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锦然也回过神,怒火中烧,“唐檐雪!”
她长这么大,从来没受过这样的羞辱,这么多人看着,她居然被一个卑贱的死丫头给踢跪下了?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唐檐雪还挺无所谓:“跪都跪下了,道歉吧。”
她看了半天,这位千金小姐确实挺欺负人的,可想而知她以前是怎么欺负唐昔蕴的,一个外人,欺负到自家头上,她会客气才怪。
候府千金,确实很了不起,那便看看,她是不是得罪得起吧。
何锦然刚想起来,看见唐檐雪目光不善,心里一凉又跌回去了,伤上加伤。
乐平候府二公子何锦程,听说姐姐被人欺负之后带着几个人就来了,刚到门口,看见那儿站着一道身影,脚步一顿。
“逸王殿下?”
听见声音,众人纷纷转头,果真看见舒彻站在门口,还看得津津有味的,赶紧行礼。
既然被人看见了,舒彻索性就进了园子,径直走到唐檐雪面前。
“你那个小姐妹说的果然没错,我们雪儿只有在教训人的时候才会露出小爪子。”
唐檐雪不说话,他怎么什么都知道?莫不是在她身边安了眼线?
舒彻笑问:“雪儿打了人,打算怎么收尾呢?”
唐檐雪想了想:“找你?”
本来只是想借下那块玉牌,看看能不能唬住她们,但是舒彻都自己过来了,那块玉牌拿不拿的似乎也无甚区别。
舒彻顿时开心了:“嗯,找我,雪儿真乖。”
唐檐雪纳闷了,她闯了祸,找他收尾是什么好事吗?他怎么这么高兴?
众人默不作声,有逸王做靠山,也难怪她这么有恃无恐了,就算是乐平候来了,也不敢同逸王叫板吧?
舒彻看向颇为狼狈的何锦然,冷眼道:“就是你欺负本王的美人了?”
何锦然冤啊,明明是唐檐雪欺负她,怎么就变成她欺负唐檐雪了?这不是巅倒黑白吗?
唐檐雪倒是说话了:“是我欺负她,还有,我不是你的美人!”
这是个严肃的问题,别人怎么传是别人的事,她要是承认了,这事儿就板上钉钉了,她才不要当他的美人。
舒彻换个说法:“那,我的王妃?”
唐檐雪拒绝:“不是!”
她又不喜欢他,干嘛当他的王妃?她才不上当呢。
舒彻摸摸她的头:“好啦,就是我的小美人,乖,我帮你欺负她。”
“……”
这句话听着非常有当昏君的潜质啊,还好他不是太子,不然就麻烦了。
何锦然的心已经凉了,舒彻一副色令智昏的态度,为了讨唐檐雪欢心,定然不会对她客气。
“道歉都不会吗?还让雪儿浪费这么多时间。”
她都没在他身上花过这么多时间,倒是浪费在这儿了,想想真是可惜,真真是浪费时间啊。
何锦然哪里还有反驳的话,规规矩矩的向唐檐雪道了歉,又向唐昔蕴道了歉,没让她起来她也不敢起来。
舒彻看向后面进来的何锦程:“何公子气势汹汹的带着人来,莫非是想对本王的美人图谋不轨?”
何锦程吓出一身冷汗:“草民不敢,草民只是看着天色不早了,来接家姐回去。”
他哪里敢对逸王的美人图谋不轨?那不是嫌命长吗?
舒彻冷哼:“没有就好,你们记住了,本王的美人想做什么做什么,若是有人敢动她一根汗毛,休怪本王不客气。”
“是。”
众人心惊胆战的应下了,幸好他们没有帮何锦然,不然肯定会被牵连。
唐檐雪没说话,哥哥说逸王会把她教坏的,还真是一点都没说错,她要是信了他的话,肯定会被教坏。
该警告的警告了,压下此事后,舒彻便护送他的小美人回府了,欺负人是力气活,想必她也累了。
只有两个人的马车上,唐檐雪有点昏昏欲睡,脑袋一点一点的,也没想起防着舒彻。
舒彻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大着胆子坐到她身边,把她的小脑袋扳到自己肩膀上,让她靠着自己的肩膀睡。
淡淡的檀香钻入鼻孔,唐檐雪眉头微蹙,除了花果清香外,她不太喜欢那些香料的味道,总觉得太浓了,闻着不舒服。
察觉到她的排斥,舒彻微怔,想到可能是衣服上的熏香,他暗自懊恼,唐檐月似乎提过,她不喜熏香,大意了。
到了尚书府外,舒彻思虑再三还是把她唤醒了,若是把她抱进去,等她醒了,怕是不会再理他了,反而弄巧成拙,不能心急。
唐檐雪揉揉眼睛,还有点迷糊,看着面前的舒彻,愣了好一会儿,醒过神后直接跑了,招呼也没打。
舒彻笑了笑,转身回府,小美人是真的可爱,他一定要把她拐回去,藏起来,不让别人看。
唐檐雪路过院子的时候还遇到了唐檐月,她顿了一下,打了招呼就回房了,没有停留。
唐昔蕴在她后面进来,却是不能像她一样打个招呼就跑,唐檐月也不可能就这么让她跑了。
“你们去哪了?可是遇到什么事了?”
唐檐雪那身打扮并不是她以往的风格,而且跑那么快,倒像是怕他追问。
唐昔蕴绞着手指:“也,也没去哪儿,就去参加了一个诗会……”
她的声音有些小,多多少少还是底气不足,心虚。
“诗会?”唐檐月看着她:“跟人发生冲突了?”
被他这么看着,唐昔蕴不敢撒谎:“是发生了点,已经没事了。”
“逸王送你们回来的?”
唐昔蕴一惊,他怎么知道?
唐檐月没有接着问了,转身去了唐檐雪的房间。
唐檐雪刚把头上的青荷拿下来,洗了妆容,也把困意都赶走了。
“雪儿。”
唐檐月进来了。
唐檐雪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过来了,难道唐昔蕴全都招了?不会吧?
“哥哥……”
她主动去找别人麻烦,还动手打了人,又欠了舒彻一次人情,唐檐月肯定会生气的。
看她耸拉着脑袋,唐檐月并没有如她所想的那般生气,只是手指敲着桌子,半晌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