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烧伤住院,心里不愿面对,不想睁眼。他们以为我听不到,何以鸣把他看见的事说了出来,其他人竟然说何以鸣做的对。”
“他们说,两个女娃而已,怎么比得上他精贵。”
“他们说,他做了件好事,让以彰能再娶妻,生个儿子留个后,这是为以彰好。”
何以彰浑身颤抖起来,存在他心底的记忆被翻出来,并没有随着时间而减轻愤怒。
“何以彰这个名字,都让我觉得恶心。”
“我是林文。”
巨大的轰鸣声再度响起,暴雨下得更大了,黑色的天幕像被扯开了一个口子,雨水像被盆倾倒下来。
那场火,是个意外。
可在他心里,那不是意外。
“林老师,你的家人只会希望你好好生活。”陈子路第一次觉得词穷,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表达。
听到学生和以前一样称呼他,何以彰很欣慰。
“如果不是这样想,我早就把这毁了,不过也已经晚了。”何以彰苦笑。
“村里出去的年轻人都回不来了吧。”商霜序的声音响起。
何以彰的脸绷着,默认了。
房间里安静了。
***
暴雨一直没有停歇,郁木和简语也没有再过来。
在村里能看到村口一片忙碌的情形。
这场暴雨始料未及,工人们忙着把工地的工具拾掇好。
工地的活动房,四周都是一片泥泞,有的重物已经陷入泥里。
村里的房子,大门处有门槛的院子,都积了一层水,水泥地可不如泥地会吸水。
幕秋看着窗户上雨水冲刷的痕迹,就像被一盆盆水泼在窗户上。
夜幕降临,暴雨依旧没有减弱的趋势。
花草树木和泥土不停地吸收着水分,地里的菜在暴雨的冲刷下趴在了水里。
突然,幕秋凑近了窗户。
村口的两座山壁,滑落了!
“商少。”
幕秋快步走到旁边的房间门口,敲响了门。
一看到商霜序,幕秋就说:“村口出现山体滑坡,工地上有灯,下面的情况我没有看到,但我看到山上方的泥土一大片往下滑落。”
当雨量超过泥土能吸纳的范围,就极易出现山体滑坡。
工地上的大灯这个时候亮了起来。
“村口的地势比村里低,得把路疏通开,以免泥水倒灌。商少,对吗?”幕秋觉得这应该是最坏的情况。
一旦泥水倒灌,村里的积水会更多。
暴雨不停,村口被堵,来不及流出去的水,又会积在村里,水位超过堵住村口的泥土,水又会往村外流。
那时候可不是一点点小水流,而是洪水!
最要命的是,村外只有一条盘山路,两边是悬崖峭壁,一旦人被水流带走,九死一生。
村里的积水得及时排出去。
工地里嘈杂的声音传来,村里的房子陆陆续续的亮起了灯。
丁渠和陈子路也来了商霜序的房间。
“商总,我去村口看看情况。”丁渠已经穿戴好了雨具,现在到处亮着灯,村里的路可以看清。
“别逞强,发现不对就赶紧撤回来。”商霜序把应急灯递给了丁渠,以备万一。
下暴雨的时候,容易出现断电的情况。
丁渠穿着雨衣雨鞋,往村口赶,村里的泥泞不堪的路,十分难走,雨鞋踩在上面,会陷进去,吸饱了水的泥土能将雨鞋紧紧吸住。
有的时候,丁渠不得不借助双手,把雨鞋从泥土里拔出来。
丁渠去村口,他们三个也没有闲着。
哪怕抱最好的希望,也得做最坏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