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凶手!你还我们老爷命来!”卫府侍妾拥蜂而上,将薛辛围个水泄不通,似乎不将这个“凶手”绳之以法,她们决不罢休!
“冷静!各位小姐姐!你们冷静!”薛辛嘴角抽了抽,“我没杀你家老爷……”
侍妾们才听不进薛辛的解释,一个个张牙舞爪,来回撕扯薛辛。
薛辛还偏偏不能对一群没武功的女人家动手,眼看就要被这群侍妾淹没了。
“都住手!成何体统!”这时,一个凌厉的低沉女声响起。
那群侍妾登时停住了“声讨”“哭闹”,一个个静若寒蝉。
“还不退下!”女声又喊。
侍妾们缩着肩膀,纷纷退下了。
薛辛这边总算松了一口气,她看向帮自己解围之人。
那是一个中年妇人,正襟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她虽然上了些年纪,但是包养得不错,看起来三十五六的样子,又细又的得眼梢横扫过来,不怒自威。这妇人跟那些侍妾一样也穿着一身白色孝服,只不过,一样的衣服穿在年轻貌美侍妾身上是“俏不俏一身孝”的风情韵味,穿在她身上却没有一点儿旖旎的味道,彻彻底底是贵妇派头,高傲又矜持。
薛辛眉梢一挑,她大约能猜出对方的身份是谁,没办法,正室的气场太强大了。
似乎为了印证薛辛的猜想,一旁的领头衙差冲那人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卫夫人。”
卫夫人摆了摆手,不轻不重扫了一眼薛辛。
薛辛回以微笑,不动声色地扫过了卫夫人身旁座位上的两个人。
右边的,薛辛是第一次见到,是个貌美的孕妇,细看之下跟卫夫人有几分相似,不过,比卫夫人要年轻上许多,也没有卫夫人身上的“气场”。
貌美孕妇轻轻地垂下头,有些不安地绞着手里的手绢,觉察到薛辛的目光,抬头看了一眼薛辛,又迅速低下头去。
薛辛有些不解,又看向卫夫人左边之人。
这人她认识……这不就是出对子那个卫府三公子吗?
卫盛惜眉眼间似乎带着玩儿味,意味深长冲薛辛笑了笑,
薛辛下巴一扬,正要说些什么……
“凶手带过来了!?在哪!?在哪呢!”县官大人终于从后堂晃出来了,他圆头圆脑,捧着一个肥硕的大肚子,走路有些着急,边走边喘。
“大人,凶手在这里!”领头衙差说着,猛地把薛辛推了出去。
薛辛被推得一踉跄,回头看了领头衙差一眼:“我有一句妈卖批……”
“大胆!”薛辛的话还没说完,那圆头圆脑的县官大人一拍惊堂木,“犯人!限你从实招来!你是如何杀害卫老爷的!”
薛辛:“……”
“说!”
“我没杀人。”
“没杀人?证人在此,你还敢狡辩!”
“什么证人?”薛辛早就想见这个证人了。
“我……是,是我……”卫夫人身旁的孕妇缩着肩膀慢吞吞走了出来,衙堂威森,她似乎很不习惯,瑟瑟缩缩,显得楚楚可怜。
县官放缓了声音,说道:“林夫人,请你说说,你昨晚都看到了什么。”
林夫人搅着手绢,低着头,小声道:“我,我看到一个女子,从……从老爷房中的窗户翻了出来……然后,然后就消失不见了……”
“听到看到没有!”县官一指薛辛,“说的就是你!昨天你是不是跟卫府有过节?且你武功高强!杀死卫如轻而易举!”
“……”
薛辛无语到想吐血,许久,终于憋出一句话:“大人……你这么堂而皇之歪屁股的吗?”
“什么?!”县官不解。
薛辛也不解释,而是转而说道:“就因为我昨天来了永安镇,跟卫家有点不愉快,然后昨晚卫老爷死了,这位林夫人看到了一个女子身影……你们就认定凶手就是我了?”薛辛都快把自己说笑了。
县官坚定极了:“不然呢?凶手是个高手,又跟卫家有仇,又是女的!除了你还能有谁?!”
薛辛一个白眼翻过去,懒得跟县官废话,她直接转向一旁的林夫人,忽然问道:“你看清我的脸了吗?”
“啊?”
“我问,你看清楚我的脸了?”
“呃……”林夫人有些支支吾吾,捏着手帕,嗫喏回道,“我,我就看见是……是一个女子的身影……”
“卫家老爷是被剑杀死的!”县官扫了一眼薛辛腰间的佩剑,“而你就是用剑的!”
薛辛真的无话可说了!你永远叫不醒装睡的人啊……
“好!好!我不就说废话了!我也直接上证人吧!”薛辛一转头看向星沈,“小侍卫,你跟这位大人说一说,你昨天听见的动静。”
“谁小啊!”星沈气呼呼瞪薛辛。
“拜托啦。”薛辛搓手笑笑,不禁又看向了萧七。
萧七从刚才到现在一直跟局外人一般,气定神闲站着,听见薛辛的话,他对星沈示意了一下。
星沈噘着嘴,走到公堂前,不情不愿说道:“她昨天一直在房间里!”
“大人,我怀疑他们很可能是同伙。”一旁的领头衙差插话道:“我去逮捕犯人的时候,萧七就一直多加阻拦!”
“萧七?”县官喊道,“谁是萧七!站出来!”
没人应答。
“谁!”县官一拍惊堂木,“没听见本官的话吗!谁是萧七!给本官站出来了!”
终于,一个人慢悠悠站了出来,不急不缓,气定神闲。
“在下就是萧七。”
“……”
“吧嗒!”县官看清萧七长相,手里的惊堂木一下子脱落,清脆的声音磕在大堂里,周遭安静极了。
众人不解县官大人这是为何,只见他张大了嘴巴,双目瞪圆,愣愣怔怔地看着大堂上站着的萧七。
堂下,萧七泰然自若,淡定从容。
与之相反的,则是县官的表情,若是非要用一个词语形容,千变万化!从震惊诧异转到畏惧与讨好,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您……您怎么……”县官大人一边说着,一边急忙抚了抚自己的官帽,慌慌张张地从案桌后面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