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姜汤下肚,药老瞬间鲜活了血色,面色终于有了些红润。
待药老缓了缓,苏纤儿这满是问题的脑袋又引得嘴不停发问。
“师傅,你怎么下山了,仙山不要了?你不是说要照看草药的吗?”
“仙山?那不是宫里的太医去采药的地方吗?”碧儿半思不解的站着听。
药老沉思一会便长叹一声:“这么对年,我想我也该出山了。”
苏纤儿嘴角一抽,这好像是大佬才说的词吧,在打量下眼前这怪老头,额...
她不去猜想,因为她认为这个师傅除了医术略高外,不存在大佬气质。
“那……仙山怎么办”苏纤儿试探性的发问。
“不是有钰吗,他可以帮我照看。”
苏纤儿:“小钰,师傅你没开玩笑吧。”
药老一脸严肃:“当然是真的了,你师傅我像在开玩笑么?”
苏纤儿:“额……很像在胡说八道。”
碧儿听了在一旁偷偷的笑,因为确实像。
药老紧抿嘴唇,做出一副要骂人的模样,最后又是一副算了这次放过你的神情,袖口一放,道:“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看守了。”
苏纤儿:“啊?”
这句话信息量太大了,苏纤儿有点吃惊,盯着药老。
药老不说话,沉默着,一字不吭。
碧儿至今还没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只是在一旁听,只是隐隐觉得这个有些仙气的老先生不简单。
话锋一转,药老说:“丫头,昨晚我看你甚是用功不错不错。”
苏纤儿这才想起来,他是怎么进来的?于是便问:“师傅,你说你昨晚就在憬阳宫的房顶上,皇宫戒备这么森严,你怎么进来的?”
碧儿也如梦初醒,对啊,皇宫戒备森严,据说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皇宫里也都是些绝品高手,这位老先生是怎么进来的,还在憬阳宫屋顶上睡觉?!
药老憨笑:“用的轻功”
“你还会轻功?”苏纤儿手搭在桌案上,衣衫还有点垂落在半空。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嘛,我一个学医的,不得学点技能保命啊,要不然万一哪天被人逮住,桶个数十刀,那便是天仙都救不活了。”
苏纤儿:“你这叫点技能,你这轻功可以啊。”
药老摆摆头,摇摇手:“真的就会一点点。”
苏纤儿:“嗯~好吧”
她也不愿去争这些了,便依了药老。
又问碧儿:“对了,无邪呢,怎么一大早都没看见她”
碧儿:“无邪好像被皇上身边的公公派去做事了。”
苏纤儿:“什么事?”
碧儿:“碧儿不知”
“好吧”
苏纤儿刚想放松一下,又回想起什么,神经紧绷。
苏纤儿看向药老:“等等,你刚刚说你在屋顶看到我用功?”
药老自信的昂起头:“对啊,怎么了,需要我再夸夸你吗,老夫愿意为了我的爱徒,舍费一些口舌。”
苏纤儿拍案就起。
药老:“丫头,你干什么”药老被吓到了,身子向后倾了起码三十度。
碧儿也下了一跳,看着苏纤儿,弱弱的吭了一声:“小姐……”
苏纤儿:“那你什么都看到了?”
药老点点头“嗯...”
苏纤儿感觉上已经不理智了:“那我和沈修寒的那段你也……看到啦?”
“嗯……”药老知道说错话了,连忙改口“啊...没有啊”
可苏纤儿哪里听,追着药老就问到底看到什么了,追的药老满院跑。
碧儿想去劝苏纤儿,可根本追不上,只是在后面不停叫喊:“小姐,别跑了。”
三人追逐战就在憬阳宫院落里上演了,从外面回来的无邪见刚踏进来就见三人再跑。
无邪在皇上临走前,被皇上身边的公公碧儿吩咐去做事了,现在才回来。
真巧她站在门口没一会,苏纤儿就成功抓住了药老,一顿盘问。
“说,看到什么了”
“真没有,昨晚我见皇上一来就睡了,真没有看到,我以我仙山发誓,要是说谎,我仙山必被烧光。”
苏纤儿盯着药老的眼,看了一阵,拍拍手:“好吧,就相信师傅你一次吧。”
“什么嘛,我很不可信吗”他小心嘟囔着站起来。
苏纤儿转眼才看到无邪,热情的拥上去:“无邪,你回来啦。”
“嗯”无邪干练简洁的回答了她。
“哦,对了师傅,忘了和你介绍了,这是碧儿,这是无邪。”苏纤儿对着药老各指着她们两个说。
药老一抬头,两眼便瞬间对上,无邪瞳孔一震,这是她少有的表情,却在这一刻完美的释放出来,药老也久久不能移开眼,一瞬间像是隔了几百年。
“……...”
两人都看呆了,让一边的苏纤儿都诧异:“你们,认识?”
药老,无邪:“不认识。”
苏纤儿见他们出奇的默契,眉一挑:“确定?”
无邪:“嗯,只是觉得有些眼熟而已。”
药老移开的眼又小心的回到无邪的目光,他打量她,附和着:“对啊,确实有点眼熟,但确实不认识。”
这边马车轮子滚过大街,贱起大片水花,车夫带着斗笠,驾着马车在雨中驰骋,晃动的窗帘,隐约看见车里人抖动的碎发。
车穿过大街小巷,最后停在了一处寺庙前,两旁葱绿的树,被雨点拍打着,从绿叶间滴出水来,好似把绿叶洗净了所滴出来的绿水,滴滴垂下欲滴欲落。
“夫人,小心”余秦搀着余夫人下了马车,一起走去寺庙里,下雨天,来这里的人很少,正合他们的心意。
走进去没多久遇到一小和尚,便走过去问:“请问柱持在吗?”
小和尚稚嫩的笑,点了点头,指了指转角那洞门:“施主,柱持在那里念经呢。”
余秦和余夫人向小和尚道谢后,便急匆匆走去洞门。
洞门内很素净,一老和尚正在念经,禁闭双眼,十分虔诚。
余秦与夫人对视,两人便都不说话了,静静地等到柱持念完佛经,发现他们,才提起容儿的事。
柱持:“阿弥陀佛,施主找老衲有事?”
余秦:“不瞒您说,上次你送来的那封信便是小女写给我们的,我想问柱持是否知道小女现在的住处。”
余夫人点点头,恳求的眼神注视着柱持苍老的容颜,微张的口好似要说什么,却又一字未吐,满目心酸,昨日哭的眼,现在看依然有些红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