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屁今天换药,林知予带它去的医院,处理完之后到家差不多九点了,本来应该要去图书馆了,因为今天小吴早上有课,但是她窝在沙发上之后就又不想动了。
滴滴两声手机响了,手机界面上弹出微信的消息框。手机放在茶几上,她懒得拿,看不到是谁发过来的消息,所以她更加不在意。
没一会儿又是滴滴一声,接连两条,这会儿她终于起身把手机拿了过来。
信息是江墨发过来的。
“知姐,帆哥他发烧了,烧得还很严重,自己一个人在寝室,也不去医务室,我们也劝不动。”
“你的话他肯定会听的,能不能麻烦你给帆哥打个电话让他去医务室吧。”
看完又是一条:“知姐,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求求你了[委屈][可怜][拜托]。”
三岁小孩难受都知道要去医院,许一帆那么大了还能不知道吗?林知予看完没回复,手机往沙发上一丢,整个人又重新躺回去。
客厅恢复安静,连臭屁都没发出一点动静,可心却在动荡不安。
打个电话而已,她宽慰自己。
第一个没接通,第二个依旧如此。
“你们寝室号是什么?”林知予问江墨。
“305。”江墨一直等着消息,所以秒回。
毕竟是自己先招惹的许一帆,这个摊子只能自己去收拾。
已经过了早高峰,道路上一片顺畅。林知予已经换了一身中性的运动装,就头发塞进棒球帽里带上,然后又带上卫衣的帽子,照了眼镜子推门下车。
寝室门口几乎没人,宿管阿姨似乎也不在,以防万一林知予还是把帽子压得更低,然后低头玩手机,装模作样地往里走。
门口的人脸识别显示屏上,三个小窗口同步显示她又疾又缓的身影。
305在走廊的右手边,朝南位置。江墨跟她说,门框上有一把钥匙。她踮脚伸手去摸,在一手的灰中拿到钥匙。
寝室里。
许一帆等他们走后,在床上躺了差不多二十来分钟,昏沉的头依旧昏沉,嘴巴和嗓子的干涸程度愈加强烈,他喘了一口气,无力地从床上起来。
换好衣服,接过一杯温水,坐到椅子上。他还没有到想不开的地步,等喝完这杯水他就打算去医务室。
喝完水他走向门口,走到一半想起来他没拿医保卡,然后又折回去,但是他不记得放哪了,找了半天,额头蒙上一层汗,本就虚无的体力更微,趴在桌子上两秒就不愿再起来了。
挣扎了好一会儿才舍得离开座位。门口有门锁转动的声音,听起来不是很利索,他以为是他们三个人回来了,也不急,慢慢走出去。
钥匙是那种跟十字螺丝刀那样的样子,林知予不太会用,搞了半天才顺利转动门锁,开门进去里面很安静。
视线里是一条黑色的宽松卫裤,这样的款式他们寝室每人都有一条,许一帆短时间反应不出来到底是谁,“不是还有课吗,怎么回来了?”他边说边抬头,然后整个人愣住。
是他真的烧傻了吗?现在居然都出现幻觉了。
林知予也是呆了几秒,虽然她是做好准备才来的寝室,但她想象中的画面绝对不是这样直接的毫无防备的面对面。
“江墨说你发烧了不肯去医务室。”所以我过来看看。
听到熟悉又久违的声音,他终于反应过来原来不是幻觉。
林知予看到他手里拿着的医保卡,莫名松了一口气,“既然你要去医务室了那我就先走了。”
“如果我不去你是就不走了吗?”他好不容易准备放下了,可她又出现了。
所有的思想预防全部溃不成军。
“许一帆你又不是小孩,在这跟我较什么劲。”她有点恼火。
他想到她数次拒绝自己的理由,语气里带着嘲意,“我现在就不算小孩了吗?”
她本来就不是个耐心的人,这会儿已经在爆炸的边缘,但看在他生着病的份上,她没再说话,转身就要走,反正她的摊子收拾完了,其余的她不负责。
来去哪能那么自由?
许一帆舔了舔自己苍白的嘴唇,不疾不徐地看着林知予往门口走。
门很重,她拉不开,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用力的按在门板上,手上青筋凸起。
她没说话,转头去看他,眼神里透露着没有说出口的不耐。
“林知予这里是男寝。”许一帆笑着说,一句很平淡的话听在耳里满是威胁。
他松开按在门板上的手,静默不动,林知予看了他一眼仍是一言不发,转身继续开门,这次门轻易被拉开,但自己也轻易被拉开。
许一帆在她跨出去的那一秒伸手拽住她的手腕将她拉了回来。林知予毫无防备,只是摔在墙上的身体一震。
“咔嚓。”门锁落上。
他往前挪了一步,两个人之间的距离骤短。林知予抵在墙上,退无可退。手挽已经被拽住,膝盖上也有一道力将自己固定。
主动权不在自己手上的感觉,让人很不爽,可她又无可奈何。
许一帆松开她的手腕转而撑在墙上。
卫衣的帽子在拉扯中滑落,他凑近,额头抵在棒球帽的帽檐。
强烈而汹涌的气息喷洒而来,偏偏她无法抵挡,然后她听到一道低沉带着沙哑的嗓音,“林知予你说我到底算不算小孩呢?”
帽子从头顶落下,乌黑的卷发散开,又是那股好闻的乌木玫瑰在鼻尖荡漾。
温热的肌肤贴在面颊,嘴唇上是另一种柔软的触感在摩挲,然后是唇齿间一股滚烫的气势汹涌而来,轻翼里带着无法抵挡的强势。
迷离中她又听到一声自己的名字,“林知予”,魅惑又勾人。
撑在墙上的手情不自禁地搂上她细软的腰肢,许一帆只觉得身上更是滚烫。攻城略地,无可自拔的是他自己。
逼仄的门角,温度不断上升,空气里唯有水乳交融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