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兰妮一怀孕,马上又显出人手的紧张了。以往梅兰妮勤快又麻利,一个人能干好几个人的活,现在孕期头三个月里,谁也不敢让她跑上跑下,就连直播的时候,汪雨飞都不让她坐在电脑前接单了,怕辐射。梅兰妮气得大叫:“再这样下去我被养成猪啦!”
再招人吧。美兰做主,从附近的村民里,挑了三个模样周正,看着机灵的小姑娘,亲自培训了几天,让她们专职做客房的服务员,把先前招的两个女大学生调到小楼里,接下梅兰妮的所有工作。梅兰妮顶着一个副总的职位,她的全部工作就是看着别人干活,自己保证吃得营养喝得健康,走路不绊倒不摔跤就行。
为了心里踏实些,朱馥梅比较正式地拉着汪雨飞聊了聊,问他往后有什么打算,“有孩子就要想得多些了。近的,孩子有个头疼脑热的是免不了的,不能离医院太远了;远的,上幼儿园上学的,都要提前考虑提前安排。现在这里又离不开你,你心里一定要有数,以后该怎么办。”
汪雨飞沉吟了一会,边斟酌着句子边说:“我想过一些,可没想这么多这么远。这里是梅姐和兰姐你们事业起步的地方,也是我事业和感情起步的地方,要说放下就走,还真没那么容易。和梅兰妮也说起过,她是个船到桥头自然直的人,从来不想那么多,但是要她放下工作回家看孩子,她也决不会答应。我想,我们结婚后,等她月份大了,行动不太方便了,就把她送回我家,我两边多跑几趟。再以后,大不了孩子上幼儿园了叫我妈辛苦辛苦,我肯定不能为了孩子把事业都扔了,说句实在话,我还得挣奶粉钱呢。”
朱馥梅明白了,不仅是她和美兰,汪雨飞和梅兰妮对这一摊子事看得也很重,不会轻易离开。她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
周一的下午,度周末的客人前一天晚上都走的差不多了,直播结束后大家都累了,坐在院子里喝喝茶,这时院门被推开,进来一个背着双肩包的姑娘。
“这里还需要人吗?”她看起来挺腼腆,站在那里有些手足无措。
“你是来应聘吗?”梅兰妮问她。
“嗯,是的。”
“你是学什么专业的?”
“我是师大的,学电子商务。”
几个人对视一眼,正好缺一个学电商的。梅兰妮说:“跟我进来吧,填张表。”
女孩跟她进到小楼里,见到里面也是花草繁茂,不禁赞叹道:“哇,好漂亮啊!”
梅兰妮说:“是吧,当初我也是一进来就不想走了。”
女孩说:“我从小就喜欢花花草草、小猫小狗,对这样的地方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梅兰妮看她在表格里填上名字:王千语,便笑:“你看起来也不是特别爱说话的样子。”
王千语说:“那是我妈希望我爱说话吧。”
这个长得清秀可人的女孩,一笑有两个浅浅的小梨涡,给人的第一印象十分美好。许光阳的目光从她进来就没有离开过她,等梅兰妮带她进去了,汪雨飞警告道:“收起你那邪恶的目光,要是起了坏心思,现在我就赶你走。”许光阳说:“坏事肯定不会干,活动活动心眼还是可以的。”
公司太小,暂时还没有HR,管事的也就是朱馥梅、美兰和汪雨飞、梅兰妮,这几个人看着不错没有异议,就马上留下了。王千语也是个知道做事的孩子,放下背包提出有没有电子商务档案,没有的话她可以马上用现有的资料整理。还真没有,做了这么长时间,竟是谁也没想到。梅兰妮说,我带你上楼,资料都在每天直播的房间里。要不你先收拾一下东西,明天再干。王千语说,不用,我的东西都没带来,只有这个包。资料整理完归档了,我再回去把箱子拿过来。
梅兰妮把要整理的资料给她找出来,见那几位还在院子里喝茶,便下来坐回原位置,说:“这孩子还真挺懂事,一来就要求干活。”转头对许光阳说:“小心点啊,把眼睛里那钩子收起来。”
汪雨飞笑:“看看,我老婆跟我从来都在一个频道。”
梅兰妮问怎么了,汪雨飞说:“咱俩说了同样的话。”
正当大家都为来了个得力的人高兴着呢,一个月后,不光是朱馥梅,连带着美兰都一起躺枪了。
这一个月,裴律师忙一个新接的案子,只来了两次。每次和大家一起吃完晚饭,就和朱馥梅单独享受温馨的二人世界,或沿着小路往湖那边走走,或回到房间说会儿话,泡泡脚,就上床休息,就是老夫老妻的正常生活,私底下的甜蜜外人不得而知,起码外表看来并无出格之处。但是网上开始出现裴律师和朱馥梅在饭桌上的合照,裴律师往朱馥梅碗里夹菜,或是美兰隔着裴律师扭头和朱馥梅说话,但在别有用心的人看来,就像美兰歪着头向裴律师**。这种捕风捉影的八卦最易勾动国人的好奇心,更何况还有人记着“跳楼”“遗书”的狗血剧情。这次因为朱馥梅、裴律师和美兰都是几近怼脸的正面照,所以不用猜不用想,比发了身份证还真实。有人大概觉得,这可是个把一位精英男内裤都扒下来的大好时机,便顶着一副要伸张正义的嘴脸,开始人肉几个当事人。先扒出裴律师是借岳家之势上位,于是第一顶功利小人始乱终弃的帽子先扣在裴律师的头上。接着又扒出朱馥梅公司股东和副董事长的头衔,头上又戴上傍大龄富婆的第二顶帽子。至此尚没有完,有人说裴律师是好色之徒,吃个饭都要左拥右抱,于是人肉接着来,把美兰又扒了一个底儿掉,可怕的是,老郑在扒的过程中露出水面。美兰小心翼翼掩藏了多年的古旧情事,就像一个片尾彩蛋,一放出来就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