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六十九章:羊脂白玉龙形玉佩
“随意便可!”
陈乾赏着梅花时本就是突然来此处,并未有什么想听的曲子。
他抬头看了一眼漆黑的夜空,想着再过一个时辰也就要回宫了,便让他随意便可。
而后他就闭目养神了起来。
花颜轻轻抚试了琴弦,抬眸看了眼正闭目养神的公子,嘴角一翘。
即是随意,他便弹一首常弹的曲子坐忘。
这曲子是师旷所作,古曲也。
其曲之趣也,游神冲虚之外,物我两忘,与道同化焉。
虽不是最爱,却也是花颜曾在谖忧馆独自一人时,最爱常弹的一首曲子。
深夜之中,琴曲声悠然扬起,凝神静听,颇有一番滋味。
守在梅苑外面的章呈仰头看了一眼,又向梅苑里面瞧了瞧,里面全是树枝梅花,夜又黑,哪里瞧得清。
见不到陛下出来,章呈心里隐隐着急,这眼看就要天亮了,陛下与娘娘再不回宫,宫里若是发现了,可就要出大乱子了。
章呈来来回回的在外面走着,越走心里就越是着急,陛下也不让他们跟着,若是陛下出了何事,他们这些人怎可担当得起。
“章公公,”另一个内侍上前去小心的问章呈,“我们要不要进去寻陛下?”
“寻陛下?”章呈停下脚步,正好看见去鹤瑞堂的内侍回来了,“如何?娘娘可与王老夫人叙旧完了?”
“回章公公,奴婢去时,王老夫人刚好歇下,此刻娘娘正让奴婢回来禀告陛下,娘娘在前院等着陛下一起回宫。”
内侍望了望,左右没有看到陛下的身影,不由问道:“章公公,陛下可是还未曾出来?”
“嗯!”章呈点头,随手指了几名内侍,吩咐他们,“你们几个随杂家一同进去寻陛下,你们几个就负责守在此处。”
站在这里的几位内侍同声应“是!”,随后被点名了几个就进了梅苑里面寻陛下去了。
这几位内侍一走进梅苑,都不禁被这里的梅花给惊艳到了。
纵使他们在宫里能看到争奇斗艳的御花园之景色,可他们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么多的梅花。
品种其多,且还开的这么盛艳,尤其是梅花当中的红梅。
看了此景,个个都在心里感叹:不愧是洛京城的三大奇景之一的梅苑。
不管这里的景色多好看,他们都有要命在身,便也无暇顾及赏景。
许是有着幽幽之曲的指引,很快这些人就找到了陛下。
里面还有人,也不知此人是谁,知不知道陛下的身份?
他们站在门外,章呈寻思过后,就命他们在此地等候陛下出来,而他独自一人走了进去。
章呈悄声走到陛下身边,看了对面弹琴之人,在看见他绝美的面貌之后,心中一惊,差点踉跄了一下,险些惊了陛下。
好在,章呈霎时间稳住了自己。
章呈回神过来,心中长呼,“好险”。
“主子,主子”回过神来,忙低头连唤了主子两声,见陛下“嗯”一声,未醒。
章呈眼神湫了一眼弹琴之人,在陛下身边小声道:“主子,主母在前院等着您一同回府。”
说罢,陈乾这才睁开了眼。
陈乾起身理了衣袍欲走,在路过花颜身旁时,又停驻了长迈的脚步。
见陛下又停下不走了,章呈疑惑的唤了声,“陛下?”
眼看花颜停下了弹琴的手,陈乾瞧了一眼,暗道:这手倒是同他的容貌般一样漂亮。
陈乾转身向身后的章呈伸出手。
“陛下?”看着面前出现的手,章呈又疑惑了,陛下这是???
章呈摸了摸自己的全身,又想了想陛下可有东西在自己身上,没有,都没有啊!
“陛下,您”疑惑着陛下要什么?
陈乾皱眉,冷声道:“银子!”
“银子?”他又重复了一遍,不懂陛下要银子做什么余光撇过一眼弹琴之人,顿时明白了,只是,只是他没有带银子。
“主子,奴婢身上没有带银子。”
陈乾含着不悦,道:“你没带?”
察觉到陛下有丝不悦,章呈低头哈腰,“陛下,奴婢”真没带银子。
他心里也苦涩,这虽出宫了但也只是来王府又不是去市集,他哪里又想得到要带银子。
罢了,罢了,没带银子也不能怪他。
章呈没带银子,陈乾自己也没带银子,陈乾本想赏他一锭银子的,看来也只能作罢了。
不过,陈乾看了一眼容貌长得甚美得花颜,想了下,这曲儿也不能白听,总得赏点什么罢。
想着,陈乾便摸了摸自己腰间的玉佩,随手将它扯了下来,把它丢在琴案上,并留了一句:
“你弹的曲子甚好,这个至少也值一千两银子,就赏你了,算是当作听你一首曲子的银两。”
随后,他就迈着长腿负手带着章呈离开了这里,只把一个玉佩丢在琴案上留给了花颜。
这个白玉龙形玉佩触体升温,样式好看,瞧着也是上好的羊脂白玉制作的,怎么着也不是值一千两银子罢,怎么说也应是上千两才对。
而陈乾就这么随随便便把一个贴身随带的玉佩赏给了花颜。
花颜拿起琴案上的龙形玉佩,嘴角微抿,起身朝门外拱手道谢,“多谢公子!”,而后便将它收进了怀中。
陈乾与花颜,这一次深夜偶然见面,在他们人生当中,谁也想不到他们会成为对方的牵绊。
在未来的日子里,也是让陈乾怎么也想不到自个儿会对同是男子的花颜而动情。
甚至是为了他,摒弃后宫佳丽三千人,独宠他一人。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王府门外,王氏家主带着主母、二姑娘、二公子等人站在大门外恭送陛下与娘娘离开。
陈乾笑的温和牵起了王皇后的手上了车撵,待车撵走远消失在黑夜里后,他们才进去。
“今夜多谢陛下带妾来此,妾,已经许久未曾再见到祖母了。”王皇后悄然落泪,悲切之时说得断断续续。
一颗晶莹的泪珠从王皇后的眼眸中夺眶而出,从面颊上滑落掉至陈乾的手背上。
冰冰凉凉的,这是陈乾第一次看端庄如斯的王皇后落泪。
“你我夫妻多年,何须言谢!”陈乾也知道琅琊王氏府上对姑娘的一条家规。
他一只手握着她的手,另一只手抚上她的脸颊,轻擦拭泪痕,“姝瑜落泪,让朕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