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灵的一句话,一下子问住了白娇娇,更让她眉眼间凝满难以言喻的痛苦和怨气。
“这件事你不要问了。”她嘶哑着嗓音无力对灵姐言道,“等齐总身体好之后再说吧。”
她还不知道能活几天,她已经不想在过问这些让自己心累的事。
李灵见白娇娇眼底的苦楚,她抿了抿唇轻声说:“好,我不问。”
一瞬间病房内安静了下来。
李灵安静的离开,过了一会她再次返回手里端着打包好的皮蛋瘦肉粥。
“吃点东西吧。”她话间伸手将白娇娇托起靠在床边,“有句话说的好,远方的游子吃饱了不想家。你不管有多少心事,吃饱至少会感到满足不会乱想。”
白娇娇眼眶泛红凝视着李灵,微微张开吃了一口灵姐喂的粥。
“我昏睡几天?”她轻声问。
“一天。”李灵回应白娇娇,“先别说话,把饭吃完你想问什么都我回答你。”
白娇娇呼吸带着痛意望着李灵,她嘴角微动了一下还是没能说出一句话。
李灵喂白娇娇将一碗粥吃完,她看着娇娇脸色都好了些许眼中多了一丝放心。
此时,从门外走进一位戴着口罩的女护士,她看向白娇娇的时候声音很温和道:“白小姐,我给你量一温。”
李灵让开身边位置给女护士,还不忘安抚白娇娇:“放心,不会有半点关于你的消息外传。”
白娇娇没有说什么配合女护士嘴里含着温度计,过了一会女护士拿走温度计站在边上看温度。
而白娇娇轻咬下唇,她眸底是复杂和苦涩问李灵:“灵姐,这一天有没有找过我?不算广告商和导演制片人。”
李灵眼中带着惊愕,她问白娇娇:“在你昏迷这一天,除了工作上的人找你,就没人找过你。”
白娇娇当即心里有着说不出的不安。
因为萧书景临走对她说,他会如她所愿。
那他这句话就是会告诉云寒关于她和齐少廷的事情。
然而,为什么一天过去了,云寒那边还没有动作?
她不相信在历城只手遮天的云寒会不知道她在这里住院。
手,不由握拳,却因为身体没有力气而无力松开。
她宁愿痛痛快快面对这一切,也不愿意像现在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过。
醒过来后,她的每时每分都在煎熬中度过。
只因,她要等待云寒杀了她,这种痛苦度日如年身心都受着折磨。
是萧书景,亦或者得知真相的云寒要如此惩罚她?
“好难过”她神色恍惚的低喃出声,“我却没有一点办法。”
“娇娇,你难过什么?”李灵下刻她略过女护士坐在床边握住白娇娇冰凉的手,她眼中都是担忧柔声问:“告诉灵姐发生什么事情,灵姐拼了命都会帮你解决好。”
白娇娇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轻轻一眨,她苍白的面容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望着李灵。
“灵姐,谢谢你这么多年对我的照顾。”
李灵听了脸色唰的一下惨白,她忙语气带着责怪斥责白娇娇。
“你胡说什么呢!我照顾是我应该做的,你不许用这种要留遗言的口气对我说话。”
白娇娇反手握住李灵的手,她倾身轻轻地将脑袋靠在灵姐肩上。
“灵姐,你还记得我最爱什么花吗?”
“记得,我记得。”李灵眼中都是担心,她反手抱住白娇娇轻声说:“你最爱的是英国伯里小镇独有的白玉铃兰。”
“我曾经对外公开自己喜欢的花是红玫瑰,之后每个人都以为我最爱的是红玫瑰”白娇娇虽然努力隐忍,可她眸底无意间闪过绝望,“可只有你知道我真正最爱的是白玉铃兰,因为花语是幸福的归来。白玉般的铃兰洁白无瑕,也是送给心爱人全世界最纯净的爱情美好。”
她眼眶发热,声音嘶哑又说:“我们曾经说过有朝一日我加冕为王,你一定会给我送上一束我最爱的白玉铃兰。现在伯里小镇的白玉铃兰一定漂亮极了,你现在飞去英国伯里买来送给我好吗?现在!”
幸福和爱情她从不奢望。
而铃兰的花语还有一种是女人之泪,最后在死前收到一束铃兰,代表她内心中蓄积已久的泪水。
毕竟,她很清楚自己已经活不到影后王冠戴在头上的那一天。
但至少她想收到李灵亲手送给自己的白玉铃兰,无论李灵回来赶上她还活着,或者尸体。
至少,李灵能把从伯里小镇带回的铃兰放在她尸体上,她也算是幸福一场。
“娇娇”李灵一瞬间眼泪夺框而出,她哭着望着白娇娇说:“这么多年不管发生任何事你都没有放弃过自己,为什么这次要放弃自己?你告诉我,告诉我发生什么事?”
“我就是想要一束伯里小镇的白玉铃兰,你买来送给我好不好?”白娇娇心如死灰,她已是痛得绝望,她眼中带着恳请望着李灵,“你不要再问,现在就去英国伯里,好吗?”
李灵最了解白娇娇,她能够从白娇娇身上察觉到绝望的悲痛,这是她从未感受到的无望气息,一种人之将死的遗言。
她眼泪流的更厉害,她望着娇娇眼里恳求痛苦的点头。
“好,我现在包机去给你买铃兰,你等我回来,一定要等我。”
她很怕回来看不到娇娇,很怕很怕。
白娇娇眼中带着水光,她对李灵脆弱一笑,美若倾城。
“好。”她温柔似水的回应李灵。
李灵眼中都是苦痛不愿意离开白娇娇,但她只要看着坚强的娇娇双眼里的看破红尘的绝望,她悲痛的转身离开。
这刻,女护士看着白娇娇,她眼中带着一丝深邃,然后她拿起一旁的药递到白娇娇嘴边,语气温柔但仔细听能够带着一丝丝恭敬道:“请白小姐吃药。”
白娇娇如同木偶一样吞下药片,绝望的悲痛在她胸腔里面如同藤蔓不断攀爬,最后将她禁锢在牢笼中。
困意很快袭来,她身体一倾,一旁女护士立刻搀扶着白娇娇将她放平在床上。
这次,白娇娇在也没有做母亲死去时的恶梦,她睡得很沉,沉到屋内有人进入,她都没有丝毫要醒来的迹象。
一道颀长身躯的黑影借着浅浅的月光走到白娇娇床边,他半个身体隐藏在半开的窗帘阴影下,看不真切。
一双戴着白手套却依旧显得修长的双手捧着一大束英国伯里小镇独有的白玉铃兰,每一朵白玉铃兰花朵洁白无瑕,仿佛全世界的纯洁美好在花中绽放。
铃兰,还有一个极少人知道的花语,那就是倾心的守护者。
他一手拿走床头花瓶中的红玫瑰,一手将白玉铃兰放在她床头花瓶中,然后离开