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三章:偶遇冯涌洞析暗文秘访雨村门上受阻一
不管黛玉还有多少时间,可今天不难看出,黛玉心情极好,就连自己借机说教,居然摆出一副虚心受教模样,很是耐看。这都是好的,只要黛玉有所转变,宝玉的信心便是越来越足。
麝月拿着手巾一边伺候,看着宝玉洗漱,有点怔神。可若是看她,立时又会把头扭向别处,“有事?”宝玉想来还是问一句的好,怎么说麝月也和鸳鸯一样,只有一人留在京里不是。
摇摇头,“没有!”说完,麝月送手巾过去,回身倒水去了。
宝玉进了里屋,见袭人收拾好被褥,便指了下外面,“莫不是想家人了?”
袭人脸儿一红,摇摇头,便要出去,可走了几步,又回来,问道,“晚上谁上夜?”
宝玉觉得有趣,实在不明白袭人今儿为什么又问了这话,“还说没事?”
袭人一怔,往外看了一眼,轻声道,“得了东西,没忍住,看了一眼,可巧麝月进来。”
“哦!还当是什么事儿呢。值当这样了?你的是该得的。太太还觉得亲厚呢!再说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多的是,想拿呵呵,别往心里去。不是你该拿的,也不会给你,倒不是舍不得,而是找麻烦。”宝玉说完,自己抖抖被子,“晴雯又做什么去了?”
“才刚儿还见了,莫不是出去迎你了?”袭人外屋里走了一圈儿,不知真假,又或是打圆场。
“哪里就金贵起来呢?还迎了我去?呵呵,好了,她即是有精神,就她上夜吧。今儿就当是体谅你了。”说完,宝玉闭目把早上的功夫,脑中想了一回,便要歇了。
“忙活什么呢?要睡赶紧地,感情你整日里什么都不做了!”得了袭人的话,晴雯进了里屋,见宝玉闭目守护神那个乱动,率先发难。
“春日里,燥的紧,姑娘好大的火气,多吃些清凉的,败败火气!”宝玉说着,开始换衣服。
“还吃些清凉的?有的吃就不错了,不知现在三姑娘当家?东西稀罕的紧了。”晴雯说着,收拾自己住的地界。
“好好的,怎么还吵了起来,才刚儿不还说怎么乏了,合该早些歇了才是。”听里屋争执,袭人紧着进来,说两句帮着晴雯铺床。
一听袭人说话,晴雯哼了一声,“就护着他!今儿是你的日子,不与你吵。”说着,把袭人手拨开。
袭人忙过来帮宝玉拉了拉被子,“早些睡了才是,明儿还要早起的。”宝玉点点头,轻声一叹,便躺下了。心里暗道,这都是王夫人惹的祸,光是有个说法,却不给身份,害的袭人只能里外和稀泥,却吵不得。
而自己之所以叫了晴雯来上夜,先说要警示麝月。做好了,才是好的,不是旁人有的,你便能有再者也是缓缓同晴雯的关系,直觉告诉宝玉,即便自己不亲近晴雯,可后面真的闹起事情来,王夫人必定还会用晴雯作法,没办法,那时候即将进行新老交替,想要点醒下人,必须用老太太的人作法开张,可她还不能动贾母院中的,这样,晴雯便是不二人选了。这也是为什么贾母知道晴雯出去了,没叫回来自己用的原因之一。
心里想着,宝玉一叹,真是帮着自己的不多,挖坑的却是不少,当然了,你若是只挖坑便也罢了,可不该分工明确不是,有人挖坑。居然还有人往里面倒水的。算了,你们爱干什么,反正明个儿自己是要去锦香院的。
锦香院的鸨母最近眼皮子跳的厉害。心里不知晓个缘由。可等见宝玉进来,便吗明白了,感情应在这了。不敢怠慢,紧忙迎了上去,“宝二爷今儿就一人来的?”
“怎么,一个人不许来?”宝玉呵呵笑道。
“这是哪来的话了?不说旁的,宝二爷这一来,没见姐儿们都喜的不成了?”鸨母说着话,觉得自己牙根痒痒的厉害,想咬人。
“妈妈莫不是哄我?姐妹们真真如此待见我?”看着鸨母肉疼模样,宝玉心里高兴,觉得是不是自己可以省几个钱了。
“哎呦呦,听听这话,我们哪里敢哄宝二爷了。快快里面请了才是。”鸨母说着侧身相让,“宝二爷还坐了外面?”
“不错了,就一人,既是得了姐妹们青眼,不妨便陪着姐妹们坐坐。”宝玉说完,往一边角走去。
鸨母一见宝玉往哪个地界儿去,心都跳成一个了。要知道,哪儿坐了不少身份不高的姑娘,似云儿那般的,是有单独地界儿的。而这边的这些,多是唱曲子为主清倌儿,经验方面要差一些,要是见了这小爷,还不疯魔了。赶忙往前一步,拦下宝玉道,“今儿云儿刚好得空,又练了新曲子,不如二爷那边稍坐,叫了云儿,弹一曲听听?帮着长长眼,谁个不知,二爷是行家里手呢。”
“哈哈哈妈妈此话说的甚是。快快,赶紧请了云儿出来才是。”说着话,宝玉抖开铁扇子扇了扇,顺着鸨母手指处走去,还不忘回头道,“妈妈怎知我是个中高手?”
鸨母正被宝玉此时令扇扇子的儒雅之气打动,哪想回头一问呢?微微怔神,笑道,“早便听云儿说起,宝二爷唱功甚是了得。”
“想不到还得了云儿姑娘谬赞,实是愧不敢当啊!”宝玉说着,又扑扇两下手中扇子,见鸨母往后退却,心里暗道,看来自己元宵节算是一炮走红了。至少这鸨母已经知道了,呵呵,不错啊!见宝玉坐下,鸨母松了口气,紧着叫了云儿出来,把这小爷哄好了才是真的。
宝玉不管许多,见云儿出来,起身笑脸相迎。叙话以毕,云儿拿了琵琶,调音后唱了起来。宝玉听的摇头晃脑,完全不解,可手中还拿了一根筷子敲打起来,至于对不对上点子,那就不知道了。不过宝玉偷眼看鸨母的神色,怕是对上点子了,没看她喜的什么似的?
鸨母此时一脸笑容,心道这宝二爷却是不错的,你看看和筷子敲打的,完全没个章法,这要不是云儿琴技出色,怕是都要被带了的没法弹了。莫不是鸨母不正常?这般模样还高兴?
其实叫云儿出来,是鸨母的无奈之举,人出来,也就后悔了。云儿却是排了新曲,可这新曲却不是这样公共场合来的。都听了,谁个还单点呢?可宝玉一敲打配合,那就不同了。谁能听出什么来?也就是这小爷身份不错,不然,就这个搅合法子,怕是早便有动手的了。
“好!云儿姑娘果是名不虚传。来!我敬姑娘一杯!”
云儿对宝玉印象不错,倒也不多说,笑着喝了一杯,见那边鸨母杀鸡抹脖使眼色。便笑着道,“上一次,将军府中,听宝二爷所唱之调甚是新颖,不知今日,小女能否再次一闻?”
“云儿姑娘既有雅兴,敢不奉陪?”宝玉说着,筷子敲打碗盘,便唱起了小曲子了。至于唱的什么,怕是他自己心里都不知道,什么太平歌词,数来宝的,捡了哪一句,就是哪一句,一时间唱的是不亦乐乎。
不管旁人如何,自己尽兴才好。直唱的身边有人道,“宝二爷真真好兴致了!”这才作罢。回头一看忙起身,笑着道,“这是几时回来的?不说带个信儿,何苦害的我一人坐了这里呢?”来人非是别个,正是永兴节度公子冯涌。
冯涌笑着还礼,“也是才回来的,里外没几日,正想着过来订上一桌,约上三五好友,不想还遇见宝二爷了!”
“可见缘分了,不消多说,只管坐了才是!”宝玉说着让冯涌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