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桃花阵困锁梨花翁尴尬人进献嫣红女五
宝玉不知道紫鹃如何想,他自己心中也想着黛玉的事。眼下来看,若是没人在场,自己倒是敢掰正黛玉的小性子,要是外人在,哪怕紫鹃在,怕是黛玉都不会服软儿,这就难了。当然了,这也是好的,毕竟原本中,宝玉绝对掰正不了黛玉性子的,只能赔笑认错。今日这般,以是进步。所以自己要努力了。
心里想事情,脚下不慢,一路回了怡红院。袭人接了过来,帮着宝玉换衣服,还道,“这大早儿的,大太太急吼吼来了做什么?”
接过麝月递过来的手巾板儿,宝玉一边搽脸,一边道,“还能为了什么。不是前一回,大伯看上了鸳鸯,去讨,惹了老太太生气。许是过了这段日子,俩人人心里明白了,便买了个个丫头,准备孝敬老太太。”
一侧的晴雯嗤笑道,“何苦来了,早管干什么了?这会子倒是想起孝心了,当初便不该张嘴。”
麝月道,“谁个又不知道老太太离不开鸳鸯?偏偏还要去讨,惹得气了,还要去哄,依着我说,今儿二爷晚些上去才是。”
袭人点头,又摇摇头,“晚上去怕是不好,怎么说大太太早早来了,又说了话儿,怕就是等着帮着圆到场子的。”
“就他?还帮着圆场子?琏二奶奶还差不多的。”晴雯说话,去摆弄碗筷。
“琏二奶奶哪里会”袭人说了半句,过去给宝玉添饭,又道,“也是了,你本就不会说个什么。去了还是少说话的好。只一旁听着才是了。”
明白袭人麝月不想自己掺和此事,宝玉点点头道,“说的是了,一会儿我去了,只在老太太跟前儿坐了,若是好说话,便说,不然也就罢了,谁还等着指望我什么了?”
“这话倒是了!”说完晴雯率先笑了起来,可笑了半晌,却见袭人麝月没笑,便觉得没趣儿,转身出去了。
今个邢夫人早上过来,宝玉黛玉的吃饭时间都延后,如此二人到贾母那边之时,宝钗,迎春几个以是坐了那里说笑了。
“二哥哥,林姐姐,你们来晚了。害的老太太一个劲儿的念道。”惜春说话到了宝玉身边。
宝玉笑着抱了她一下,一本正经道,“死沉,记着少吃些。”惜春顾不得旁的,溜到迎春身后去了。大家伙儿见了,都笑了起来。宝玉黛玉请了安,黛玉去宝钗身边坐了,宝玉便坐了贾母身前。
贾母摸索这宝玉道,“今儿怎么来的晚了?”
宝玉道,“不算晚吧?怕是姐姐妹妹来的早了才是。我觉得倒是刚刚好的。”
“明明就是来的晚了,还要狡辩!”惜春探头说了话,说完,又把头缩了回去。可又觉得不对,才想起来这是贾母屋中,紧忙又在探春下手坐了。
贾母自是见了惜春小动作,低头看了宝玉两眼,倒也没什么什么。只对宝玉道,“不是你姐姐妹妹来的早了。依我看,定是不等着我这里的饭了。”
宝玉笑道,“老太太一说这饭,我倒是想了一样的,昨儿煮了些个粥,极好的,明早我送了来,和老太太一起吃。”
“哈哈哈,好,那明早儿我可就等着了!”贾母一笑,众人都笑了起来,宝玉知道,自己来晚的这篇儿就算翻过去了。没一会儿,凤姐忙完了过来,气氛倍加活跃起来。
凤姐说笑一阵子,邢夫人也过来了,请了安,见迎春等人都在,不好说话,只能坐了角上等着。不过她心里也是个不放事儿的,脸上自是带了出来,李纨见了,便招呼宝钗,黛玉,迎春几个出去,回了园子。
贾母是干什么的?早便见了邢夫人模样了,别说贾母,就是王夫人心中也是有数,如此李纨带着姐妹们一走,她便想招呼宝玉,可见贾母拢着不放,心下动动,便自己起身告辞。
见人都出去了,贾母笑着道,“莫不是又来讨要什么的?”
邢夫人紧忙上前道,“上一回倒是我们的不是,怨不得老太太生气。哪里又敢了。”说完了,邢夫人看了凤姐一眼。
凤姐只能说话,“瞧瞧,老太太得了理,便不饶人的。哪里就都是来讨要的呢?”
“哦!不要便好,”说着,贾母对宝玉道,“听见了吧?不是讨什么的,只管放心了就是。”
宝玉笑道,“老太太又要唬我!我可是为了多陪着老太太一会儿的,不然便随了姐妹们进园子了。哪里又为了看着什么了?老太太只顾自己说笑,倒不怕凤姐姐怨恨我的,想着好的都给了我。”
凤姐笑道,“姐姐自是不会怨恨的,谁叫姐姐自小儿就是没人疼的呢?早是习惯了。再说来,老太太的不给了宝兄弟,还给了哪一个了?哪一个又配了?”
宝玉道,“我可是呆子,姐姐既是说了,那我便信了。”贾母听了二人说话,笑了起来。又指了位置给邢夫人,“你也坐吧!”
邢夫人不敢违命,只得坐下,如此便还要看着凤姐。凤姐只好又帮着说道,“老太太,上一回子的事,老爷,太太很是后悔的。这不,才刚儿还同我说了,特特买了个丫头送了来,伺候老太太的。花了好几百呢!”
贾母看了邢夫人一眼,笑道,“有个心思就好了,哪里还用如此了?几百银子,也不是小数的,家里又不是没人使?”
凤姐帮着起了头儿,便不在说话,以免引火烧身。邢夫人倒也不好多说,毕竟她心里有鬼。宝玉见了,笑道,“既是买了来,难不成还能退了?再说了,横竖是大伯大娘的孝心不是。老太太也是了,何苦又说了这话了?”
凤姐道,“宝兄弟说的很是,老太太只记了孝心便是了。又管他花了几个银子呢。左右没花老太太的不是。再说了,有人使不假,可谁个还在乎多了?自是越多越好的。”
“嗯,倒也是个道理,既是如此,你看着安排就是了!”说着贾母又对邢夫人道,“送了人来,可见你们老爷是听了我的话的,理应多保养才是了。”
邢夫人忙起身道,“让老太太操心了。”
凤姐眼珠转转,等见邢夫人坐了,又道,“几百银子买的了,老太太,我哪里使过这个价码的呢?你老倒是说话才好!”凤姐可不会直接安排了。要知道,当着邢夫人的面,她若是不满意,自己就算吃了暗亏了。老太太要是发了话,那就不同了。其实这也是凤姐太聪明了。不过她哪里又能想到,贾赦和邢夫人的心思了?那二人只想把人送走的。
贾母道,“你们既是送了来,我只念着孝心就好,旁的,我自是一盖不论的。”
“唉,老太太不说话,一时间我还真没想了什么好去处的。”凤姐一边假意苦思。
邢夫人心里着急,生怕人送不出去,便道,“老太太把袭人与了宝玉,屋里自是少人用。这个空位不好?”贾母听了这话,便是一皱眉。要知道,如袭人这般的特例,在贾府中,掰着手指头都数过来的。再说了,贾母会不明白百两买来的人意味什么?要知道,寻常丫头,几十两都算天价了。
不光是贾母摇头,宝玉也是暗叹,看来邢夫人是真急了,如此宝玉只好道,“老太太屋里有鸳鸯姐姐一个,便顶了十个用了。少了一个半个,倒也不妨事的。何必又成了规矩了?”
凤姐忙道,“宝兄弟说的也是道理了。只是这人也买了,该要如何呢?”
宝玉道,“前一次鸳鸯姐姐的哥哥嫂子不是都去了?采办有姐姐操心,自是好的,只是那浆洗的一块,琥珀姐姐一直监管,未免劳神,眼下大娘送了人来,何不让她看着?”
凤姐笑道,“倒是宝兄弟记性好的。老太太怎么说了?”
贾母笑道,“我说了,自是不管的。”
“既是如此”凤姐说着偷眼瞄邢夫人,才就继续道,“那咱们便听了宝兄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