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中清冷,如谪仙一般不染俗世。
这样的眼睛,她只在一人身上看到过。
这时,门外响起声音,“主子?”
容辞移开视线,“无碍,你们回去。”
“是。”
黑暗中,君惊时躲在角落,听到熟悉的声音,他愣了一下,捂住受伤的肩膀低声开口:“殿下?”
“嗯。”她应了一声。
容辞从床上起身,披上一件外衣后点燃了蜡烛。
她转身看向白衣沾染血迹的君惊时,“过来坐吧。”
君惊时微顿一下,面色苍白,捂着左边肩膀,血从他指缝流出,整个左袖都快被血染遍了。
他颇为艰难的站起来,因失血过多眼前有些发晕,走路都是晃着的,也极慢,好半晌才走到桌前坐下。
他低低地敛着眉,嗓音微哑,“殿下怎么会在这?”
容辞将伤药纱布放在桌子上,淡声回答:“不该问的就别问。”
说罢她仔细看了眼君惊时的伤口,因为捂着,她也看不出什么名堂,但是留这么多血,定然很严重。
她想了下,对他说了句“你在这等着”便走了出去。
君惊时脸色更白,抬着头看容辞毫不犹豫的走出去,唇角却带上了一抹自嘲。
不过片刻,穿着黑衣的宁六走了进来,手里还拿了些东西。
见到君惊时面色惨白的坐在那里,他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主子见你伤得严重,命属下来给君少主处理伤口。”
君惊时低着头一动不动,好半晌才淡淡应了一声。
得到他允许,宁六立马上手。
隔壁房间,宁三疑惑问道:“主子怎么想着要帮君少主?”
容辞抿了一口水,“他帮过我一次。”
她向来知恩图报。
半个时辰过后,宁六擦着额头上的汗走了过来,他唏嘘道:“这个君少主是真的能忍,那个箭将他左肩射了个对穿,属下处理伤口的时候他愣是一声不吭。”
容辞回了房间,发现君惊时趴在了桌子上,脸色白得跟要升天似的。
许是受了重伤,他疼得感知慢了许多,直到容辞走到他面前他才察觉出来。
他眼睫颤了颤,慢吞吞的从桌子上起来,“殿下。”
容辞坐在他对面,看着他这副可怜样,内心毫无波动,语气冷淡:“本殿下让人给你重新开了一个房,你去那。”
君惊时低着头,眼眸半闭,虚弱地说:“殿下能带我回去吗?”
“我如今受了重伤,身边也无一人,银钱不足,想必赔了老板娘就什么都没了,还有仇家刺杀,能否活到回去都是个问题。”
容辞动作一顿,眸中染上似笑非笑的神情,“本殿下若是带上你,岂不连累了自己?本殿下又何苦给自己找这个麻烦?”
“更何况,回去路上,本殿下都是骑马,你这个重伤的身子,可不能如此。”
君惊时垂了垂肩膀,剧痛源源不断地从左肩袭来,他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又开口:“殿下想知道什么,只要我是知道的,都可以告诉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