走后……六国余孽恐怕会再次造次。”
“喏!”
“李相,传朕口谕,命黑冰台铁鹰卫全部出动,火速为朕寻得续命之法!”
“喏!”
“好了,你们去吧。”
四人闻言纷纷告退。
此时寝宫之中,只剩下了赵高、和胡亥两人,外加一众伺候嬴政的宦官宫女。
“赵高,朕身边最为信得过的,便是你了。“
“赵高,幸得陛下赏识!”
赵高微微作辑,语气虽然沉重,但是眼神之中却充斥着兴奋的光芒。
“嗯……为防不测,你这便代朕写下遗诏。”
“来人,赐纸笔桌案!”
宦官们搬过早已准备好的纸笔桌案,赵高立马前拿起笔,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陛下,臣准备好了,您说便是。”
“嗯……”
“朕走后,命长子扶苏回咸阳替朕发丧,并继朕……咳咳……并继朕之皇位,传大秦正统,群臣拜服,万民皆向……”
嬴政的声音忽然开始愈来愈加急促。
赵高这边,也是面带冷笑,笔走龙蛇。
写到长子扶苏处,微微停顿了一下,忽而深吸了口气,写作“幼子胡亥”。
一旁的胡亥见到这幕,心头一惊,差点叫出声来。
自己的老师……竟然真的篡改了遗诏!
父皇这会儿可还没死呢,他就不怕……
“嗯……就……咳咳……就这么多,来人,去取朕的玉玺过来!”
“喏!”
没一会的功夫,传国玉玺呈了来。
看着身旁宦官手的玉玺,赵高和胡亥齐齐吞了下口水。
而就在此时,嬴政忽然出声道:
“赵高,诏书递来,给朕瞧瞧。”
“……”
“……”
赵高和胡亥二人面面相觑。
他们手这封遗诏,那可是万万不能给嬴政看到的啊!
沉不住气的胡亥慌了。
拉住赵高的袖袍,焦急的小声问道:“老师,这可怎么办啊!”
“不急,拖一拖。”
“?”
“赵高!没听到朕的话吗?”
“呵呵……陛下莫急,还有几处地方,臣想确定一下。”
“嗯,你说吧……”
半刻钟、一刻钟、两刻钟……
随着事件的流逝,嬴政原本吃过丹药之后变得兴奋而急促的声音,再次虚弱下来,气若游丝。
而嬴政这会儿似乎也是知道了自己大限将至,赶紧催促道:“赵高!快……快给朕看看遗诏!”
“陛下急什么。”
赵高脸洋溢着笑容,满意的打量着面前的遗诏。
“这遗诏啊,您还是不看为妙。”
“省的……气坏了身子!哈哈哈哈哈哈!”
“赵高!你……!”
只见纱帘后方,嬴政抬起手来指向赵高,似乎无比愤怒。
但下一刻,他的手骤然失去力气,软软垂下。
“陛下!您怎么了陛下!”
“陛下!”
“快来人!赶紧叫御医过来!”
“没用了……陛下他……驾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