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口罩摘下来。”那人声音冷冷的,而又不耐烦地说道:“只会给我找麻烦的人。”
说着,手正欲向江姝那边探去。
也就是在这一瞬间,秦昭的身影恰好把他们两个隔开,遮挡了那人大部分的视线,也恰巧地把她从西奥多的视线上转到自己身上。
“很抱歉,先生,这位是我的妻子,她患了一种无法言说的疾病,如果你贸然接触,我很担忧你的安危。”
秦昭遗憾地说道:“是我的错,把她害成这个样子,也把我自己给毁了,我们正在趁着最后这点时间,进行世界旅游。”
那人心境阴冷,哪能听得这些情情爱爱腻歪的东西,但还是皱着眉,探究的目光直直地打在秦昭身上,秦昭则用淡然而又自责的眼神回应了他。
思虑良久,最终还是缓缓点点头,用极其厌恶的目光扫了秦昭一眼,用手指了指:“你,和她,哪里没人去哪里。”
秦昭眼中带着浅浅的笑意,向那人感谢道:“谢谢你,能让我与我的妻子享受最后这一段幸福而短暂的时光。”
随后,牵着江姝的手,嚷她走在自己的前方,而自己则为她挡着大部分视线。
终于,他们退到了人群的最后方,这里相对来说,算是个安静的地点,这里人数众多,有着来自不同国家的游客,各种语言参杂在一起。
江姝的目光一直在秦昭身上,自然察觉到了秦昭的不对劲,不顾秦昭的阻拦,她直接拿出藏在口袋中的小刀,划开了秦昭的袖口处。
一层层白色纱布绕着秦昭的胳膊,最里面的那一层,甚至已经渗出了点点的红色。
秦昭见阻拦不住,江姝的目光一直在自己的伤口处,她那双美丽的眼睛复杂,连秦昭都不清楚她现在的心情。
他尝试着用左手把右手从江姝的手中抽出来,可无济于事,单用左手的力量竟无法把右手从江姝的双手里抽出。
“江同学,随便扯别人衣服,可是不礼貌的行为,这件衣服是英国定制款衬衣,费了不少劲才得到的。”他装作轻松,调笑着说道:“江同学打算怎么赔偿?”
秦昭竟是天真得妄想,也许这么做,江姝才能把目光从他的伤口处移开。
毕竟被自己深爱着的人看到自己的伤口,真是件不太光彩的事情。
“秦昭,告诉我,这是谁弄得?”
终于,江姝看向秦昭,那双若秋水般的眼睛真含了几许秋水,萦绕在眼角处,随时都有掉落的可能。
她声音隐隐在颤抖,秦昭有些心烦,他不喜欢看到江姝伤心的模样,因为自己的心也会跟着疼。
“Louis还是……”江姝沉默了一番,最终说出自己的猜想:“是Nightmare,梦魇?”
“Louis?”秦昭却试着转移话题:“江同学在这儿给我惹了不少情敌啊。”
“秦昭。”江姝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声音不由得加了冷意:“是梦魇干的。”
这句话不再是疑问,Louis把副董刚打下去不久,正在稳固自己在SH的地位,没那个时间与心情去伤害秦昭,更不会在这个时间段公然与江姝作对。
“从前几个周开始,我便隐隐觉得有人在跟踪,原先以为是梦魇,可又打消了那个念头,因为在这几个周的夜间,我总是那么的安全。”江姝冷静下来,慢慢向秦昭说道:
“那个人是你,对吗?那个夜间你把梦魇的成员打倒在地上,可自己也中了枪,在那个地方,有着并非他本人的血迹,以及一些已经打完的子弹。”
说着说着,江姝的声音又在颤抖,可能自己也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勇气了,直接抱住秦昭,似乎用尽了她平生的力气,几乎要瘫在秦昭的怀中。
这个拥抱,她想了很久,但始终没有想到会是以这种方式的到来。
“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把自己陷入这场危险之中?你知道你右手受伤意味着什么吗?”
秦昭尽量扶起江姝,他真的太害怕江姝会哭了,从秦昭见江姝第一面起,就从未见她哭过,她不应该把眼泪浪费在这种事情上。
所幸,江姝并没有流眼泪,而那双美眸中,则有着毫不掩饰的滔天的恨意与怒火,秦昭愣了一下,她一向沉着冷静,这种恨意与怒火秦昭从未见过。
“江姝,冷静下来,想想怎么拯救这个地方,拯救他们,也拯救我。”
秦昭向她轻声哄道:“医生说了,这种伤没什么大事,静养几个月就跟以前没什么两样了。”
江姝却冷笑一声:“秦昭,按照当时那个人枪的款式,枪里应该有六发子弹,剩下的那发去哪了?我不是傻子,我清楚这发子弹到了哪。”
随后她闭上眼睛,痛苦地说道:“是我毁了你的一生,那发子弹,应该是给我的……”
再过不到一个星期,那场对秦昭极其重要的比赛就要来了,依秦昭现在的伤势,这场比赛绝对与他无缘了。
可秦昭却拥着她轻哄道:“江同学,这并不怪你,是我自己的不注意,更何况,你的手将来还要设计我们的婚纱礼服,我这只手,不过打打游戏罢了。”
这番话,江姝自然明白对于秦昭来说有多么的痛苦,作为一名专业的电竞玩家,当然知道这场比赛对自己意味着什么,哪有他说的打打游戏这么简单?
他所劝慰江姝的每一句话,都是在自己血淋淋的伤口上撒上一层浓度较高的盐,令自己痛苦千万辈。
“秦昭,我会让你亲眼看着,”江姝忽然出声,声音中带着冷冷的恨意:“我会让他们付出怎样惨痛的代价,去赔偿你的右手。”
这句话绝不是玩笑,江姝平日的做法就果断狠辣,梦魇的这次行为,已经彻底把江姝滔天的恨意勾起,哪怕同归于尽,江姝都会让他们以极其痛苦的状态与自己一同消失。
“江同学,你的手要干干净净,不要沾染恶徒肮脏的血液。”
秦昭向江姝说着,一字一句又是那么的珍重:“我允许你以任何方式宣泄着自己的恨意,但不能采用与他们同样低俗暴力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