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很像？”

“拉倒吧，哪儿像了？”马丽花说：“你啥时候看敏姐穿过那样的衣服？”

“不是，”乐欢辩解道：“在家委会开会的时候她穿得很体面的！风格跟敏姐一模一样。”

说完话，乐欢敏锐地发现乔敏的笑容僵住了，她预感自己也许是说错了话，担心自己是给孟新慈妈妈帮了倒忙。这么一个小插曲便让乐欢应变不及，她如坐针毡，心事重重，把咨询沙拉店经营事宜忘得一干二净。坐着喝了一瓶水，说了些干巴巴的话，无聊至极的马丽花拉着乐欢一起离开了。

送走马丽花和乐欢，乔敏僵着脸，乐欢的话在她的脑海里反反复复出现，像极了母亲攥在手里的收音机，里头的金刚经也是那样循环播放。

“跟我很像……”乔敏自言自语着说：“什么话……我怎么会和她像……”

常芬芬是家里的“老阿姨”了，在一座城市找一个合适的家政人员不容易，常芬芬已经和乔敏磨合了快两年。起初，常芬芬并不能让乔敏满意，乔敏觉得她太年轻了些，但孩子们似乎挺喜欢她，而且她也能开车，一旦有什么事，她与那些年纪大但跟不上社会发展的阿姨们一比似乎也更有用一些，于是乔敏就与机构签了合同，长期用下了常芬芬。

乔敏坐在沙发上发呆，常芬芬那一双聪明的眼睛总是时不时闪现，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站起来往卧室里头走。

乔敏钻进衣帽间，她先是打开了保险柜，仔仔细细把家里的金钻存单都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又打开了自己的饰品柜，点了点她那些为数不多的名牌墨镜、背包、时装表、彩贝碧玺什么的。然后，她盯住了那些成套挂着的衣服，她的衣服并不多，价钱也并不昂贵，大都是趁着打折和过季促销购买的经典款，是以品质和优雅取胜的。

乔敏对这些她心仪的衣物产生了鄙夷，她捞起每件衣服的袖子放到鼻子上皱起眉头去闻，直到走到柜底撞上了侧面镶嵌的灰镜才停下来。乔敏和镜子里的自己对望了片刻，沮丧地丢开手。

从乔敏家离开后，乐欢把女儿从“才智教育”自习室领回家。做好了晚饭，但乐欢吃不下，她攥着手机直勾勾地盯着备注为“孟新慈妈妈”的微信对话框——现在乐欢知道了孟新慈妈妈的名字——原来，她叫常芬芬……

贾栋梁敲敲碗，说：“欢子，别看手机了，吃饭了。你今天这顿饭做得……真别致。”

“啊？”乐欢恍惚地抬起头，问：“不好吃？”

“还行，偶尔少吃点，就当减肥了。”贾栋梁吞下一口齁咸的蛋羹，嘟囔道：“我……去……这一口下去能喝两升水……”

“栋梁，我今天在敏姐家里看见常芬芬了。”乐欢自说自话着。

“谁？”

“常芬芬，”乐欢瞄了一眼贾盼盼，压低声音说：“孟新慈妈妈。”

贾栋梁想了想，终于有了印象，他回道：“家委会的，你们老大。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