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我是为了省钱?我只是想着,什么寿礼能比国泰民安更重要?而这红薯不用像你说的亩产上千斤,它只要能亩产八百斤,都是天大的祥瑞。”
“对对对,不是爷为了省钱,是我这个铁公鸡钻到钱眼里了。不过爷,我说得是亩产两千斤,和上千斤还是有些差别。”
阮绵绵笑眯眯,林卓也拿她没奈何,忽见一个护卫大步走过来,高声禀报道:“爷,那黄梅越戏的班子就在前面,说是拐个弯就到了。”
“走,去看看。”
林卓对戏班子不感兴趣,只是听阮绵绵说要亲自过来考察,他想到这两个戏班子不出名,必定是住在京城贫民一带,那里向来是京城最乱的地方,有自己陪着,一则保阮绵绵平安二来,也是考察下民情,若是赶得巧,说不定还连吏治都能了解一下。
果然,到街道尽头拐了个弯,就看到一条长长巷子,最里面一个破落的宅院,院里晒着些花花绿绿的衣服,应该就是戏服了。
林卓使了个眼色,他身后几个护卫会意,分头离去,转眼间便不见踪影,只有喜乐还跟在两人身后。
“好厉害,这比东瀛的忍术可厉害多了。”
阮绵绵目瞪口呆,林卓纳闷道:“忍术?东瀛还有这种东西?是什么?”
“王爷不知道吗?”
这回轮到阮绵绵诧异了:大夏国富民强,和历史上的唐朝地位差不多,也是万国来朝的,东瀛朝鲜虽不是附庸国,却都十分恭敬,甚至以子自居,每年来朝贺进贡的也不少,论理武士忍者这种货色,林卓不该一无所知。
林卓听完阮绵绵的话,不由笑道:“我倒是见过几个东瀛人,也知道他们的武士,不过这所谓的忍术,的确闻所未闻。听你说的,只是擅长藏匿罢了,也值得专门起个名头?真是贻笑大方。”
“王爷可别小瞧,这种忍者据说刺杀追踪都很厉害,以后同东瀛人打交道,你得多长几个心眼。”
阮绵绵“谆谆教导”,这时夫妻俩已经来到破落宅院前,只听院子里传来几句婉转唱腔:“同表哥青梅竹马度晨昏,三年前花园里私定了终身,实指望他此去京城能高中,不负我这望眼欲穿的痴情人”
“是黄梅的调子。”阮绵绵高兴了,拉着林卓的手走进去,四下踅摸一番,这边早有人迎上前,疑惑道:“这位公子和和夫人是有什么事吗?”
“你们这个戏班子,包三天要多少钱?”
阮绵绵兴致勃勃打听着,林卓斜晲她一眼,没有作声,只在心里暗暗吐槽:你一个王妃,包个戏班子还要先问价?直接就说包几天得了呗。
“哎呀!这位夫人是懂行的啊。”这人一拍大腿,两眼放光:“实不相瞒,小老儿就是这戏班子的班主,我们这黄梅越戏班不敢和那些大戏班相比,却也是有真才实学的,包三天的话,我给您打个八折,十两银子就行。”
一番话引得院中众人纷纷侧目,只有林卓不知行情,还觉着十两银子实在便宜,正要拍板做主,就听阮绵绵悠悠道:“老板,你看我们两个,是不是很像肥羊?”
“呃”
老板舔舔嘴唇,眼睛有些发直,暗道:这些富贵人家的少爷奶奶难道还会把十两银子放在眼中?我才宰了这么点儿,就被识破了?
“五两银子,你要觉着行,我就包三天。不行,我们再找别的戏班子去。再有真才实学,京城里的主流容不下你们,我要这真才实学有何用?”
“五两银子?这这也太少了。”
班主苦着脸,却见阮绵绵掰着手指头:“不少了。你难道不知武家坡里唱得?这锭银子三两三,送与大嫂做养廉,买绫罗、做衣衫,打首饰,置簪环”
她竟是将武家坡的选段给唱了出来,当然,并不十分在调上。这段唱腔还算是流行,各大晚会戏曲节目都有,所以戏词可以朗朗上口,但真要唱出原汁原味,那怎么着也得是业余票友级别,阮绵绵够不上。
眼下时代根本没有武家坡这出剧目,但老板和林卓哪里知道?只听她唱得似模似样,不由心中都信以为真。
五两银子对于这个濒临倒闭的戏班来说,不啻于天降横财,老板苦着脸答应了,心里却乐开花:虽然没宰到肥羊有些可惜,但之后大半个月的饭食都有着落了。
当下计议已定,只说戏班明日跟着阮绵绵去庄子上,白天唱两个时辰的戏,晚上再唱一个时辰,连唱两天,回京后再来王府唱一场。先预付定金三两白银,真正唱完后,尾款付清。
林卓站在一边,饶有兴趣看着自家王妃认真地走着流程,习惯了权谋争斗,这于他而言是十分新奇的体验。
正看得津津有味,眼看老板眉开眼笑,都要说些请吃饭的客套话结束流程了,忽然就听院外起了一片闹嚷嚷的叫声,接着十几个家丁打扮的人涌进院子里。
“白杏呢?呵呵!给脸不要脸的东西,我们家付爷请她去唱堂会,那是抬举她,倒在这里拿捏作势,真以为我们付爷是好打发的?你们也不去打听打听,别说这种不入流的戏班子,就是那些大戏班,当红的角儿,有没有一个敢不给付爷面子?”
这群家丁气势汹汹闯进来,顿时就把戏班的人吓傻了。林卓眉头一皱,正要上前,却被阮绵绵拽住,他正纳闷妻子不是这样冷漠怕事的性子,就听阮绵绵兴奋道:“英雄都是在关键时刻闪亮登场,难得遇见这种抢男霸女的戏码,咱们再看看。”
林卓:
阮绵绵正扭头四下寻找那位白杏姑娘,就见破旧堂屋的帘子被掀起,一个花容月貌的漂亮女子走出来,柳眉倒竖叫道:“我管你什么付爷不付爷,不去就是不去。别的戏班我不管,我们这个破落班子没有这样的事。你们也不用以势压人,大不了我一死,清清白白的走,也不给你们这些腌臜东西染指。”
“哇!这位姑娘好烈的性子,竟然直接就走到以死明志这一步了。”阮绵绵抓紧林卓袖子:“爷,咱们不能再看戏,赶紧上吧。”
“不急。”林卓悠悠道:“英雄都是在关键时刻闪亮登场。”
阮绵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