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会府官宝玉辩明理施酷法贾政受蒙蔽一
贾雨村探明后,对宝玉的话深信不疑。再说了,那宁荣二公是何许人也?但凡不济,能攒下这份家业?就连他们都想着宝玉能成事,那自己还还疑什么了。可见自己也是眼力不错的。说起来他这人也挺自负的,哪里会还疑自己的话了。
何况宝玉分给他的活计也极其轻巧,就是看着,等着,不来往,五年后就有结果,这简单的都不成了吧?就算五年内没个结果,权当王子腾没有保本就完了。所以啊,自己安心等着就是了不对,还要找那门子了结因果。不算难。想着,他自己都笑了。
雨村笑了,可宝玉都要哭了。累啊!真是累啊!和贾雨村这等人说话,实在是太累了。宝玉不知道自己的话能有多少效果,他想着哪怕能拖了一年,一月都是好的。贾家被抄的几个起火点。石呆子的扇子,这是雨村的功劳。张华的案子,,这些是凤姐的功劳。余下就是贾珍那边的了。说起来,还真没什么大事,可就怕累积,或者出了民愤。一样样来吧。他不知道,打贾蓉和焦大南下还给了他大助力了,要是知道了,不知道会做何感想。
香菱不知道宝玉想什么,见他脚下蹒跚,便搀扶着他一路回了怡红院。“这是怎么了?”袭人见了一惊。
“没事,就是会客累的。”宝玉又对香菱道:“你去吧,我歇歇就好了。”换了袭人扶着进了上屋。不想宝钗,黛玉和湘云也在。
湘云扶着腰笑道:“宝哥哥,你这是去会客了,还是去会试了!”
“和考试也差不多少了。我这人实在不喜欢和他们谈论那些个劳什子。”
“细论起来,你也该”宝钗说了一半,看眼宝玉,“还是快去歇歇吧!”
“这话便中听了,不歇着,实在是受不了了,简直比一万只苍蝇在耳边还烦。”说话,宝玉长吐了口气,“你们先坐,我歪一会儿。”说话,还不忘了对黛玉点点头。黛玉还哪里顾及这个了,见宝玉去歇着了,才放下心来。
一直睡了将晚,宝玉才爬了起来。看来用脑子比打拳脚累多了。不管怎么说,贾雨村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他怎么想,自己先不管,胭脂的事情可不能落下了,这可是从前自己花了大力气学的。每次宝玉弄的时候自己都要熬神费力看来自己还没大习惯了,自己不就是宝玉了?技能是天生带来的,就是这样。
每次看着宝玉淘漉胭脂,香菱便皱眉头。可自己还不好说,也不知道从哪开说,只能自己心里急,却没个好办法。想把此事和袭人说吧,还怕不妥了,毕竟二爷吩咐过了,稻香春的事情不许和其他人说。加上用的花儿都是秋纹带人送来了,想来袭人也该知道的吧?这就算香菱安慰自己的理由了。
淘漉好的,装到盒子里面,小瓶,小罐,竹筒的都有,至于哪个好,还要看茜雪的反馈情况。不过有一点,只能看好坏,再想怎么样,那也不能够了。花儿实在是少的可怜了。这还是自家的花园子大了,要是再小些,别想着卖,损失还不够了。唉,要是自家的所有地都种鲜花的话?怕是官府不会同意的。万恶的旧社会啊!
宝玉边想边摇头,正这功夫,麝月又来了。“二爷,老爷叫你出去。”
“又叫我?什么事情?”宝玉手上不闲着,问了一句。
“我们也不知道的,茗烟带信儿进来的。”
“茗烟?好了,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衣服袭人已经准备好了。”麝月说完,见宝玉点头便去了。
宝玉把最后的胭脂装好,擦了把汗,“好了,大功告成。你看着,我这就去了。”见香菱点头,宝玉才慢悠悠地去了。至于换衣服什么的,用不到,茗烟带信儿进来,层又是薛蟠捣鬼。
“我的好二爷,你可算是出来了,再不出来,我非掉层皮不可。”茗烟边走边抱怨。
“说的了,谁还能让你掉层皮?告诉我,我倒要看看”神啊!这是咋个意思?跟着贾政的人怎么过来了?
“二爷快着些吧,老爷已经等了许久了?”跟着贾政的几个大仆道,说完,不容宝玉多说,推着就走。
“好哥哥们,快说说什么事啊!”宝玉有种不祥的预感。
“二爷到了就知晓了,横竖不是什么坏事,应该是会客的。而且还是王府的了。”
宝玉觉得值腿肚子有些转筋,不祥的预感倍加明显。“老爷叫我,怎么让茗烟传话儿了?”他还是有侥幸心理的。
“谁知道了,原本我们说要直接传话,可老爷却说让跟着你的小幺带话进去。”几个大仆也郁闷了,要是自己等人带话进去,能等这样长的功夫?二爷知道老爷叫,或者早跑出来。当然了,也许早跑老太太那边去了。而这也是贾政的想法,毕竟有些事情他不想贾母操心。
“茗烟,茗烟!你可要机灵些啊!”宝玉大声分派,几个大仆听了也不好笑。一个还道:“就是个会客。二爷不是和北静王常常说话吗?这一个手下,怕了什么。”说话,几个人逼迫宝玉到了厅上。
厅堂上贾政正同一人说话,气氛同和雨村时候完全不同。等见宝玉进来,顿时火冒三丈。之所以发火,倒不是为了被屋中人逼迫到了死角,而是宝玉的脸上居然不少胭脂痕迹。宝玉看着贾政的凌厉眼神,心中念佛,完了,自己光想着让薛蟠帮着“扬名”,故意脸上留了不少胭脂,没想真是贾政叫自己啊!看着自己算是在劫难逃了,但愿茗烟机灵些啊!
“该死的奴才,你在家不也罢了,怎么又做出这些无法无天的事来,那琪官现是忠顺王爷驾前承奉的人,你无故引逗他出来,如今祸及于我。”贾政不等宝玉见礼直接咆哮起来。
“父亲何出此言,孩儿不懂!实在不知引逗了何人。”事已至此,宝玉反倒稳稳心神,即是躲不过,那自己也就别怕了。
“你好好好,你还不认。现在忠顺亲王府上的长府官过来寻人,你还要狡辩?”
“任是谁来,也不该屈打成招不是。莫非忠顺亲王派出的人,便可以不讲王法了?”宝玉说着看向那长府官。眼下上面没到收口的时候,自己一定要稳住了。
贾政听了此话,气的已经开始筛糠了。他不恨宝玉顶撞自己,而是恨宝玉居然维护一个戏子。手指不动点动,却也不好接话儿。
长府官见了嘴角一笑,心道,就这般人,居然做了五品官儿,若不是祖上余荫,又沾了女儿的光,也够看的?想着道:“老大人莫要着急,待下官问上两句。”说着话,他也不理贾政,直接道:“公子即是不知,那琪官的大红汗巾子,如何到了公子腰里了?”贾政一听这话,嘴唇发颤。
宝玉道:“大人如何知道这条汗巾子是老千岁体己人用的了?”
长府官阴冷一笑道:“这一城内,十停人倒有停人都说琪官近日和衔玉的公子相交甚厚。我又如何不知了?”
“原来是这样啊!”说着宝玉鼻子一酸,含泪道:“若是老国公在世,我贾家何必被人欺上门来,这般羞辱了?”说着,心里真有些难受的宝玉抽搭起来。
“孽障,你只管说事,如何攀起祖宗来了?”贾政厉声道。
长府官却一皱眉,“公子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